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這小心思邢霜倒也無閑追問,只因黛玉來了,鐘秀夫妻待得時間不長,她需得好好待客才行。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自黛玉來后,探春迎春姐妹便一道搬去了清幽院,這院名本是想讓黛玉來取,可黛玉死活不肯,最后還是讓邢霜來取了院名。
因離著清遠居近,又環境幽靜,便叫了這名字。
黛玉住了東廂,果真如探春所料一般,很是開心,加之還有兩個姐妹相伴,不出一日便再次熟絡了起來。
仨姐妹本就是小時候見過的,如今重逢又住在一起,感情也逐漸如膠似漆起來。但因黛玉要守孝,上午便不和探春迎春一起去先生那兒,而是在自己那里先抄誦金剛經,下午再和二春姐妹來邢霜這里學著管家。
雖黛玉年紀還不到歲數,可探春都能跟著學了,她也乖乖跟著一道聽著,遇著不懂的也不會馬上發問,而是留在心里,等人都走了,這才單獨問舅媽道理。
過了幾日,黛玉倒很快記住了不少以前家里沒學過的東西,這怎么看人,怎么處事,竟也多少學到了點皮毛。
有過了幾日,邢霜見黛玉適應的差不多了,便讓人接英蓮進來玩。白日還沒察覺,到了晚上吃飯時,看到兒子她便頓時明白過來了。
端著飯碗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英蓮,邢霜忍不住心里偷笑。
原只是想救下這個紅樓故事的導火索,可沒曾想,倒是成就了一樁好婚事?
別家的兒子她不敢說,可她的兒子自己是能看得住的,加上琮兒自幼便老實巴交,絕不會欺負姑娘家,英蓮若是能嫁進來,倒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想到這里,邢霜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兒子的腿,賈琮抬頭來看她,她只故意狡黠的對賈琮一笑。
賈琮臉一紅,明白過來,趕緊又低下頭去扒飯。
邢霜見確認了,心里也徹底放松了下來。
不過邢霜可沒拿這事兒跟英蓮提,要知道她再怎么希望戀愛自由,也不希望英蓮背上什么不好的名聲。這事兒得先跟甄家提,甄家若不反對,她再問英蓮的意思。若是英蓮也有意,兩小的再偷偷培養感情也不遲。
才想到這兒,外頭突然有人道:“四爺來了。”
邢霜不由挺直了背,皺著眉想,他來干嘛?
一眨眼功夫,寶玉打外頭進來,先給邢霜行了禮問安,又笑著道:“今兒早起天上一層厚厚的云彩,老太太說想必是要下雨的,又想起咱家那園子里頭還種著一塘子的荷花,便叫我來同太太說一聲。今兒咱們一道去園子里玩一天,午飯也在那兒用了。”
邢霜疑惑道:“既知道要下雨,為何還要出去?”
寶玉笑道:“咱們那水榭的亭子觀雨景致極好,又能看著一池的荷花,又能聽雨。加之雨停之后還能見著彩虹,老太太說咱們就在亭里看景,也不拘吃點什么,只揀些各人愛吃的做了,裝在盒子里擺在跟前,誰要吃去拿就是。”
邢霜樂了:“你這猴兒,想必也是趁了你的心了?今兒怎么沒去族學,你哥哥可是一早上就出門了的。”
寶玉忙道:“學里出了點事兒,老先生正忙著處理呢,這會兒都放課了。想來是哥哥還有功課要解惑,這會兒去啟明胡同了。我先家來了,聽了老太太的話,這才急著來給太太報信。”
邢霜問:“是什么事兒?”
寶玉道:“先前大伯請了兩個洋先生來教咱們功課,那兩個洋先生今日不知怎么吵了起來,可說的話嘰里咕嚕也不知是什么內容。老先生正調解著,咱們這頭課也沒法上了。”
邢霜聞言皺了皺眉,心道丈夫才走了兩個月,族學里的洋鬼子便不老實了?看來沒人鎮住他們,以后還得出問題。
“你且去吧,跟老太太說一聲,園子那頭還要打點一番,少說也得等到快晌午才能過去了。我便讓人直接做了吃的裝進盒子里送去,我這邊還有事情處理,便不跟你們去玩了。”
邢霜之所以對寶玉的態度大變,還是因為林黛玉進府那日。..
寶玉這孩子,雖然依舊愛跟姐姐妹妹一道玩,也不過是因為打小就關養起來,沒有人陪著,從小便寂寞。
可自打入了族學開始讀書了,他這頭也不大愛跟姐妹們廝混了。雖還能玩得到一塊去,卻也不會太失禮。
黛玉進府那日,邢霜通知了全府的人,自家兒子是回來了,可寶玉卻留在了族學里。后頭晚上回來,見過了黛玉和岫煙,也沒有太過激動。
這會兒他也沒那么玉了,更沒有說什么“這個妹妹我見過”之類的話了,因為這話他早在黛玉第一次來家里時就說過了。
黛玉也備了他的禮物,他沒備禮還特地回屋寫了兩個字回贈。邢霜見這倆孩子再沒有以前的那種情愫在,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倒不是邢霜有意棒打鴛鴦什么的,而是書里的賈寶玉實在不是良選。加之這兩人又是姑表親,那要是真在一起了,還不得生出個畸形來?
賈母那兒見過邢霜找來的幾個畸形兒后,也不敢再打這主意,所以也無心在撮合兩個孩子。
所有的條件都沒有了,這木石情緣也沒了續上的理由。黛玉有黛玉的事要做,寶玉也有寶玉的事要做,兩人自此漸行漸遠,再無甚深交的可能。
這會兒寶玉再到跟前來,再跟著姐妹們一起玩,邢霜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擔心了。
她現在要擔心的,倒是那族學的事兒了。
吩咐下人去打掃園子,又派人去廚房那兒,點了各人喜歡的菜品,邢霜這頭安排完了,便讓人備車,準備去族學一趟。
賈琮這會兒正好到家,聽說母親要去族學看看,立馬攔了下來。
“若是父親在家,母親這么做無可厚非。可如今父親不在,族學的老先生又古板,母親這一去,還不知他要說些什么難聽的。”
邢霜聽了這話,嘆了口氣:“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如今我若不去,那兩個洋鬼子如何鎮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