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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王老太太訓女

  賈瑨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他知道說多了會露餡,于是轉開話題,母子聊又聊了一會兒。賈瑨一直在母親這里待到晚上吃過飯才回去,一回去見賈環的屋里還沒點燈,就知道這家伙還在睡。

  這就不行了?賈瑨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轉身去了上房回屋睡覺。

  賈環這邊私以為睡了個飽,第二天一定有精神再去找蛐蛐了,誰知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了,一直坐著等六弟找自己,卻沒想到一直等到天亮。

  直到外頭傳來人聲,賈環這才出去看,卻發現六弟正和蘭兒一起說話,兩人都帶著書童小廝,準備出門。

  “六弟!”賈環慌忙叫住了賈瑨:“你去哪兒?”

  賈瑨微微一笑,對賈環道:“昨兒個沒去學堂,沒母親罵了,今兒可不能不去了。”

  賈環忙問:“那今日不去山上了?”

  賈瑨笑道:“那人說今日不去,這找蛐蛐也是有講究的,昨兒個找不著,就得換個地方,他還得再另尋一處。”

  賈環哦了一聲,訕訕的轉身要走。

  賈瑨叫住他問:“怎么,五哥又不去學堂了?往日是起得晚了還有理由,今日既然起來了,怎么不走呢?”

  賈環也不敢說自己無心讀書,真的被母親知道了,他可又要挨家法了。于是只能回屋收拾了東西,跟著賈瑨賈蘭去上學了。

  這一日的書讀下來,賈環那叫一個昏昏欲睡。好容易挨到了放課,他又立刻來了精神,拉著賈瑨回去就要斗蛐蛐玩。

  賈瑨陪著他玩了一會兒,就被邢霜叫走了。賈環一人玩的沒勁,丟開稻草回房在炕上躺了一會兒,又睡著了。

  就這樣又被賈瑨晾了幾日,賈環又開始晚起,賈瑨等了幾日,又在一個天不亮的早晨,把賈環拉了起來。

  賈環被這樣突襲了好幾次,開始有點崩潰了。

  早上都有點不敢再賴床了,晚上也不敢晚睡了。結果一恢復正常作息,又被賈瑨天天拉著去上課。

  賈環厭惡讀書這是不錯,可是一旦自己睡懶覺,就會被賈瑨拉起來去爬山,這就比讀書更夠嗆了。

  終于到這一日,賈環忍不住了,發脾氣不肯去爬山,也不起來。

  賈瑨站在床前冷笑道:“五哥不是說要以此為志?怎么,連你感興趣的事,你都沒法堅持嗎?”

  賈環被說的面紅耳赤,好在屋里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他忙狡辯道:“可我還小,正張身子,若是睡不好,日后長不高了怎么辦。”

  賈瑨又冷笑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歪理,男兒胸有大志才是最要緊的。五哥既然找到了日后的方向,不能堅持算什么男子漢。”

  賈環哭了:“我不做這個了,以后連蛐蛐都不玩了,養蛐蛐太累了。”

  賈瑨聽完,點了點頭:“哦,那我就回了那人,以后都不去了。”

  賈環松了口氣,以為這就完事兒了,誰知以后還有無數的陷阱等著自己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又說王家的老太太和袁氏到了京城,邢霜當天就跟著王氏過去打招呼,果不其然在這里遇著了薛姨媽和寶釵。

  待行了禮入座后,寶釵倒是和邢霜親近的很,左一口“姨媽”右一口“姨媽”的叫的挺歡。薛姨媽見狀,心里不耐煩,在面上就顯出來了。

  王老太太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當場雖沒有說什么,但夜了卻留薛姨媽和寶釵留宿,至于王氏和邢霜,自然早早就家去了。

  當天晚上,王老太太叫了薛姨媽進房,狠狠的訓斥了女兒一頓,薛姨媽百般辯駁,卻在王老太太耳朵里聽來荒謬可笑。

  “若知你是如此,當初把你生下來就該掐死你了。”王老太太怒道:“她好心助你奪回家產,你卻當人藏奸。連你姐姐都對她贊不絕口,你竟豬油糊了眼睛,說她是為了你的錢?

  “你當薛家真的揮金如土了是嗎?我告訴你,那邢家的買賣如今可比你薛家還大!光是鹽商這一塊,就不是你比得了的!你那死去的丈夫再有能耐,他還能拿的下鹽務?

  “說人家眼紅你?你也不拿塊鏡子照照!你那些個當鋪鏢局的,再開得多有什么用,抵得上人家一個洋貨鋪子?

  “她費盡心思替寶釵周全造勢,你倒好,把自個的女兒往火坑里推!就為了你那點面子,就為了你不如人,就為了你看不順眼她,我那外孫女日后還不知是嫁個農夫還是嫁個工匠了!”

  王老太太說到這里頓足捶胸,大哭道:“你看看你姐姐,再看看你!你姐姐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可她為了女兒的幸福甘愿放棄皇權富貴,你卻為了一己私心,要把寶釵磨死不成?”

  薛姨媽被說的羞愧難耐,嘴里辯解道:“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母親息怒。再說我再不濟,也不會把女兒嫁給工匠農夫。”

  王老太太怒瞪她道:“你還有理了?那邢氏處處為寶釵造勢,帶著她四處露臉,便是想著能給寶釵找一門可靠的人家。可你偏偏全都拒了,你可得知你把這京官都快得罪光了!

  “再這么下去,寶釵就成了各家的笑柄了!區區一個商賈之家,還眼睛長在頭頂上。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你還能看得上誰?要不要送進宮去,當娘娘!

  “如今京城皆傳,薛家的姑娘眼界太高,連京官都看不上了。士農工商,士你是沒法選了,可不只有農和工了。我說你要把女兒嫁給農夫和工匠,又有何錯?”

  薛姨媽被王老太太罵的抬不起頭來,想辯解卻發現現在的情況真的就如老太太所說,京官家的太太都快被她得罪光了。

  “她能有什么好心,來相看的不過都是些三四品的官員,正經有權有勢的人家,卻沒有一個。”

  王老太太氣的胸口一陣發悶,一口痰堵在氣管上,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眼睛一翻,就當場昏厥了過去。

  薛姨媽這才慌了,忙大聲叫人,又哭著去喚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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