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后,行向宮中的馬車內,薛文宇看著身邊走神發怔的人,有些擔心還有些惱。
擔心的是,她這樣不知道那卞斷魂說了什么。
惱的是,竟然有人給她添麻煩,生煩惱。
他希望她能說出來,有事一起來解決,不然他這個做夫君的事拿來當擺設的么?
但是這都快要到宮中了,她仍舊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啊,直接開口問,似乎也不合適。
把個薛文宇糾結的,也是很鬧心。
想了想,還是要自己主動些,她畢竟是女子。
于是,薛文宇伸手攬了她的肩,待她回神看過來時,笑著對她說;“有事莫要一個人悶在心里,咱可是夫妻呢。”
聽了他的話,牧瑩寶轉頭朝車窗外看了下,這才發現馬車已經行了好一會兒,都快到地方了,自己這是走神這么久了?
那卞斷魂走后,自己就心不在焉,他肯定是看出來有問題了。
牧瑩寶知道,相愛的兩個人彼此要信任,有事要坦誠相告,但是這次的事,根本就沒辦法跟他坦誠啊!
怎么說?說她曾經給一個男子醫治了命根子?
得了吧,就算他不介意她給男性病患醫治,那也不代表不介意她觸碰的是男人老二啊!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為了那姓卞的別扭小子,也要幫著隱瞞這個秘密啊。
所以,這件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別扭小子,都絕對絕對不能告訴眼前這位。
告訴了他之后,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多一個別扭的人!
再說了,也許是那卞老頭想多了呢,問題沒有那么嚴重。
說不定那別扭小子,冷靜一段時間,他自己就能想通放下了。
牧瑩寶在心里嘀咕著,安慰著自己,寬著自己的心。
“放心吧,沒事的,真若是有事我自己解決不了,肯定讓你幫忙的。那卞斷魂,說來也是我醫治過的人,你都不知道,當初他脖子上長了這個大的一個肉瘤子,然后他的右腿吧因為傷的時候在污水中浸泡過,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傷口一直不結疤,常年潰爛。他走哪兒,身上都一股難聞的腐肉味兒。
所以,算起來我是對他有恩的,他不會對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他呢,也是個可憐人。”牧瑩寶故作輕松的對薛文宇說道。
她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也不太好。
而且,他是在擔心她呢。
于是,就勢就說到卞斷魂家當年的血案上去了。
薛文宇知道她這是不打算告訴自己了,這還開始轉移話題了!
不過呢,薛文宇沒惱火,隨著跟她接觸的時間越久,對她的性子也越是了解。她之所以隱瞞,不告訴自己,想必也是有說不得的苦衷。
想到這里,薛文宇開口了;“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在幽城時你是主動提出給他醫治的,用來做幫輝哥的條件對么?”
“是啊,當時要對輝哥下手的那個混蛋,竟然用特赦令來誘惑那些江湖人士。那種狀況下,就算我用再多的金錢去收買也是沒效果的。
畢竟,在幽城內,自由要比金錢更實惠。
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當時卞斷魂威望最高,他那隊的人也最多,只要能搞定他,局面就能扭轉了。
事實上那件事我的決定是相當明智的,真就搞定了。怎么樣,我厲害不?”牧瑩寶很是得意的說罷,還挑眉問他。
薛文宇微微一笑;“當然厲害,不然的話,怎么能護得住輝哥平安。”
“哎,我問你,那時候當你得知我在幽城那樣對輝哥的時候,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剝皮抽筋啊?”牧瑩寶嬉笑著問。
咳咳,薛文宇一聽這個問題,就很是不自在了。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可是他怎么回應呢?
“你不是也夠狠的,當初嫁我之前,竟然詛咒我落難失憶,被民女救了,然后還給人家入贅當女婿來著?”薛文宇也開口說到。
轉移話題,誰不會!
“咦,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審問過那個安妮么?”牧瑩寶好奇的問。
薛文宇搖頭,他可是親耳聽到的啊!
“牧家安排伺候你的那個丫頭不是叫安宜的么?”他不解的問,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她忘事?
“對啊,原本是叫安宜的,我覺得安妮順口,我就喊她安妮了。那丫頭其實還不錯,就是膽子小了些,我一逗她說帶她陪嫁去你府上,她嚇得那個樣,你都沒看見,哎!”牧瑩寶有些遺憾的說到。
“等下,別轉移話題,你怎么知道我說那些話的?”牧瑩寶想起來追問。
話題轉到這里了,她自然是很好奇的。
要知道,新婚之夜,他發現她是冒牌的,都沒吃驚,那說明已經知曉了。
人家明確表示,就是要折磨她的。
“成親前,我就得知了牧太守找人替嫁的事。我夜探了太守府,原本以為那牧錦依對我是一片癡心呢,那樣的話,我就想辦法把你二人再暗暗調換,仍舊是她進我府上。
只要進了我府上,牧太守就會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成想,是我太自大了,居然以為那牧錦依會選擇我。”薛文宇背靠著車廂壁,自嘲的說著。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些話,會說給她聽。
“喂,你別告訴我,那時的你是真喜歡那個牧錦依的吧?”牧瑩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的問。
如果是那樣,雖然他現在對牧錦依完全沒什么表示,可是牧瑩寶覺得自己心里會有些膈應的。
一聽她這樣問自己,這語氣,這掩飾不住的緊張眼神兒,薛文宇剛剛有些難受的心情,立馬就好了起來。
“我怎么會喜歡她呢,京城里好些大臣的女兒,孫女,都對我有意思。我這個年紀,也不可能一直拖著不娶,娶誰都無所謂,我那個父親覺得,娶太守之女對我薛家最有利,所以就是她嘍。
我跟她正面接觸也沒幾次,你是沒看見她當時羞答答眉目傳情的模樣,誰能想到竟然是假的。”薛文宇說到這里,頓時又有些惱起來,自己是有多蠢,多自戀啊!
“好啊,你個口是心非的薛文宇,還說心里沒有她,看把你遺憾的…。”牧瑩寶聽了他一番話,本想笑話他一下,可是見他是真的很郁悶,就不忍心了,于是,她故作惱羞成怒的質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