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源是被當啷一聲異響驚醒的。
他自從前幾天被威脅開始,就總是睡不好。
而他的小廝榮平,失蹤一日后,被人在書院后山找到,當時滿頭是血,幸好經過醫治醒了過來。
卻教他看到了林思嫻手段的酷厲之處——兩個匪徒應該是打暈了榮平,把他扔到了后山就不管他死活了。
若非是有樵夫打柴路過,榮平說不得已經沒命了。
魏嗣源深深明白,那匪徒對人命,是完全不在意的。
他在最初的興奮過后,忍不住就后怕,以至于總是睡不好。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魏嗣源還是立即被驚醒。
他呼吸一滯,沒敢動,卻警惕豎起耳朵聽著。
好半晌沒有聽到聲音,就在魏嗣源慢慢松懈下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有人說話。
“小心點,驚醒了他事小,壞了姑娘大事就麻煩了。”這聲音魏嗣源記得很清楚,是那天后來說話的那個匪徒,聲音沙啞的很。
“這不是沒驚醒么。”另一個匪徒接口,“你厲害,你上啊,趕緊殺了,好回去吃酒。”
魏嗣源心驚不已,他已經聽林思嫻的話做了,為何現在還要殺他?
片刻的工夫,已經有黑影到了床前,陰冷的氣息讓魏嗣源驚懼不已,他猛然尖叫:“救命…唔唔…”
被捂住了嘴,魏嗣源無比的絕望。
“魏兄,你怎么了?”忽然有人拍門,魏嗣源死命掙扎,忽然,他只覺胸腹間劇痛,忍不住發出短促慘叫。
慘叫聲驚醒了沉睡的書院,瞬間騷亂了起來。
“來不及了,快走。”一個匪徒說話,另一個匪徒急忙跟著離開,從窗口跳了出去。
“救命…”沒了人捂著他的嘴.巴,魏嗣源終于哭喊出聲。
一陣騷亂之后,大夫為魏嗣源包扎好傷后,嘆息:“萬幸,傷口雖然看著可怖,但并不深,未曾傷到臟腑,否則…”
大夫搖頭嘆息,開了藥方離開。
其他被驚醒的學子則圍攏在魏嗣源的床前,問候幾句,也就離開了。
只有梁伯超留了下來。
他神情無比疑惑,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沈家家主不可能是個傻子吧,怎么會在這時候來殺你?我的判斷不可能出錯呀。”
魏嗣源還處于驚嚇中,聽梁伯超自言自語,他眸光微閃,沒出聲。
梁伯超卻開口問他:“魏兄,你可還得罪了其他人?別是你得罪了其他人,對方借著這個機會殺你,還讓沈家背黑鍋吧。”
魏嗣源依舊沒說話,但是心中卻已經認定,林思嫻這是過河拆橋,達到了目的,就要殺了自己,順便再給沈家找點麻煩。
他恨極了林思嫻,但又不想把事情說出去,那樣會暴露他性情軟弱,接受林思嫻威逼利誘的事情。
這種品性上的瑕疵,容易被人詬病。
“這…我自認,平日為人謹慎,并未得罪過他人。”魏嗣源苦笑,“若說是有沖突,也只是與沈家幾位兄弟有些不睦罷了。”
他抹黑了沈采苡,沈家旁枝幾人怎會高興,前兩日與他起了一點沖突之后,便已經與他劃清關系。
這事情梁伯超也知道,魏嗣源也不怕在他面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