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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妯娌過招

  邢霜對待身邊的大丫鬟一向寬厚,因此彩月等人伺候了一年,多少也敢說些“渾話”了。隨夢小說.SUIMENG.lā因大丫鬟們都知道,太太平日打趣什么的都可以原諒,只獨不喜歡那逢迎拍馬正事不做的人。

  賈亮等彩月走了,又陪著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等到了晚飯時間,這才帶著孩子們去找賈母一道吃飯。

  這莊子不大,但也有好幾個院子,賈母和二房大房都不住在一個院子里,但廚房只有一個,吃飯時都是在一塊的。

  見賈亮進來,賈母倒是知情,笑瞇瞇的沒說什么,王氏卻有些驚訝,趕緊站起來問好。

  賈亮回了個禮,那王氏便要避嫌出去,賈亮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就聽賈母道:“我們娘幾個玩的好好的,偏你要來討嫌,你這一來,多少人得看著你的臉色。你且去吃你的,莫來管我們娘仨。還有那幾個小的,你皆帶去看著,也好讓咱們幾個也消停一晚。”

  賈亮無語,只得帶著幾個孩子去了外間另擺一桌,然后苦兮兮的當上了奶爸,督促著幾個孩子吃飯。

  好在孩子們都有丫鬟和奶娘,又有父親(伯父)坐鎮,自然不敢嬉鬧,一群孩子乖乖的吃了飯,就抹了嘴下桌去玩,賈亮這才趕緊把自己的飯給吃了,又進去內間陪賈母說話。

  吃過了茶,王氏便帶著元春告退,邢霜見狀也帶著孩子們起身告辭,賈母見兒子還坐著不動,心中知兒子怕是有事要說,便只讓兩個媳婦兒夜間打著燈籠,摸摔著了幾個孩子。

  邢霜這頭出了屋,見王氏還在廊上等著燈籠,走過去笑道:“我這兒有兩個琉璃瓦的燈籠,平日也不必熄火,一直點著既不怕走水也不怕風吹,弟妹不嫌棄的話,拿一個過去,也省的來回都要帶著火折子。”

  王氏看了邢霜一眼,心里罵了句假好心,但卻點頭笑道:“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嫂子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

  邢霜借口自己只帶了一個出來,讓王氏上自己那屋去取,便帶著王氏一道走了,路上邊走邊跟王氏套近乎。

  王氏心里雖疑惑,但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只能應付了下來。

  至回了邢霜這屋,邢霜讓人帶賈琮和迎春下去休息,又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岫煙,這才帶著王氏回了自己房里。

  “元丫頭去外間玩吧,我同你母親還有話要說。”

  元春起先不肯,但見大伯母臉色嚴肅,還是乖乖退了出去,去了外間又不老實,坐在門邊豎起耳朵偷聽里頭的動靜。

  只聽里頭大伯母的聲音道:“今兒喊你來,還有件事兒要同你說。頭里老爺回來,聽他說外頭傳言,你與珠兒定親是刻意想離間璉兒與先生的關系,可有此事?”

  元春心里一驚,又聽她母親道:“這話從何而來,誰人不知嫂子與那李家交好在先,我不過是看那李祭酒家風嚴謹,又不想娶個鬧騰的進來吵了珠兒,這才尋了他家。若是因這個害嫂子誤會,倒是我的不是。”

  元春聞言不住點頭,自己的母親又怎會是那等惡毒陰狠之人,這大伯母實在如母親所說一般,是個小性子又多疑的女人。

  結果,才想到這兒就聽屋里的大伯母道:“我自是知道這點,才給你提個醒兒。你是豪門的千金,道理人情皆比我懂得多,自然不會拿自家兒子的幸福和咱們府里的名聲胡鬧。

  “只是既有人傳了這話,我們也不得不小心著些。是以,這文定之時,我想毛遂自薦,替弟妹跑這一趟,去李家下聘。我若出面,外頭說你的聲音也自然就沒了。不然被人以為你是那搬弄是非之人,豈不是白委屈了你?”

  元春一時又糊涂了起來,才覺得這大伯母多疑且小性子,怎的又大方了起來,還要親自替母親下聘?

  本母親是定了舅媽去下定的,但若真的外頭傳言很多,由伯母下定才是最佳。..

  母親不會不同意吧?元春心想著,誰知里頭母親竟出乎她的意料做出了反對的回答。

  “怎敢勞煩嫂子,這外頭人多是閑著沒事亂嚼舌頭,今兒沒珠兒這事兒,也會有其他事給他們說嘴。若是事事皆小心翼翼,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只顧著看著外人的臉色,每日什么都別做,只處處解釋就是了。”

  元春不由又替母親懊惱起來,平日總是那么有主意的人,今兒怎么糊涂了?這事兒由伯母出面,外頭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加上這事兒本是伯母操心,母親只坐等結果就好,為何不肯答應?

  里間邢霜也道:“我知你心胸豁達,對外人之言并不在意。可你總得為珠兒想想,他日日都要去國學,若是弄得人盡皆知,讓他在學里如何與人解釋?

  “且我也沒有插手珠兒婚事的念頭,這細節你定好了,我只替你帶個信兒罷。你若是怕我節外生枝大可不必,我也是珠兒的伯母,自然希望他好。”

  元春恍然大悟,原來母親不同意,是防著伯母呢?可伯母這也是一番好意,母親為何不明白,若外頭當真傳的厲害,大哥哥在外被人問起,該怎么回答?

  想來是母親身份尊貴,看不上伯母的出身吧?

  “嫂子說笑了,我怎敢懷疑嫂子的好意,只是嫂子如今大著肚子,又要備著寶玉的抓周禮,還要替珠兒跑這一遭,實在讓我情何以堪。再說嫂子這是頭一胎,若是有個閃失,叫我怎么跟大伯交代?”

  元春點頭,母親這話也有理,伯母即便是好意,母親也不希望她有什么閃失,這才是正茬。萬一伯母勞累過度,累壞了身子,那可怎么是好?

  這屋里兩個妯娌明槍暗箭的來回過招,倒是把屋外的元春聽得風吹兩頭倒,覺得兩頭都有道理。

  幾個來回之間,天色也不早了,元春打了個哈欠,頗有些困倦。正抹了眼角擠出的淚來,就見伯父已從屋外進來,她趕緊站起來行禮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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