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席卷著枯黃的樹葉,光禿禿地樹木迎風招展,一條紅色地綢布夾雜在兩樹之間,黑色的方塊字赤裸裸地暴露。
零零散散的學生從不同位置匯集到教學樓,手里拿著紙和筆。
冷風殘暴的向他們撲簌而來,厚重地棉大衣頓時縮到一起。
烏紫地唇吐出淡淡白霧,白霧順著風向緩緩飄升,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蜷縮著身體,害怕而擔憂地眼神,因為不安而糾纏的手指,緊握手心地鋼筆,每一個動作都寫滿了擔心。
“遙遙,我感覺病理學會掛!”羅曉芳緊抱著月笙遙的手臂,使勁往她身上粘。
我滴個乖,這鬼天氣,要把人凍死!
怎么還不開門,不知道外面冷啊…
咋被分到這個教室考試,真是倒血霉,好羨慕楠楠在樓上考試,不僅不挨凍,還能趁機看會書。
“呼~”
羅曉芳凍得直打哆嗦,就算往遙遙懷里闖,可寒風還是冷冷地在身上游走。
“從寢室出發時就跟你說,天氣冷,多穿點衣服,你非不聽,這下嘗到苦頭了吧!”
看著不停留鼻涕,小臉發青的羅曉芳,月笙遙碎碎念念地將圍繞在脖子上的白色圍巾取下,不舍得遞給她。
給,趕緊帶著,否則她心一硬,就收了。
“謝謝遙遙,你果然最愛我。”眼睛發光地接過圍巾,羅曉芳立馬將它帶到脖子上。
“愛你,愛到想掐死你。”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理念,月笙遙目光期盼地看向教室門。
你說就考個試,他們又不作弊,整那么嚴干嘛?
哎呦喂,脖子上猛不丁少個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
監考老師,怎么還沒來?
快點來呀,再不來她就凍僵了!
“遙遙,解剖學老師,啊,完了,完了…解剖學老師對我印象深刻,等會就算想作弊估計也找不到時機,早上我就預感病理學可能會掛科,果不其然,老天爺不給我一條活路!”
羅曉芳無意間瞥見往這邊走過來的老師,發青地臉頓時像苦瓜一樣,聲音發顫地嘟囔。
“安靜,放開你的爪子!”月笙遙看著監考老師走到門口,正在開鎖,趕忙呵斥著不安分的某人。
“我都那么慘,你還吼我,嚶嚶嚶…”
“每班每門專業的掛科率都有一定的比率,病理學本就難,你不會不見得其他人會,別想那么多,記住不論題會不會,每個空都要寫滿,這樣過的機率會高一點。”
瞥見羅曉芳做作的表情,月笙遙冷淡地瞥她一眼,小聲提醒后,大步流星地向教室走去。
是不是傻,門都開了,還站在這吹冷風!
不行,她得趕緊進去,不然手僵了,寫不了字才是真麻煩。
“每個空都要填滿,可我不會,不知道怎么填啊!”聽到遙遙的囑咐,羅曉芳低頭思考一會兒,覺得方法甚是可行,不過她壓根沒怎么聽過課,胡謅不行啊!
“寫歌詞!”
“好嘞!”
冷冽地寒風呼嘯著而來,卻沒遇見一個人,只好落寞地帶著翅膀離開。
分鐘和秒針相互追趕著彼此,熱情的打鬧著,時針宛若古來稀的老人,蹣跚著步伐找到一塊大石頭,悠然自樂的看著它們打鬧。
急促地鈴聲像是一張奪命符,鞭打著脆弱的腦神經,寒冷的冬天,同學們的額頭竟浸透著薄薄汗水。
吹哨子地聲音響起,依然還有不乖巧的學生偷偷答題,甚至是透過別人的試卷照搬。
羅曉芳坐在最后一排,見監考老師走到前排收試卷,解剖老師坐在講臺前數試卷,急忙將身旁人的試卷拿到面前,快速的抄答案。
快點,再快點!
能不能過關就看這幾個選擇題,佛主保佑,千萬不能掛。
“這位同學,交卷!”監考老師走到羅曉芳身旁,發現她還在奮筆疾書,連忙催促。
“老師,忘了寫名字,我補救一下。”羅曉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雙手將卷子捧起。
差一點兒就要被發現!
“下次不要粗心大意,別人都放下筆,你還在寫成何體統?”
“不會了,對不起!”
聽到老師溫和的訓斥,月笙遙連聲附和,態度極其溫順。
“哇,遙遙,剛剛嚇死我了,差點被老師逮個正著。”
羅曉芳陪著月笙遙走在蕭瑟地小道上,一邊搓手,一邊感嘆。
“你啊,是真膽大,若是被老師發現作弊,病理學這門成績直接歸零。”
月笙遙白嫩的手指點著羅曉芳的腦袋,故意做壞地恐嚇她。
“不是沒被發現嗎?遙遙,明天開始正式放假,有什么計劃沒?”羅曉芳抓住戳她額頭的手指,撒嬌地問。
“沒什么計劃,醉生夢死,長臥不醒!”
月笙遙目光深沉地看著光禿禿地柏樹,輕聲嘆氣。
寒假?
不知道怎么過!
以往都是在家陪著干媽干爸,各自做各自的事,不過今年…
恐怕會發生很多變化,她現在是譚家人,譚澤又不在京都,她肯定要出去社交。
哎,頭疼!
“嘁,騙人!”羅曉芳擺著不相信地表情看向月笙遙,語氣有些沖。
看她那愁容滿面,眼神呆滯,全身籠罩著憂郁氣息,怎么可能會過得美妙。
“走吧,去吃今年最后一頓散伙飯。”
“又找借口,真是…”
飛舞地樹葉落在兩人身后,冷風吹打著衣衫,發出怪異的響聲。
放假了!
“怎么就帶了幾件衣服回來?”路琳將月笙遙帶回來的行李箱平放在椅子上,打開后就發現幾件零零散散的衣服,不可置信的詢問。
以前每年寒假,遙遙都會帶很多書回家,怎么這次什么都沒帶!
“嗯,我想著今年寒假估計沒有太多時間看書,索性就一本也沒帶。”
“遙遙,你是不是在心里怪罪我們?”聽著遙遙滿不在乎的話語,路琳琳拿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憂傷地看著她。
她可是怪他們將她置于泥潭之中?
是了,遙遙向來不愛待在人多的地方,可他們卻硬生生地將她置于各種雜亂的聚會。
“沒有,干媽你想多了。”
“我現在是譚家人,享受著譚家人給予的資源,當然有義務維護譚家的利益。”
月笙遙看著路琳恍惚地神色,嘆氣著放下手中的衣服,緩慢地走到她身旁,好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