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將這些包好的菜籽一臉都收拾在包里。
下午無事的時候,她索性又多寫了幾副字備用,直到天色黑了些,便進廚房準備晚飯了。
季安寧是打算第二天早上去火車站的,她怕明天趕不及,就提前將收拾好的背包放在了沙發上。
她戴著圍裙,將一頭黑發都盤在了腦后,廚房里不一會兒就響起了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
季安寧炒了一盤雞蛋,又炒了一盤葫蘆,熬了一鍋米粥。
等外面門有響動的時候,季安寧手里頭的事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聽著動靜,臉上帶著笑意端菜出去,“回來了,你先緩緩,一會兒吃飯。”
顧長華站在門口,望著季安寧,這種回家就有熱湯熱菜的感覺,讓他足足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應了聲,唇線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季安寧擺好碗筷,就看見站在沙發邊的顧長華不動了。
季安寧眉頭動了一下:“怎么了?”
她順著顧長華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早先被季安寧收拾好的背包。
她頓了幾秒,立即開口:“我正要和你說呢,我打算明天回去一趟。”
她的話音剛落,就發現顧長華原本臉上的笑意散開了。
一貫冷沉的眸子隨之落在她的身上,季安寧被這道眼神看的有些困惑,并沒有發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她怔然,試探性的開口:“怎么了?”
顧長華濃眉的劍眉上挑,他輕薄的嘴唇張合:“打算?”
“…”季安寧頷首。
“和部隊請好假了?”顧長華抬眸問她。
季安寧理所當然的點頭,要是沒請好,她怎么會把東西提前收拾出來。
他站著,望向季安寧的視線難免會低俯,更有一種冷寒之意,顧長華修長的胳膊拉了把凳子坐了下來,也示意季安寧坐下來說話。
季安寧還沒搞清楚顧長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猶豫了一會兒,也坐了。
“季安寧,你這不是打算。”
片刻,顧長華出聲了。
“你假請好了,也給家里打過電話了吧。”
顧長華不緊不慢的詢問著,雖然他現在和季安寧感情穩定,但他發現,他這個小媳婦,心里還藏著事情,就連回家的事情,都是先斬后奏,沒有和他透一點口風,就像是有一層隔閡,顧長華左右都不舒服。
顧長華心里不舒服歸不舒服,但還是脾氣緩和的與季安寧談這個事情。
只是顧長華自認為的脾氣緩和,在季安寧眼中,已經散著冷硬的氣息了。
聽著顧長華的話,季安寧稍有遲疑的點頭:“中午的時候給家里打了。”
在感情方面,季安寧其實真的很差勁。
她一向獨來獨往,早已習慣了一個人打理一切,所以哪怕現在已經和顧長華有了一定的感情,她也沒改過來。
季安寧后知后覺的皺了一下眉頭,仔細斟酌顧長華的幾句話后,終于理出了一些頭緒。
“安寧,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是忘了告訴我這個丈夫,你哪里是打算,分明是在通知我。”
果然…
顧長華是因為這件事情。
季安寧拿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誰說我沒打算和你說的。”
季安寧斜睨了他一眼,“昨晚我有機會說嗎,早上醒來的時候,你都已經走了。”
說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季安寧還有點臉紅心跳。
也不知道羞的,還是因為對顧長華說了謊慌的。
她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想著等把事情落定之后,再和顧長華說不遲,只是她忘了,顧長華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
不過還好她及時想到了怎么回答顧長華,而她的話,見效很明顯。
被季安寧這么提了一嘴,坐在椅子上的顧長華臉色也有些不對勁了,紅了耳根。
他倉促的轉過身子,“明早什么時候走。”
“你不用送我了,我在安城也待了這么久,很熟了,你來回送我,部隊那邊倒該說我我矯情了。”成功岔開了話題的季安寧連忙搖頭。
哪料顧長華抬著眸子,鎖定在她的身上:“我是去送自己媳婦,又不是做其他的事情,沒事,現在我沒那么忙。”
顧長華決定的事情,幾乎不會改變。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要送季安寧去火車站,季安寧想了想便答應了。
次日一早,他們兩口子就往火車站去了。
季安寧背著包,臨上站前,顧長華破天荒的叮囑道:“安寧,如果碰到小偷,東西丟了就丟了,別往上沖。”
顧長華是當兵的,知道歹徒的兇險,哪怕知道季安寧也在部隊訓練過,可那他也不放心。
“我…我知道了…”想到之前因抓小偷上新聞的事情,她窘迫的點頭。
季安寧剛點了下頭,整個人就被擁入了結實的懷抱里,耳邊膩著的是顧長華不舍喑啞的嗓音:“記得給我打電話,早些回來。”
季安寧離開了這么多次,顧長華從來沒有說過讓她早些回來。
現在聽著他沉沉的嗓音,季安寧突然心里也涌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她重重點頭,和顧長華分別上了火車。
坐在火車上的季安寧,還在想,之前顧長華在部隊住一晚上,她都想的翻來覆去,這次回應城,怎么也要待上三五天,那她可得怎么辦。
季安寧坐在擁擠的車廂,她旁邊還空了一個位置,她閃身之際,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躍入她的視線之內。
季安寧先看到的是黑邊線條相見的上裝,以及打磨圓滑的褐色紐扣,他站著身子將行李箱放了上去,這才坐在了季安寧旁邊的位置。
似是察覺到季安寧的目光,男人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與季安寧點頭笑了笑。
季安寧看清了坐在她旁邊,西裝打領男人的容貌。
有顧長華那樣英俊帥氣的丈夫,再看其他男人的模樣,就沒有那么驚艷了。
哪怕眼前這個男人,五官出挑,備受車廂內其他人的矚目,季安寧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看他身穿打扮,以及身上散著那一股淡淡的香水,想必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