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說要尊老愛幼,而且也是一直那么做的。
但前提,是這個老,得是個值得她尊的。
薛文宇也注意著這位老者,琢磨著他的耐性到底有多少?
“真是對不住了夫人,那小老兒再為夫人重煮一碗。”老者仍舊是一臉的歉意,邊說邊伸手端走了餛飩。
這邊,薛文宇瞅著媳婦,完全是一副一場好戲唱到底的架勢,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到;“悠著點差不多就行了,別把自己累著那就劃不來了。再說了,這樣的機會以后肯定還會有的。”
牧瑩寶聽罷,一張小臉露出小狐貍的微笑;“放心,我心里有數的。而且,你看我這不就是動動嘴皮子么,又不費什么氣力的。動手的事,你來。”
薛文宇無奈的搖搖頭,有點后悔干嘛提起到外面吃餛飩。
這若是不來,她應該是洗香香,乖乖的躺在床上了。
很快的,第三碗餛飩又送了來。
“夫人,再嘗嘗看。”老者放下碗,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說到。
牧瑩寶聞言,拿起了勺子,舀起一只餛飩,卻也沒有直接送口中,就是看了看;“這次的餛飩明顯的火候不夠,四邊是熟了,但是包餡的地方還沒熟。”
說吧,把勺子連餛飩一起放回到碗中,就看向那老者。
“老人家的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故?”她一本正經的,很是關心的問。
老者愣了愣;“并沒有啊,婦人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看看,今晚連著燒了三碗餛飩,就沒有一碗能吃的。不是老丈家有什么事才心神不寧的話,難不成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老丈你?”牧瑩寶微微皺起眉頭又問。
老者張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見他不說話,牧瑩寶忽然很是驚訝的說;“老丈,你該不會想反過來問我怎么回事吧?怎么無理取鬧,雞蛋里挑骨頭的找茬?”
老者一聽,就慌了神兒,連忙擺手;“并沒有,小老兒怎么會這么想,夫人與國公爺也算是經常照顧小老兒生意的。興許,興許是小老兒年紀大了,所以,手腳不利落,煮個餛飩都拿捏不好時候了。
勞煩夫人再片刻,小老兒再去煮一碗,今晚若是煮不出一碗能讓夫人滿意的餛飩來,小老兒這個攤子以后再也不擺了。”
說罷,也不管牧瑩寶是何反應,端起桌上的碗,轉身就走。
牧瑩寶趁此機會朝薛文宇,做了個鬼臉,撇了撇嘴。
薛文宇現在開始覺得頭疼,怎么辦,照媳婦跟這老頭的架勢,就算是斗到天亮恐怕也不會完結的。
自己若是開口干預吧,就怕攪了媳婦的好興致,會不開心。
很快的,第四碗餛飩又送到了牧瑩寶的面前。
“夫人請嘗嘗。”老者那個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仍舊是沒有半點的怨言和不耐煩。
薛文宇和自己的手下們,也都看向牧瑩寶,聚精會神的等著聽她還能挑出什么毛病來。
就見她這次連勺子都沒拿,就把臉湊到碗前,用手往鼻息間扇了扇,再然后一臉質疑的問老者;“這都第四碗了,老丈你怎么還這么好脾氣?
這很不正常啊!
難道,你在這餛飩里下了毒了?”
她的話音剛落,薛文宇和手下們,臉色立馬就不對了,看向老者的目光就帶了殺意。
老者也是感到很意外,完全沒想到她會這么懷疑,很是詫異的問;“小老兒跟夫人無冤無仇的,怎么會給夫人下毒?”
他的反應,則是讓薛文宇和手下們更是納悶,這老者怎么表現出來的不是心虛?
難道,是夫人詐他的,餛飩里根本就沒有毒?
“夫,夫人,你不是大夫么,可以驗一下有毒沒毒的。”老者反應過來說到。
聞聽此言,牧瑩寶眉毛挑了挑;“對哦,可以驗一下的。最簡單的就是,勞煩老丈當著我的面,吃一口吧。老丈你吃了沒問題,那肯定就沒問題了。”
“如此,也好。”老者應著,回身一跛一跛的去取了一只碗,還有一個勺子。
上前舀起一只餛飩,用碗接著一口吞下,咽下后看著牧瑩寶的神情,他又把碗里的湯倒進自己碗中一些,仰頭喝下了肚。
然后,把碗和勺子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就站在那不動了。
有沒有毒,都不用他開口出聲的證明,就這樣穩穩的能站住無恙,就可以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牧瑩寶單手托著下巴,很是滿意的看著桌對面站著的老者。
入秋的夜風吹過,風中卷帶了桂花的香,牧瑩寶很是陶醉的瞇了瞇眼。
然后,老者的身體開始往下癱倒,他伸手抓著桌沿,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著牧瑩寶。這樣還是堅持不住,人還是癱倒在地。
“有毒,保護夫人。”林川一躍到老者身后,一道寒光,腰間的劍就抵在了老者的頸部。
牧瑩寶站起身,卻是直接走向爐子邊,掀開邊上蓋在竹匾上的棉布,看著上面包好的餛飩,掰開一個看了看,聞了聞。
“夫人,小心。”有手下緊張的提醒。
可是接下來,一個個就膛目結舌的、
因為,他們的夫人卷起袖子,把餛飩下鍋了,開始煮戚了餛飩!
“趕緊過來端自己的。”牧瑩寶招呼著。
隨從們一個個的都看向自家主子,卻見主子在用眼睛瞪他們,這個眼神真的很熟悉,每次夫人給大家做飯的時候,主子都是這樣的眼神。
有反應快的,趕緊上前自動的排隊,端走屬于自己的那碗大餛飩。
“林川,圖子趕緊的,餛飩出鍋久了吃著口感也不好的。”牧瑩寶招呼著看押老者的那倆。
“夫人,可是這?”林川不放心劍下的那個老者。
“叫你們去,就麻溜的,放心吧,讓他跑都跑不了的。”站在牧瑩寶身邊,打下手遞碗的某人開口了。
圖子一聽,立馬就收起兵器,往主子那邊走,接走一碗剛出鍋的餛飩,淋了麻油,那叫一個香。
只有林川還有些遲疑,緩緩的把老者頸部的劍尖移開,發覺老者并沒有試圖司機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