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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八 不收錢,不要物

  晚上六點。冰火#中文wWw.BHZw.cc

  隨著窗外的街燈亮起,我們的房間里也打開了燈,桌邊的一壺普洱茶,經過一下午的浸泡,已經變得血紅,不得不說,余公子真的是一個賭癮很大的人,像我這種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在牌桌前做了一個下午,都已經開始感覺腰酸背痛,而他竟然什么事都沒有,甚至拒絕了東哥出去吃午飯的要求,就一心在那打牌。

  經過一個下午的搏殺,我面前的籌碼已經見了底,余公子那邊也是戰況慘烈,倒是東哥和余公子帶來的老黃二人,面前的籌碼高高摞起,老黃之所以能贏這么多,基本上都是我的功勞,因為我這邊雖然不斷地在盯著余公子,卻也導致了自己根本沒法胡牌,平白無故間讓老黃鉆了很多空子。

  隨著牌桌上的風云變幻,余公子的面前,已經只剩下了最后一個紅色籌碼,而且手中打出的牌也變得瑣碎,不出意外的話,這手牌,應該是最后一圈了,東哥看著余公子面前的籌碼,露出了一個笑容:“余總,要我說,咱們這個牌局,差不多就散了吧,我今天過來,是求你幫忙的,如果真的把你贏的片甲不留,接下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談事情了。”

  “無妨!”余公子淡然一笑:“不過是一堆塑料籌碼而已,即使換成了錢,這些損失,我也承擔得起。”

  “你的話言重了,外面的人誰不知道,你名下的集團產業眾多,是個日進斗金的龐然大物,即使把這些籌碼換成黃金,我相信你也會面不改色,不過咱們今天打牌之前,沒有立下規矩,玩的也就是個樂呵,更何況我是來求人的,怎么能拿你的錢呢。”東哥笑著回應。

  “既然是賭,自然就有輸贏,既然賭輸了,我就得認,而且你也說了,我不缺錢,所以再多的錢,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余公子笑著回答完東哥的話,扭頭看著老黃:“黃總,如果我真輸了,你得幫甘總作證,免得我賴賬啊!”

  “好!”老黃像個老狐貍似的應了一聲。

  等余公子說完這句話,我也挺直腰板,跟著嚴肅了起來,因為余公子這句話,還是在牌桌上吐出了第一句話,也正式為我們的談判拉開了序幕,余公子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我手里不缺錢,所以你如果想用錢求我辦事,免開尊口,因為你拿來的那點錢,我未必看得上,即使足夠令我動心了,那我有沒有這些錢,也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余總的這種心態和境界,果真帶著企業家的風范,足以讓人高山仰止啊!”東哥也聽出了余公子的弦外之音,笑著附和了一句。

  “你這話又言重了,我談不上什么境界,至于你說的心態,咱們之間倒是的確不一樣,你也知道,我父親在市里身居高位,所以外界對我的風傳,始終很負面,這么多年以來,別管我自己多么努力,才憑借著自身的格局和魄力將企業做大做強,但是在外人眼里,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老爺子的關系,這種紛紛亂亂的謠言,自從我做生意開始,直到今天,都沒有斷過。”余公子說起這件事,面色有些無奈:“我記得你二叔甘景華,退休前也是市局的主要領導,這一點,我想你也有所感受吧!”

  “為官者富,這是國人幾千年來慣有的思維,是我們沒辦法改變的,放在古代,不是還有爵位嫡傳,蔭澤九族的說法嗎,當年我做生意的時候,外人也因為我二叔,指責過我是紈绔子弟,但我倒是沒有像余總一樣,那么顧及他人的目光,畢竟咱們憑實力成長,只要胸中坦蕩,自然問心無愧!大丈夫在世,又何必在乎那區區三兩句謠言呢。”東哥看著余公子,笑瞇瞇的回應道。

  看見東哥面不改色的說出了君子坦蕩蕩之類的話,我頓時汗顏,因為當年我剛進盛東的時候,東哥就在做著倒礦賣礦的生意,當時的盛東公司,完全就是在借著他二叔的名號生存,而他此刻說起那些事的時候,竟然什么表情都沒有,一副受了委屈也要藏在心里的樣子。

  “好!好一句君子坦蕩!問心無愧!”余公子聽完東哥的話,眼神一亮,頗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沒想到咱們倆才見了一面,竟然一見如故,讓我有了一種知己的感覺。”

  “今天坐在這里,我也真是后悔沒有早些認識余總。”東哥同樣一臉真誠:“我二叔僅僅是一個市局領導,外界對我的誤會就那么深,而你的父親,更是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所以對你的境遇,還有你承受的謠言,我深深地能感覺到你的憂愁!”東哥一臉惺惺相惜,繼續吹捧著余總。

  “是啊!你沒發現嗎,就因為這些事,我的頭發都愁的一把一把的往下掉么,現在我也只能把頭發盡量往后梳,來擋一擋歲月留下的痕跡了!”余公子這只老狐貍,十分不要臉的接下了東哥的話,仿佛自己走到今天,真的是憑能力一樣。

  看見余公子四十來歲的人,竟然還能這么不要臉,我心中感覺特別的惡心,跟著開口:“余總,我覺得您并不是頭發在向后倒,而是人在前進!”

  “好!會說話!”東哥頓時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算了,不提了!”余總聽著我和東哥的吹捧,淡然的搖了搖頭,扔出了一張三筒:“你們能體會到我的不易,我也算是遇見了知音,如今我的年紀大了,老爺子更是日漸蒼老,我這個不孝子所能做的,只有多陪陪他,盡量讓他少操點心了!”

  聽完余公子的話,我心里暗自“呸”了一聲,真他媽假,還沒事多陪陪家人,你要是真想陪你爹,可能閑的沒事,在這跟我們打了一下午麻將嗎。

  “余總,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東哥聽見余公子這話,露出了一個笑容:“如今你事業有成,社會地位也有了,可謂人生圓滿,如果你都算不孝,那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豈不是該死了嗎!”

  “我的孝道,與錢無關。”余公子駁回了東哥的話:“你也知道,我父親一生清廉,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老爺子年紀大了,就連我前一陣子想給他買一臺私家車,讓他在上下班的路上免受風吹日曬,都被回絕了,直到現在,老爺子還堅持著除了公務之外,堅決不用市里的司機和車,他都那么大年紀了,還在每天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呢,你說,我這不是不孝是什么?”

  “余總,你放心,這件事我幫你辦了!”東哥聽完余公子的話,很自然的把話接了過來:“你家老爺子為了安壤的建設,已經操勞半生,像我這種受到政府恩惠的商人,必須有所表示!”

  聽完東哥的話,我也跟著有些開心,既然余公子收下了我們的東西,那就說明,葫蘆哥的是,有緩兒了。

  “甘總,你這句話,不要再提了昂!”余公子聽說東哥要給他父親買車,臉色一下就變了:“你這是在行賄,懂嗎!”

  ‘刷!’

  聽完余公子的話,我和東哥同時一愣,全都懵了,我十分想不明白,余公子既然提出了要求,為什么又冷著臉把我們的話駁斥掉了。

  “余總,您放心,我的車不落在老爺子戶上,就用我公司的名義,讓老爺子先開著,你看這樣行嗎?”東哥調整了一下情緒,快速補充道。

  “扯淡,我父親是政府干部,開你一個私營企業的車,傳出去之后,這半生清譽,豈不毀于一旦?”余公子再次皺眉。

  “啊,對,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了。”東哥抿著嘴唇,沉默了下去,也摸不清余公子的脈了。

  余公子感受到房間內有些冷的氣氛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笑容:“小甘,今天咱們倆見面之后,相處的還算不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跟你見面,是因為咱們倆是朋友關系,而不是誰求誰辦事的關系,你也知道,我父親位高權重,所以做人做事更應該謹言慎行,而我作為兒子,就算不給他爭臉,但也絕對不能給他抹黑,所以咱們的談話,就別帶著老爺子了,只用朋友的關系交流,行嗎?”

  “呵呵,行啊!”東哥被余公子牽著鼻子聊了半天,心中肯定也是十分不爽,但依舊耐著性子賠笑臉,到了這時候,我也有點懵了,這個余公子既然約了我們見面,那么我們送錢,他不要,我們給東西,他也不收,真不知道他是在這唱什么戲呢。

  “對了,之前別人給我介紹你的時候,說你有些事要跟我聊,而我這一下午光顧著打牌,倒是忘了問正事了。”余公子扔出一張麻將牌之后,用小拇指撓了撓眼角:“你找我,是為了什么事啊?”

  “余總,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在外地犯了點事,在本地也惹了一些麻煩,現在人被關押在市看守所,我聽朋友說,你神通廣大,所以就想著找你,拜拜佛。”東哥摸起一張麻將牌,把訴求說了出來。

  “這種事情事關司法,你找我一個商人拜山門,是不是走錯路了?”余公子打出一張牌,有些玩味的問了一句。

  “余總,介紹我的朋友跟我說過,你是山中的土地,廟里的山神,雖然人不參政,可是朋友眾多,我來找你,不是想要讓你妨礙司法公證,只是想求你幫忙問問,我的朋友會是個什么結局。”

  余公子聽完東哥的話,低頭點上了一支煙:“你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孔曼麗!”

  “女人?”余公子聞言,假裝挺驚訝的問了一句,但是我們心里都清楚,他既然同意見我們,肯定知道我們為什么事找他,純粹是在這裝傻呢。

  “男的。”東哥雖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還是接過了話。

  “呵呵,這名起的挺有意思。”余公子莞爾一笑:“犯的什么的案子啊?”

  “命案!”東哥直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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