關鍵時刻也顧不得許多了,王欣然甩過背包,拿了瓶礦泉水出來,將瓶子里的水倒掉,將空瓶子遞給吳中元,“快,抓緊時間。”
吳中元接過瓶子,環視左右尋找隱蔽角落,但前面就是那兩個銅人,外圍是黃海林引著蕭琴在亂跑,哪里有什么隱蔽的角落。
“還愣著干什么,快尿啊。”王欣然催促。
這時候還真不是害羞的時候,吳中元轉身背對著王欣然,急切的拉開了褲子拉鏈兒,一試,不行,型號不對,不匹配。
“快點兒,它們不會等太久。”王欣然再度催促。
撒尿得有感覺,心急如焚誰能尿的出來。
見吳中元一手拿容器,一手拿兵器,不太便利,楊弈急忙過來接過了瓶子,“來來來,我來幫你。”
“你這…”
“行了,行了,快點兒尿吧。”楊弈連聲催促。
“你別看著我呀。”吳中元越急越尿不出來。
楊弈歪頭一旁。
“你們在搞什么?”黃海林奔跑的同時疑惑呼喊。
沒人理他,只有蕭琴理他,窮追不舍,黃海林跑在前面,蕭琴追在后面,小黑鬼飛在蕭琴后面,它自然不知道主人被陰魂附身,只當蕭琴在對黃海林先前的冒犯進行反擊,很是興奮,一邊飛一邊喊著“打他,打他…”
差不多了,有點兒意思了,快出來了。
眼瞅著就要尿出來了,一旁傳來了槍聲,是步槍連發,自然是王欣然開的槍。
槍聲一響,快出來的又憋回去了,歪頭一看,只見那兩個銅人已經離開原地向眾人走了過來。
“你自己來吧。”楊弈將瓶子塞給吳中元,拔出手槍與王欣然一同阻擊銅人。
這里相對密閉,槍聲震耳,吳中元深深呼吸,醞釀尿意,努力放松,終于尿了出來。
尿了大半瓶兒,找蓋子,沒有,瓶子是王欣然遞過來的,蓋子在王欣然手里,但王欣然此時正在開槍射擊,也沒辦法討要,只能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就在此時,黃海林跑近,躲到了吳中元的身后,“替我。”
不等吳中元反應過來,蕭琴已經揮刀沖來,吳中元急忙奔跑躲閃,奔跑的同時還得拿著那個沒蓋子的瓶子。
黃海林并不是跑累了要求替換,而是另外一支步槍在他身上,手槍無法對銅人造成傷害,他必須支援王欣然和楊弈。
吳中元會輕功,蕭琴追不上他,但吳中元也不敢跑的太快,不然把她甩掉,她就會殺向王欣然等人。
“不是他,不是他。”小黑鬼尖聲叫嚷。
連八哥兒都知道不是他,蕭琴卻不知道,附身于她的那個陰魂三魂七魄不全,渾渾噩噩,行事全憑本能,根本沒有分辨能力。
“不要打它的胸腹。”不遠處傳來了黃海林的呼喊。
吳中元聞聲歪頭,只見其中一個銅人已經仰身倒地,在幾千年前的古代,這種銅人就是刀槍不入的無敵存在,但是在現代,它們抵御不住火力強勁的自動步槍。
吳中元此時最怕的就是銅人倒下之后一動不動,因為那表示銅甲內部的壇子被打破了,困在里面的陰魂逃脫了。
還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那銅人倒下之后真的一動不動了。
“你搞什么?”黃海林沖王欣然吼道。
“剛才你拆解的那個銅人胸部甲片足有兩公分厚,子彈打不穿的。”王欣然射擊的同時喊道。
“那是古代銅板,不是A3鋼板,你這也不是從五百米外開…”黃海林喊到此處,聲音戛然而止。
王欣然和楊弈察覺有異,急切回頭,只見黃海林的眼睛又直了。
見此情形,楊弈顧不得多想,收起手槍,過去搶奪黃海林拿在手里的步槍。
此時黃海林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見有人沖自己動手,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
好在他雖然開槍,卻并沒有瞄準,楊弈趁機抓住步槍,與他糾纏搶奪。
有了前車之鑒,王欣然不再正面射擊,而是繞到右側,想自側面射擊銅人的膝部和肘部的傳動裝置,但她只開了幾槍就跑回了銅人的正前方,因為銅人已經沖到近前,正在試圖攻擊楊弈,她只能自正面阻截。
如果光線明亮,王欣然早就把銅人撂倒了,但石室里漆黑一片,只有眾人頭燈發出的光亮,再加上眾人都在移動,燈光晃動飄忽,很難瞄準銅人的膝部和肘部。
眼瞅著銅人手里的大刀就要向楊弈揮出,王欣然情急之下再度沖銅人的胸腹開了槍,只有射擊這個部位才能將銅人打退。
一梭子下去,打退了,不但打退了,還打倒了,不但打倒了,還他媽不動了。
“糟糕。”王欣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楊弈本來就不是力量型選手,哪里搶得過被陰魂附身的黃海林,拖拽搶奪不成,反被黃海林甩了出去,落地之后急滾爬起,見黃海林的手指已經離開了扳機,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再見到第三個銅人也倒地不動了,剛剛呼出去的那口氣又倒吸了回來。
王欣然最先反應過來,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松開了手里的步槍。
“童子尿陽氣重,可以辟邪。”吳中元快跑幾步將瓶子塞給王欣然,然后轉身跑開。
沒有人喜歡被陰魂附身,身體被占據的感覺肯定非常不好,危急關頭王欣然連想沒想,仰頭就是一口,然后將瓶子扔向楊弈,“接著。”
“不用…”吳中元話說一半就憋了回去,其實童子尿辟邪并不需要內服,只要往身上淋灑就能起到辟邪效果。
“不用什么?”楊弈接著瓶子急喊詢問。
“不用,不用多喝。”吳中元喊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只能給別人添堵。
楊弈雖然有特異功能,卻不確定自己的特異功能能不能抵御的住陰魂附身,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皺眉喝了一口,看他痛苦的表情,貌似口感不是很好,喝完之后將瓶子扔向吳中元,“給。”
吳中元其實是能接住的,但他故意失手,他和師兄林清明對臟東西都有很強的免疫能力,也不知道是名字起的“好”,還是兒時師父給二人做過法事。
黃海林身上背著步槍,附身于他的那個陰魂神識不清,想要將步槍當棍棒使用,但步槍有背帶,他拽不下來,幾試無果,跑向銅人,想要過去拿刀。
見此情形,楊弈斜里沖至,將他撲倒在地,王欣然快步跑過去撿起地上的瓶子,與楊弈合力,想要給黃海林灌上一口童子尿。
“他已經被附身了,童子尿沒用了,得用黑狗血。”吳中元奔跑的同時高喊。
“這里哪來的黑狗?”王欣然心急如焚。
王欣然話音剛落,小黑鬼突然從天而降,怪叫著啄她。
王欣然吃痛,揮手驅趕,“怎么回事兒?”
她一松手,黃海林趁機翻身,將楊弈壓在身下,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欣然急忙上去拉扯,她雖然是練家子,但女人終究是女人,哪里是被陰魂附身了的壯漢的對手,任憑她如何用力都拉不開黃海林掐著楊弈脖子的雙手。
眼瞅著楊弈開始翻白眼兒,王欣然急了,發力抬腿,奮力踢向黃海林的腦袋,這一腳起了作用,黃海林滾了出去,王欣然趁機將楊弈拉了起來,沖一直在奔跑的吳中元喊道,“現在怎么辦?”
“快找出口。”吳中元喊道。
此時黃海林已經翻身站起,自銅人手里抓過銅刀向二人沖了過來,王欣然將正在大口喘氣的楊弈推開,引著黃海林往右側跑去,“快找出口。”
“我哪會呀?”楊弈愕然。
但此時吳中元和王欣然都在被人追殺,無暇分身。而懂機關的那個被陰魂附了身,正在追殺自己的同伴,哪怕他不會,也只能硬著頭皮尋找。
這可是如假包換的硬著頭皮,因為小黑鬼貌似也被陰魂附了身,追著他啄他的頭。
正所謂術有專攻,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他對機關一竅不通,倉促之下又哪里找得到出口。
此時眾人的處境既危險又尷尬,被附身的是自己的同伴,黃海林和蕭琴可以不留情,他們三個卻不能傷及同伴,有槍也不敢用,只能盡量躲閃,但眼下的情形可不是飯后遛彎兒,對手在后面拼命的追,他們只能拼命的跑,這么下去堅持不了多久。
兩分鐘不到,三人就堅持不住了,二人不能傷及同伴,楊弈也不能殺掉那中了邪的八哥兒,萬一蕭琴恢復正常,發現鳥兒死了,怎么跟她解釋。
“它們能不能更換宿主?”王欣然氣喘吁吁。
吳中元知道王欣然為何有此一問,卻沒有接話,張書凱和呂佳慧的殉職已經令他非常愧疚了,他不希望再有人因為他而送命。
“必要的時候,連我都可以犧牲。”王欣然說道,確切的說是喊,二人此時相距十幾米,只能喊。
“別說了。”吳中元喊道。
都說天無絕人之路,此話不假,就在三人疲憊不堪,身陷絕境之際,入口處突然傳來了機關啟動的聲音。
石頭和石頭摩擦發出的聲音很刺耳,但此時這刺耳的聲音在三人聽來卻彷如九天仙籟,機關啟動說明有人要進來了,這時候出現的只能是趙穎等人,林清明是和趙穎待在一起的,師父的那本鬼畫符就在他那里,他肯定研習過,只要林清明出現,眾人就有救了。
很快,臺階降下,上面出現了亮光,可能是發現下面燈光亂閃,上面的人就沒有冒然下來。
“哥,是我。”吳中元高聲呼喊。
聽到吳中元的呼喊,上面下來三個人,最先下來的是趙穎,身后跟著兩個持槍的雇傭兵。
待得看清石室里的景象,三人全愣住了,這是什么情況?
見趙穎愕然瞠目,吳中元邊跑邊問,“我哥呢?”
“走散了。”趙穎說道。
“啊?”吳中元大驚,“在哪里走散了?”
“在迷宮里。”趙穎說道,言罷,又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一言難盡,快來幫忙。”吳中元喊道。
雖然吳中元求助了,但趙穎卻并沒有立刻插手,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不知道該怎么幫。
“算了,時間來不及了,臺階很快就要升上去了,咱們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