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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冷處理

  賈蓉還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坑慘了,而接下來,他堂哥也要坑他了。

  只說賈珍這邊,被押去了祠堂。賈代儒并未急著發落他,而是換好了正裝,去西府請邢霜。

  邢霜這邊聽說要去祠堂,立馬垮下臉來了。

  “老太爺這是尋我開心了?”

  賈代儒忙道:“太太莫急,雖婦人非祭祀不入祠堂,但此回情況特殊。若無太太坐鎮,只怕那珍哥兒狡辯不肯認罪。我也不叫別人,只子爵與琮哥兒過去幫忙,再就是我那孫兒,別人一概不知。”

  邢霜仍道:“不可破戒,雖此事特殊,但規矩不可不守。我去也行,只在祠堂門口便是,恕我不進去了。”

  賈代儒聽得此言,心中對這位侄兒媳婦更加尊敬了幾分。有頭腦的女人在這豪門不少,可有了地位權利之后,就沖昏頭腦而忘乎所以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像大太太這種,既有地位,又時刻謹記身份,不肯逾越半步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邢霜自然知道這賈代儒是個什么性格,所以這會兒不過是按著他的性格來說話。不然一個祠堂而已,她怕什么,進去就是。

  可這會兒是賈代儒在處理事情,那就得按著賈代儒的性子來。果然賈代儒一看大太太這般得體,再與東府的那位大爺相比,根本是人比人氣死人。

  賈代儒嘆道:“那就請太太這會兒過去吧。”

  邢霜笑道:“還真是抱歉,這會兒我也走不開呢。頭里東府的大奶奶來了,哭著見了老太太,還帶了家法來,說是要請罪。

  “我這里頭疼的緊,還不知怎么跟老太太解釋。心想著裝病躲過去算了,免得老太太知道了,氣病了也不值當。

  “可那尤大奶奶就是不肯走,非要領罪,我也沒什么法子。”

  賈代儒聞言,怒道:“這夫妻倆是沒完了?珍哥兒已去了我那兒,尤氏為何還要再來驚擾太太和老太太?”

  邢霜嘆了口氣,無奈的笑道:“她要如此,我還能攆她出門不成?昨兒個我已讓人封了小觀園的墻,至此之后再不開放兩家的來往。偏她拿著藤條從正門來,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都看著呢,我還能攔在外頭不成?”

  賈代儒聞言,腦補了邢霜的話,覺得這侄兒媳婦的意思是,若是把尤氏攔在外頭,那珍哥兒的丑事就人盡皆知了。

  一想到這位侄兒媳婦受了委屈,還一味的只為族里著想,這位代理族長的心情就五味雜陳起來。

  一邊是心疼這位當家的太太被騷擾的苦不堪言,一邊又是想保全族里的名聲,不想被東府的糊涂蛋連累。

  這兩廂為難之際,邢霜又適時的善解人意道:“老太爺也別為難,這會兒她要鬧,咱們也不好趕她,便拖上一日就是。”

  賈代儒忙道:“可珍哥兒如今已在祠堂候著…”

  邢霜又道:“祠堂又不是什么別的地方,哪里就待不得了?往年二叔犯了錯,老爺也常拉著他去祠堂反省,一跪就是一個晚上。

  “我雖覺得老爺的性子剛烈了些,可他那法子倒是極好。每每跪上一回,二叔便要老實一段時間。雖最后還是犯了大錯,但好歹也拖了這些年不是?

  “再者說了,珍哥兒這性子,也確實得糾糾了。往外了說,是好色。往里了說,家中子嗣但凡見其狀態,無不羨慕想學。瞧瞧蓉兒,可不就是個例子?

  “這對族中發展也是大忌,養一家子的紈绔出來,日后坐吃山空,又無爵位傍身,長此以往,這個家遲早要完。”

  賈代儒深感其受,忙拱手道:“老朽深以為意,既如此,就按著太太說的,命其在祠堂跪著反省。”

  邢霜又道:“只一兩日,怕是他也不會受教。且那尤氏很是有些固執,昨日我已拒不見之,今日她又來。

  “我想著,倒不如將珍哥兒多關幾日,那尤氏什么時候不來了,再什么時候去處置他的事兒。

  “也好給這尤大奶奶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犯了錯就得受罰,別想著投機取巧只護著丈夫。”

  賈代儒道:“然。”

  這事兒就這么簡單的說定了,賈代儒回了祠堂,叫人看守住大門,不許賈珍出入,又叫人定時送飯送水,但一律不可進門,只放在祠堂門口。

  而祠堂里也不派人看守,就怕族中子弟跟著賈珍學壞,至于賈珍跪不跪,祖宗牌位在那兒呢,你敢在牌位前坐著,那就是不敬祖宗,又是別樁罪名了。

  賈珍這一關,就是五日。賈珍越不放出來,尤氏就越心急。一開始一天跑一回,接著次數還多了起來,一天跑上兩三回。最后竟跟個丫鬟似的,攆她也不走,就杵在你跟前,還搶著做事。

  尤氏這般賣乖,賈家三個女人,倒是齊心一致沒一個心軟的。

  本來頭一天尤氏來時,拿了家法,請賈母責罰。賈母還有心想寬恕她來著,誰知聽了邢霜的怒斥,這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因為秦可卿的事,賈母對賈珍的印象已經壞到了極點。雖秦可卿可恨,但更可恨的還是這個見色起意的侄兒。

  于是乎,這一次賈珍膽敢出言不遜,已經觸犯到了賈母的逆鱗。

  如今老大不在,老大家的最近身子又不大好。她可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她若是氣的倒了,這一家子怎么辦?

  于是乎,賈珍和尤氏打著主意要主動受罰,最終卻一個都被冷處理了。

  尤氏這心里一片焦急,自第一日晚上回去聽說丈夫去了就被關在祠堂里頭,不許探望也不許送飯,尤氏就更加想快點解決這事了。

  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心急,丈夫就越要受罪。除非她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真的錯了,否則邢霜是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這些天來,尤氏一直扮小,在賈母跟前伺候著。這日邢霜來請安,見尤氏已經在了,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老太太年歲大了,起得晚,你辰時不到就來,害得老太太還得早起接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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