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毛躍進這個人,你了解多少?”葫蘆哥見我提起毛躍進,向我反問了一句。
“我了解的情況,你不是都知道嗎,干嘛還問我?”我斜了葫蘆哥一眼,見他沉默不語,無奈開口:“我第一次聽說大貓這個名字,是在上學的時候,當時大貓在市區也挺出名的,可是后來他被張康砍死在了街頭,這件事幾乎全安壤的混子們都知道,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的,康哥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出的名,但是再此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大貓有個哥哥,直到咱們從龍城回來,去蒙古國的時候,幾次被一伙不明身份的襲擊,加上康哥也去了那邊,我才在大奎的口中得知,毛躍進是大貓的哥哥,而你不是也說了嗎,當年毛躍進哥倆跟康哥斗法,但是最后失敗了,導致毛建設橫死街頭,毛躍進也像瘋了一樣,身纏炸.藥準備跟康哥拼命,但是沒成功,還導致自己被判了刑,之后就去了南方發展,可能就像你說的,在這個世界上,仇恨才是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東西,所以等到咱們去蒙古的時候,在南方發展了很多年的毛躍進,又帶著自己的勢力回來了,打算為自己的弟弟報仇,當時他的目標,是咱們這邊的很多勢力,包括康哥、東哥、房鬼子,還有王燊那些人,因為這些人都曾經參與過對他們哥倆的壓榨和打擊,只是毛躍進終究沒有成功,他第一次身纏炸.藥,打算炸死康哥,但是失敗了,而他第二次身纏炸.藥,卻炸死了自己。”
葫蘆哥聽完我的話,微微點了下頭:“嗯,雖然有些細節上的遺漏,但是大體上的方向沒說錯。”
我疑惑的看著葫蘆哥:“可我還是想不明白,毛躍進的事請,跟你離開盛東,還有放走房鬼子,有什么關系?”
“我放走房鬼子,并不是因為毛躍進,而是因為房鬼子對我講述了毛躍進的底細。”葫蘆哥停頓了一下:“房鬼子這個人,你也了解,他是個很善于推別人出去做炮灰的人精,而當時咱們雙方斗的熱火朝天,加之他那邊又在蒙古折了二樊和歪脖子等人,為了保存實力,本來是打算休養生息的,可是偏偏在這時候,毛躍進出現了,而且跟房鬼子達成了合作,以房鬼子多疑的性格,既然要跟毛躍進合作,自然要查清他的底細,而這一查,就查出了問題。”
“什么問題?”我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你知道毛躍進出獄之后,去了南方這么多年,在干什么嗎?”
“應該也是在社會上混吧。”我回憶了一下:“當初毛躍進回到安壤的時候,手下的火車,還有劉暉、于宏磊那些人,都是下手比較兇狠的亡命徒,雖然金皇后的人,被康哥一步棋就給收拾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當時毛躍進的身邊,還是出現了不少狠茬子的,如果毛躍進在那邊沒有混社會,我很難想象,他是如何聚集了這樣一批人的。”
“不!”葫蘆哥微微搖晃了一下手指:“經過房鬼子的調查,毛躍進自從出獄之后,就去了南方,這么多年來,他在工廠當過工人,自己擺攤賣過早點,也做過一些其他零零散散的小生意,可是都沒什么起色,在回到安壤之前的日子里,毛躍進人還在東.莞那邊打零工,是一個廠子里的裝卸工人。”
“裝卸工?這怎么可能呢?”我費解的看著葫蘆哥:“如果毛躍進這么多年以來,都是在打工的話,他怎么可能忽然有了那么大的實力,可以帶著人去蒙古跟我們拼命?除非…”話說到這里,我頓了一下:“除非,有人利用了他的仇恨!”
“沒錯。”葫蘆哥莞爾一笑:“就是有人利用了毛躍進,按照常理來說,以毛躍進的實力,這輩子都沒有希望報仇了,但是一個人的生活狀態,是無法磨滅仇恨的,尤其是像毛躍進這種,曾經可以跟張帆一較高下,甚至差一點成為安壤一哥的大混子,隨后又重重跌落在了谷底,摔了個粉身碎骨,對于毛躍進來說,他經歷的生活越是困苦,對他造成的傷害就越高,而他心中的仇恨,也就會越來越濃烈,在這種時候,如果有人可以給毛躍進一個復仇的機會,他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受的,所以毛躍進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刺向了咱們。”
“即使毛躍進真的被人利用了,這又跟你放走房鬼子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雖然房鬼子當時沒有說出毛躍進身后的人是誰,但是對于這個人的身份,我心里如同明鏡一般。”
“是簡四海吧!”我想了一下,毛躍進最大的仇人,就是康哥,而且他最初回到安壤,也是奔著康哥來的,稍微再一聯想同時跟康哥有著血仇,而且還能讓葫蘆哥選擇留下復仇的人,我很容易的就想到了簡四海。
“沒錯,讓毛躍進回來的人,就是簡四海,而且劉暉,于宏磊,火車等人,也都是簡四海給他的,可是毛躍進這個人野心很大,他不甘于只給簡四海當槍,所以才聯合房鬼子開了金皇后,意圖東山再起。”房間內非常安靜,過了一會,葫蘆哥嘆了口氣:“那天晚上,房鬼子告訴我,簡四海,快要回來了!當時他對我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我放他走,然后,他幫我追查簡四海的下落,這么多年以來,簡四海殺我妻兒的仇恨,始終讓我飽受折磨,所以面對房鬼子的條件,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這件事,你為什么從來都沒有對我們提起過?”我順著話茬問了一句:“既然簡四海要回來,那么你跟康哥或者東哥說,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你為什么要跟房鬼子達成協議呢?”
“你覺得,房鬼子既然能查到毛躍進的底細,難道你大哥和張康,會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嗎?”
我品味了一下葫蘆哥的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其實對于簡四海要歸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會成為我的盟友,張康不會幫我,因為他已經信不過我們了,在他心里,我幾次對他隱瞞了盛東的情報,跟你大哥已經是沆瀣一氣的一丘之貉了,而當初放走簡四海的人,就是你大哥,所以他不會信任我們。”葫蘆哥頓了一下:“還有高金這個人,咱們對他的了解,一直都認為他是為大潘服務的,可你知道,大潘究竟是誰嗎?”
“咱們在蒙古歸來之后,我去龍城找過白松,他對我說,大潘是張康,可是后來,等我們被翟應林坑了,發現其中還有高金的影子,我對東哥說了這件事,但是東哥對我說,其實高金是個雙面人,他身后有兩個大潘,一個是幫我們的,一個是害我們的,現在看來,他身后的人,除了康哥,剩下的那個,就是簡四海了吧。”我出言回道。
“沒錯,高金身后的兩個人,就是張康和簡四海,但是估計他們倆都沒想到,高金夾雜在這兩個人之間,并不是在幫他們做事,而是在催化他們的矛盾,同時在向他們為長征復仇,而且你說的話并不絕對,因為他身后的兩個人,于你們而言,善惡并不是那么涇渭分明,只不過現在高金已經死了,所以具體是誰在幫你們,還是誰在害你們,已經永遠查不清楚了。”葫蘆哥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知道當初在龍城的時候,我為什么會放走高金嗎,因為他對我說,他是張康的人,而且我也印證了這一點,當時高金用張康的名義,欺騙了我做了很多事情,所以后來你發現高金活著的時候,才會看見我跟他在一起,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高金是個雙面人,否則以他跟簡四海的關系,我一定會殺了他,但那時候康哥應該已經發現了高金有些不對勁,只是還沒把事情聯想到簡四海身上,所以他想要除掉我,應該是認為,我也是高金身后的一股勢力,甚至把我當成了高金的另一個上線,也說不定。”
“就算康哥不信任你,東哥也一定會管你的,不是嗎!”
“是啊,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跟你大哥站在一條戰線上。”葫蘆哥頓了一下:“因為我不信任你大哥!”
聽完葫蘆哥的話,我再次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當初房鬼子答應幫我查簡四海的消息,用了沒多久,就給了我一個反饋,說簡四海隱藏的很深,他完全查不到簡四海的消息,但是卻告訴我,簡四海在安壤有一個龐大的地下賭場。”
我再次皺眉:“你指的賭場,是勝利屯的安樂窩?!”
“是啊。”葫蘆哥點了下頭:“可是當初房鬼子并沒有查到那個賭場的具體位置,以及具體的負責人,否則這次的事,駱洪蒼他們也就不會被高金騙到內蒙了,雖然房鬼子沒有查到賭場的具體信息,但是我們也能猜得到,簡四海既然敢在張康的地頭上弄產業,一定會有所準備,于是我就在調查簡四海的同時,潛心培植著自己的勢力,打算找到他之后,就將他除掉!”
“你所謂的勢力,就是被我們在廢棄礦上打掉的那伙人嗎?”
“是啊!”葫蘆哥聞言,深深地嘆了口氣:“因為你們那次偷襲,導致了我所有的準備都付之一炬,也毀掉了我的計劃,當時我手里的資本十分有限,為了聚齊那一伙亡命徒,我用掉了自己所有的資源,自從那一晚,我的人手被張康和甘楚東聯手除掉,我就徹底垮了,再也沒有了復仇的資本,但是我不甘心啊,所以才會跟那些毒販子混在了一起,想要弄一筆錢,企圖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