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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3章 審問

  葉安朗親兵用的,也不是多復雜的法子,不過就是當年沈采苡在普安寺的小院柴房內,審訊刺客時候的那一套。

  雖然不復雜,但他保證,此法極為有效。

  葉安朗信任自己的親兵,更信任太子,與潁川郡王言說此計時候,便用了極為肯定的語氣。

  潁川郡王時間不多,此時急欲查清真相,聽完葉安朗回稟,沉吟片刻之后,點頭同意。

  他是極希望此計能夠奏效的,且不同意也不行,吐蕃迎婚使與他們乃是分開下榻,故而此刻尚未發現慶安公主出事事情,但要瞞,也至多只能瞞過兩天。

  兩天之內,必須找出真相,否則隆安帝那邊,不好交代至于交代吐蕃,潁川郡王覺得沒有那么必要,但潁川郡王知道,如今隆安帝好大喜功,若是吐蕃使者到御前哭鬧,隆安帝面子上下不去,暫且又找不到真相的話,說不得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真會怪罪太子。

  潁川郡王雖然并非是太子黨,但卻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出問題儲君乃是國本,儲君出事,便是國本動搖,潁川郡王深受皇恩,惟愿大靖朝安定強盛。

  “你且放手去做,若能審出結果,本王記你一大功。”潁川郡王鼓勵葉安朗。

  親兵得了葉安朗的示意,便找人布置了一番,而后開始正常審訊,廚子一口咬定就是太子做的,親兵冷笑一聲,讓人蒙上了廚子的眼睛。

  人一旦看不見,心底就會忐忑不安,并滋生許多令自己恐懼的念頭,且其他的感覺,也會更敏銳。

  再加上,此處有人用言語不停描述令人害怕的景象,一點一點挑起他內心最害怕的想象,廚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懼,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廚子終于熬不住了。

  他用吐蕃話大罵起來,潁川郡王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然而潁川郡王的面上,卻露出笑容來。

  成了。

  他看向隨行的禮部官員。

  對方急忙把廚子話中,除了污言穢語之外的部分,全都回稟隆安帝。

  廚子在咒罵吐蕃贊普,言其乃小人一個,投降大靖朝,卑躬屈膝茍且求生。

  又言吐蕃世代與泥婆羅交好,只有吐蕃貴女與泥婆羅公主,才配成為吐蕃贊蒙,大靖朝公主,則連給贊蒙提鞋都不配,云云。

  言辭間,對大靖朝極為鄙視,也對現任的吐蕃贊普極為痛恨。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王者的登位,自然也是一路血腥,吐蕃之前內亂剛定,有反賊不甘心失敗,背地里作亂,乃是正常。

  只是沒想到,那些反賊這般厲害,竟然能把人安插進來,還鬧出這般大的事情。

  既然事情涉及到吐蕃內賊,潁川郡王便著人把吐蕃迎婚使請來,商議此事。

  吐蕃迎婚使聞得此事,亦是驚駭欲絕,潁川郡王態度強硬,言語間,把事情責任推在他身上,大有不讓大靖朝滿意,便要大軍壓境的意思。

  潁川郡王確實是這般想法,慶安公主的死,自然要有人負責,此等罪責,潁川郡王并不想承擔。

  在短時間內,他的幕僚,便秘密給潁川郡王提議,讓潁川郡王把責任全都推脫在吐蕃人身上,需在其中,夸大吐蕃的罪責,言說吐蕃并不誠心,才會讓奸細混進來,導致慶安公主之死,讓大靖朝顏面受損,讓皇家威嚴不存,該當嚴懲。

  潁川郡王自然不想受責罰,給隆安帝的八百里加急密折上,措辭便極為講究,自己請罪的同時,也把主要的罪責,安在了吐蕃人身上。

  密折進京,隆安帝震怒,朝野震動前朝后宮內斗極為嚴重,導致許多皇嗣尚未出生便落胎,皇家子嗣單薄,本朝便設立宗正府,對皇嗣保護極為嚴密,謀害皇嗣的嚴重后果,讓許多后妃心存顧忌,故而本朝除非是自然夭折之外,便是皇子長大后,奪嫡時候死傷嚴重,其他時間,皇家子嗣存活率極高。

  正因為宗正府對皇嗣的保護,讓本朝對皇嗣的生命,極為看重,一個公主的死,還是死在番邦人手中,此事,就算是朝臣為著大靖朝利益考慮,勸隆安帝暫緩懲治吐蕃,宗正府也不會同意。

  太子非常清楚這些,故而太子當時和沈采苡定計時候,才能確定,只要慶安公主出事,隆安帝必定不會姑息吐蕃。

  朝廷里不平靜的時候,沈采苡的心情,亦不平靜當慶安公主活著的時候,她恨極了,如今慶安公主已死,大仇得報,她心中有暢快、有茫然,還有些失落。

  然總體而言,卻是暢快居多。

  前世十年庵堂茍且偷生,今世八年辛苦籌謀,一朝宿愿得償,自當浮一大白。

  當此情形下,自不該飲酒,被人發現,會是極大的攻訐借口,然她心中情緒激蕩,一點不想忍,當晚上睡前,沈采苡悄悄拿出一小壺桃花釀,豎起一只青蔥玉指,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后拿出兩只玉杯,分別滿上。

  伊人比桃花釀,更讓人陶醉。

  太子一口飲下杯中酒,附身覆上她櫻唇。

  翌日,太子上朝時候,朝中一直在討論該讓誰掛帥,出兵征討吐蕃。

  有人舉薦太子。

  有人言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不該親征,反而舉薦其他大將軍。

  倒沒人覺得,不該征討。

  隆安帝眼睛微微瞇起:“老四,你的意思呢?”

  太子面色平靜:“吐蕃雖不算疥之疾,征討時候需要費一番工夫,且此事事關皇家威嚴,但實際上,吐蕃卻也不配讓我大靖朝文武這般重視。”

  “我大靖朝名將輩出,隨便一人,都可讓吐蕃膽戰心驚,此事,兒臣聽候父皇吩咐。”

  這也是表明自己沒有想要出征的意愿。

  隆安帝又看了太子一眼,而后瞇眼沉思片刻,讓人擬旨,封楊燁為平番大元帥,帶三十萬精兵,征討吐蕃。

  此話一出,朝廷中有片刻安靜,有些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在太子和三皇子面上游移楊家乃是三皇子原配嫡子的外家,抬舉楊家,三皇子也受益。

  這兩年,三皇子備受寵愛,而太子卻時不時被隆安帝敲打一番,看在很多人眼中,便讓他們的心思,又有些活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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