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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聽你的就是

  邢霜見英蓮打聽,心道英蓮身邊可用的人也確實少了點,便對英蓮細細說了劉氏的年歲,以及性情特點。

  英蓮聽了笑而不語,邢霜也沒多問。

  待到過年,因賈亮賈珠都不在京中,便由賈璉代替父親哥哥進宮領俸領祿。因賈璉自個也有爵位,也有俸祿要領,所以也是順帶的事兒。

  今年賈璉回來的倒快,邢霜帶著兒媳兒子們還在賈母這里吃大飯,賈璉便回來了,先是將俸祿放在榮禧堂的供桌上放著,又來仙鶴堂跟大家一塊吃飯。

  吃完過后,丫鬟們上了茶點果子來,女人們留在花廳說笑,賈璉便帶著弟弟侄兒們出了仙鶴堂,到榮禧堂重開一桌,繼續吃酒。

  席間,賈琮問哥哥:“待到幾日?”

  賈璉回道:“看母親的身子再定,如今才吃上藥,有了好轉我才放得下心。”

  賈琮笑了起來:“也得虧了嫂子,真沒想到母親那樣剛硬的人,竟也怕嫂子。”

  賈寶玉在一旁道:“二嫂那樣的女子,這京城里有一個不佩服的?便是我的那些同學,也都聽聞過二嫂的名頭呢。想來伯母再強硬,也不得不給二嫂幾分面子吧?”

  賈琮娶親之前,便是今年的會試,賈寶玉因祖上蒙蔭,不必參加鄉試,直接考了會試,竟也一舉入學。

  因此英蓮進門之后,賈寶玉直接住進了國學,如今只有過年放假才會回家。

  聽得寶玉說王熙鳳的名頭都傳到國學去了,賈璉不禁有幾分得意,但還是跟賈寶玉解釋道:“這可不是因為你嫂子的名氣,倒是我母親這脾氣古怪,素來疼愛姑娘。小子們倒是摔打出來的,但凡敢勸她一句,她都要瞪眼睛。”

  賈寶玉聽了笑了起來,兄弟們也忍不住跟著一道笑起來,笑了一會兒,賈寶玉道:“伯母這性子說怪倒也不怪,哥哥們想,伯母也是女子,自然比咱們更懂女子的苦楚。比別人更疼愛女子一些,才是人之常情。”

  賈瑨在一旁抬杠道:“那怎么不見別家的太太也更愛女兒一些?”

  賈寶玉笑道:“這才是伯母的性情導致啊,只因她素來比別人更加心軟和善,更懂得憐惜世人。明明深知女子難為,又去難為別的女子,這才是鐵石心腸了。”

  賈璉一聽,倒覺得這話極有道理。母親也常說一句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么想來,倒是這個四弟比自己還懂母親了。

  賈瑨聽得此話,倒是好奇的看了自己四哥兩眼,歪著腦袋雖不說話,可也看得出是滿腹心思。

  賈琮見他這般,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舉著杯對他道:“今兒你跟著哥哥們,能喝兩杯就喝兩杯吧,還去想寫有的沒的,何苦來哉。”

  賈瑨皺了皺鼻子,依舊不抬杯子,嘴里卻道:“娘說了,這是毒。你們喝了沒事兒,我腦子還沒長全呢,喝了要燒腦子的。”

  賈璉賈琮都笑了起來,卻也不敢反駁,真要跟弟弟說這是酒,不是毒,指不定剛回屋就得被娘叫去清遠居揍一頓了。

  賈寶玉見狀也不勸別人,只舉杯邀姐夫喝酒,又道:“如今咱們同在國學,還請姐夫多多照顧。”

  方周全也拿起杯來,跟賈寶玉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邢霜這邊,正跟兒媳婦們坐在仙鶴堂的花廳里,同王氏賈母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話。

  妯娌們正在一旁拉著元春說話,問起元春的婚后生活,元春倒是極少見的紅了臉,可見小兩口婚后確實過的挺好。

  王熙鳳最是會調笑人的,硬是好生打趣了一番,英蓮跟著笑了一番,眼睛卻只看著自家太太。

  這會兒見太太又露出乏態來,英蓮便打了個哈欠。

  賈母在上頭見了,對邢霜王氏道:“我是熬不住了,你們且各回各院去吧。”

  邢霜聞言,便起身同王氏一起告辭,又帶著兒媳們一道出來。

  走到路上,就聽王熙鳳在后頭笑英蓮:“才打了哈欠,怎么這會兒又精神上來。怕不是沒吃飽,又惦記著回去吃宵夜去?”

  英蓮也在后頭笑道:“早聽說去年嫂子做的胡辣湯好吃,我可不是惦記著呢?今年說什么也要吃上一口,也不枉嫂子回來這一趟不是?”

  王氏聽了對邢霜道:“我那兒也沒什么人,環兒和蘭兒又跟著璉兒在榮禧堂刷。倒不如也去你那兒坐坐,很是有些日子沒與你說說話了。”

  邢霜一聽,哪有不答應的,便拉著王氏直接進了清遠居。

  王熙鳳一看,一攤手道:“得,今年姑娘們不在,我只當能少做一些,誰知曉竟還是如往常一般。”

  甄英蓮咯咯一笑,拉著嫂子就往小廚房鉆,元春想了想,跟著一道去了小廚房。

  妯娌姑嫂們在小廚房里做著宵夜,邢霜這頭跟王氏在里屋說話。

  說著說著,王氏瞧見邢霜疲憊,忍不住嘆道:“往年你精神頭那叫一個足,便是過了子時也能滿地亂轉。如今年紀大了,倒是比我累得還快一些。”

  邢霜苦笑道:“這還算好了,鳳丫頭回來盯著我吃了幾日的藥,精神已比往日好得多了。”

  王氏聽了,苦苦勸道:“你也是太不愛惜自個了,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何苦事事都要你費心打點?你這把年紀,也該正經把所有的事都交出去,好生享受一番了。”

  邢霜忙道:“可不是這么回事兒,你見我如今還管著什么?家里的事兒都有英蓮把持,我那些嫁妝的賬目,也都是蕓兒在整理。就是送了進來,我也只讓丫鬟們看。”

  王氏納悶道:“那你這身子究竟怎么回事?”

  邢霜笑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太醫只說是寒癥,要調理。可這是藥三分毒,我哪敢日日吃藥?”

  王氏又道:“既不肯吃藥,吃些食補也是好的。你往年只盯著姑太太吃藥,就不想想此刻我的心情,與你當初不是一般?”

  邢霜一時被她的話感動到了,心里一暖笑道:“行,我聽你的就是,日后再不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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