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也沒想到這一跤會摔的這么嚴重。
她只是想著如果顧老爺子摔傷了退，自然就要養在老二家。
本來她也不想這么說，還不是因為那個死老頭說過了十五就回村里，不想一直麻煩老二家，她這才有個這個主意。
她要是知道會把顧老爺子摔成癱瘓，打死也不會這么做。
李芬察覺到季安寧探究過來的目光，她不知羞的瞪了過去。
躺在床上的顧老爺子輕咳了兩聲，李芬立即沖著他們這些小輩喊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非要起老頭子，現在說啥也晚了，先想想以后怎么安頓你爸再說吧。”
“現在爸癱瘓，行動不方便，等出了院，就先在我家養著，到時候再說其他。”
顧為民的這個答案讓李芬很滿意，雖然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但結果是好的，她還能留在城里頭。
李芬思慮了一會兒：“那就先這樣。”
李芬是一刻也不想在醫院待，但她又不能真的就這樣離開醫院。
病床上的顧老爺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摔地上，摔那一下，腰直接磕在了水泥線上，疼暈了，沒有多余的意識去考慮起來。
只當是天冷路滑，他腳下沒注意，這才摔了。
被李芬這么一打岔，這事就過去了。
可季安寧不這樣想，她多次觀察李芬，李芬的種種表現都在表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顧老爺子摔跤的事情，絕對沒有她說的那么簡單。
她現在也不好說，故意害顧老爺子摔跤，這話說出去，恐怕也是沒人信的。
季安寧沉下心思，一直是規規矩矩的跟在金秀梅身邊的。
到中午去打飯的時候，金秀梅就發話了：“你爺爺的情況你看也看了，現在穩定下來，也沒啥事了，也用不著你留著，你下午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現在家里亂糟糟的，季安寧回來也幫不上什么忙，省的添亂。
“媽，等過兩天吧，至少也得爺爺出了院再說。”季安寧若有所思的金秀梅灌了這個思想：“媽，我總覺得，爺爺這次出事，很奇怪。”
金秀梅眼睛仔細看了周邊，見沒人，才拉著季安寧道：“你想說啥？”
金秀梅的心里其實也范嘀咕。
“我也是自己胡亂想的，就是覺得爺爺和奶奶出去，爺爺摔得這么嚴重，可奶奶一點事情都沒有…按道理奶奶要是拉一把爺爺…也不會這么嚴重的…”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最后又加了一句：“媽，我也是瞎說的，您別往心里去。”
這個道理，金秀梅也懂。
只是金秀梅藏在心里，不知道和誰說，現在季安寧和她說了，她心里的疑慮就更加深了。
她緊緊拉住季安寧手拍著：“這事是不能亂說。”
季安寧點頭：“媽，您放心，我有分寸。”
中午吃飯是李芬伺候顧老爺子吃的。
現在顧老爺子還沒出院，李芬又精神抖擻，她要是不伺候自己男人，那可說不過去了。
伺候顧老爺子吃飯，李芬哪里愿意，所以她給顧老爺子喂飯時，也不等顧老爺子吃沒吃完，就直接喂了，想要快點把飯喂完，她還要吃飯呢。
好在顧老爺子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大，吃了幾口就擺手，讓李芬把飯端走了。
“不好好吃飯，小心挨餓！”李芬故作關心的出聲：“再吃點？”
直至顧老爺子真的不吃，她這才放下碗筷，自己吃了起來。
李芬一直撐到了下午，才佯裝腦瓜子疼的理由，要回去，顧為民便就讓金秀梅和季安寧一起跟著回家了。
陳秋玲本來想跟著回家，但是被顧為家給留下了。
沒有了陳秋玲這個狗腿前后跟著，李芬覺得不自在，尤其路上季安寧和金秀梅說話，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她氣的兩臉橫肉發顫：“老二媳婦，還不過來扶著我，咋，你也盼著我摔個癱瘓呢！”
金秀梅張了張嘴，后有懶得和李芬多說，索性上前扶著了。
跟在旁邊的季安寧不動聲色的出聲：“奶奶精神這么好，咋可能摔著，爺爺和您一起出去，一樣的路，他老人家摔了，您都沒摔，奶，您說是吧。”
季安寧說著在后面夸了一句：“您精神頭好著呢。”
李芬面色不悅，什么叫一樣的路，她就沒摔，她冷眼瞪著季安寧：“秀梅，你看看你這個兒媳婦，怎么說話呢，你們這兩都盼著我也摔個癱瘓才滿意！”
金秀梅看了眼季安寧：“媽，您想錯了，安寧這不是夸你精神好嘛。”
因為李芬，金秀梅對季安寧這個兒媳婦的態度反而好很多。
“對，奶奶，我這是夸您。”季安寧學了李芬的三分口氣：“難不成奶奶想讓我說您精神不好，您才滿意啊？”
李芬被他們婆媳倆一人一句折騰的沒話說，干吭著把氣憋在了心口。
她嘴上另外咒罵道：“老大他們咋還不來！這個不孝子！要是他不急著回去，老頭子也不一定這么多事！”
一路上，李芬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快到家門口時，好巧不巧，季安寧又碰到了熟人。
“金姨，這是剛回來？”宋穎知禮數的開口問候，只是她看到金秀梅旁邊還跟著的季安寧時，表情明顯僵硬起來。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看到了季安寧，還是因為，眼前的季安寧比年前那會還要瘦，如果說之前，她穩操勝券的認為自己比得過季安寧，可現在，她連那么唯一的優勢都削弱了。
如果季安寧還要瘦的話，宋穎簡直不敢像，她會變成什么模樣。
宋穎心中到底還是不甘心的，哪怕只有一點，哪怕顧長華偶然間和她說一句暖心的話，都足以讓她不管不顧的飛蛾撲火。
宋穎并沒有放棄。
她停頓了兩秒出聲：“安寧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季安寧疏離的開口。
就算宋穎現在對顧長華沒有什么想法，她也不認為可以和宋穎結交。
“回來幾天？長華也回來了？”宋穎好奇的打聽著。
李芬不樂意聽這些，她嫌冷，就先讓金秀梅扶著她進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