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覓清半坐起來,看了看墻壁上顏九成寫下的這一行字,半晌沒有說話,隨后再一次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另一只手在隨身攜帶的槍支上輕輕地撫摸著。
天恐要下雨,只聽得遠處轟隆隆的低沉雷鳴,如同有石碾子從遙遠的天邊碾過來一樣,讓人心里沉甸甸的。
“明天晚上的這個時候,科學家就來了。”顧覓清的手輕輕地從顏九成的手里掙脫,將槍拿起來,細細地看著。
到了明天,面臨的敵人可就不是今天白天遇到的這種級別的角色了。
“現在還沒有他們任何消息。”顏九成鎖著眉頭,看著顧覓清手中的槍:“我們在他們那邊有幾顆棋子?”
“具體不知道,我知道的有四顆。但是…”顧覓清輕輕地嘆了口:“但是他們出發的時候,很可能臨時變動工作人員,棋子能不能過來,或者說全部過來,還不好說。”
為了確保絕對的安全,在科學家來這里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打草驚蛇,也就是不能跟他有任何的聯系,以免被人覺察,畢竟,像他這種級別的科學家是國之重器,加上他有想要回母國的念頭,身邊早就特工密布。
唯有等他來了別墅區,才能看能不能找到契機進行接觸。
起風了,一些東西打在玻璃上,沙沙響,而遠處的雷鳴開始釋放,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空氣十分悶熱,讓人不安。
顧覓清的腳蹬了蹬被子,下雨前的悶熱讓她臉上潮呼呼的。
就這么一瞪被子,一陣香氣傳了過來。
“你好香啊。”顏九成說道,說得倒很是直接,更直接的是,他鼻子還嗅了嗅。這讓顧覓清臉上的潮紅更紅了,她將頭扭到另一側,不接話。
估計是害羞,耳朵都紅了,伸出手又將被子拉了上來。
“對了,忘記給你這個了。”顏九成說著,站起來走到掛衣服的地方,在衣服口袋里摩挲著。
“什么東西?”顧覓清這才將頭轉了過來,這天氣太過悶熱,她再一次將被子蹬開了些,并坐了起來。
可一看向顏九成,就看到了只穿了一件短袖上衣加一條四角褲,四角褲還繃得挺緊的顏九成。
“是這個,當時我在…”顏九成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側過頭看向顧覓清,話還沒說完呢,就驚訝地停住了,只見剛剛還把被子踢開一些,而且坐起來的顧覓清,突然消失了。
被子鼓鼓的。
原來她身體縮到了被子里,蓋住了頭,速度之快令人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呃…你…”顏九成只好拿著東西坐到了床上,輕輕拉開被子,見顧覓清面紅耳赤地躲在里面,問道:“你…你干嘛?”
“我沒有干嘛啊。”顧覓清洋裝鎮定地把頭探出來,一臉嚴肅,以說教的口吻說道:“我培訓的時候,說了多少次了?你怎么還犯這么簡單的錯誤?!”
態度之嚴厲,讓人摸不著頭腦。
“啊?”
“啊什么啊?”顧覓清指了指他掛在衣架上的褲子,臉似乎又紅了紅:“褲子怎么脫了!”
顧覓清在訓練的時候的確說過不止一次,在執行任務期間,晚上不僅不能完全睡著,外套和長褲也不能脫,以免有緊急情況的時候來不及反應。
尤其是長褲,傳來起麻煩,耽誤的幾秒鐘搞不好就能要了你的命。
所以顧覓清哪怕躺在被子里,也只脫了外套,長褲是穿著的。
“因為熱啊…”顏九成回答得更是斬釘截鐵。
“熱也不能…”顧覓清還沒說完,一下不說話了,她看到了顏九成攤開的手,用一張紙包著的三片愛情花的花瓣,正好三種顏色,紅色,藍色,紫色。
“好看吧?”顏九成將三片花瓣遞給顧覓清:“送給你。”
顧覓清露出了笑容,她拿起一片嗅了嗅,這愛情花果然名不虛傳,香味沁人心脾,將三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捏到自己的手心,她半坐了起來,又嗅了嗅:“哪里來的?”
顏九成卻不回答,只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指了指枕頭:“聽說這個花的香氣有安神的效果,也不知真假,放這里好好睡一覺吧。”
“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能睡的。”顧覓清再一次嚴肅臉,又指了指衣架上的褲子:“快穿上。”
“我不穿,熱。”顏九成不理會顧覓清,閉著眼睛。
“哪有那么熱?穿上。”
“你這么一個大美女睡我旁邊,哪個正常的男人不會熱?!”
顧覓清怔了怔,隨后紅著臉齜牙咧嘴瞪了顏九成一眼,這個流氓!說話真壞!
“穿上!”顧覓清以命令的口吻。
“好,你給我穿,我就穿。”顏九成伸出腳,一腳把被子給瞪飛。
“你…”顧覓清立刻轉過頭,不去看他那雙毛茸茸的腿和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只覺得一股男人才有的氣味撲面而來,帶著洗澡完肥皂的清香,頗像兒時她父親身上的氣味。
顏九成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腿,還把腿抬起來湊到顧覓清那邊晃了晃:“來吧。”
死流氓!果然是本能難移的死流氓!顧覓清心里罵了一句,伸出手在他那腿上一推,力度很大,差一點就把顏九成給推了下去。
“你休息吧,我守著,你大腦需要休息,睡你的吧!”顧覓清又羞又惱地坐起來,正打算離開床呢,顏九成一下伸出手,用力將她往身邊一拉。
“你干什么!”顧覓清掙扎了一下,隨后臉色立刻變了。
“噓…”顏九成將手放在嘴邊。
兩人都看著手表屏幕,只見屏幕快速地閃動著。
這說明,有人靠近,而且就在門口。
“有人聽門。”顧覓清在顏九成耳朵邊上輕輕說著,伸出手指了指門的左側:“在那邊,你看門縫左側的影子。”
只見,門縫左側那里有一團黑影。
兩人同時按下手表屏幕,喚起門口安插的監控,只見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將耳朵貼在門口聽了聽,又從兜里掏出了個東西,吸到了門上。
隨后,轉身離開。
“是誰?”顧覓清依舊緊緊地靠著顏九成,聲音極低,問道。
“剛來這的時候,給我們安排房間的那個人。”顏九成將被子一拉,兩人躲進了被子里,將手表屏幕上的視頻拉進,鎖定那個貼在門那的小東西,細細一看。
“很初級的竊聽器,老款,不,準確說,是淘汰款。”在被子里的顧覓清又將嘴湊到了顏九成的耳邊,很是肯定地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應該不是間諜,這工具太初級了,會不會是這邊政府軍或幫派調查我們?”
在這里的每一個記者,除了官方的調查,都經歷過黑路子調查,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門上的竊聽器是來窺視房間內的動靜的,這一點不會錯。
“來聽門的可能性大一些,這個人關系網里應該沒有間諜。”
當反間諜人員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時候,要做的不是擺脫跟蹤,因為你越擺脫,只會引來更多的懷疑,從而導致更密集的跟蹤。
你要做的,就是無視那些跟蹤,佯裝渾然不知,然后繼續該逛街逛街,該買菜買菜,像平時一樣。
更何況,如果對方不是間諜僅僅是本地的地頭蛇進行摸排,或者政府軍私底下確認的話,更不能用技術手段屏蔽竊聽器,這樣只會惹人懷疑。
該睡覺,就睡覺,情侶怎么睡覺,就怎么睡覺。
他們要聽什么,就給他們聽什么。
顏九成看了顧覓清一眼,突然壞笑了一下,一下就將她壓到了身子底下。
是時候上演床ii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