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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一 熟悉的面孔

  殷小鵬開著單位的警車,將我帶到劇豐的燒烤店以后,并沒有太過招搖,而是很低調的將車停在了附近一個不起眼的小巷里,隨后我倆也沒敢走正門,順著后巷的小門,直接進了廚房里,劇豐這個燒烤店的員工,也都認識我,還笑嘻嘻的問我,怎么從后門進來了,我也順口說是因為路近,蒙混了過去。

  我和殷小鵬到了樓上的辦公室以后,我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房間內,正在低頭寫著什么東西的劇豐聽見開門聲,猛地抬頭,隨后拍著(胸胸)脯子:“哎呀,你們倆進屋怎么不敲門呢,都快嚇死我了!”

  看見劇豐的樣子,我咧嘴一笑:“哎,你干什么虧心事了,還怕我們敲門啊?”

  “((操cāo)cāo),這話說的,我一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能做什么虧心事。”劇豐拿起手里的本子比劃了一下:“這不是店里的原材料快沒了么,我記一下,好讓下面的人去外地買,但是這些配料屬于秘方,所以必須分成真真假假好幾份材料,再分給多人進行采購,以免獨家配方外泄。”

  “你這離大市場這么近,那什么配料沒有賣的,還至于去外地嗎?”殷小鵬聽完颶風的話,無語的問道。

  “你們不懂,我店里的生意為啥這么好?不就是因為正宗嗎,我跟你們說,我用的辣椒,必須是四川的,還有孜然,必須是今年新…”

  “得得得,你快打住吧。”我對于劇豐的配料也沒什么太大的興趣:“整點吃的,餓了!”

  “行,正好我也沒吃飯呢。”劇豐聞言,合上了筆記本:“對了飛哥,你沒事了啊?”

  “我有事?我有什么事?”

  “你不是涉嫌殺人嗎,這么快就洗脫罪名了?”劇豐看著我,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聽完劇豐的話,我頓時皺眉,因為在我的印象里,自從老冷的事出了,我還從未來過他這里。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知道?”劇豐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自從你出事以后,刑警隊的那個袁琦,三天兩頭的就會來我這里,找我盤查你的消息,帶來的那伙人,還在我店里白吃白喝的,都欠了小一萬塊錢了。”

  聽完劇豐的話,我挑了下眉:“袁琦找你了啊?”

  “可不嘛,也就是最近這陣子,他可能發現我真的沒有跟你聯系,才在來的不那么勤了,換在之前,幾乎三兩天就會過來一次,轉一圈,發現你不在,然后就白吃白喝。”

  “給你添麻煩了啊。”聽說袁琦的事,我拍了拍劇豐的胳膊:“他們欠下的錢,一會我給你結了。”

  “這話說哪去了,憑咱們的關系,還用說這些啊,我供著他們白吃白喝,不也是想讓他們別太為難你么,燒烤這東西你也知道,成本沒多少錢。”劇豐無所謂的笑了笑:“行了,你們倆先去二樓找個包房,我讓人送點吃的過去,咱們邊吃邊聊。”

  “算了,就在這吃吧。”我擺了下手:“二樓人多眼雜的,我露面不太合適。”

  “你的案子還沒處理啊?”劇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殷小鵬:“你們倆一個通緝犯,一個警察,竟然湊在一起來我這蹭飯,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警匪一家了!”

  “你少扯淡,我是真餓了,還有啊,我今天不是來蹭飯的。”殷小鵬在錢包里拽出了一沓錢,對劇豐比劃了一下:“今天我生(日rì),有什么好吃的,盡管上!”

  “扯淡,你要是今天過生(日rì),那我更不能要錢了,你倆在這等著吧,我讓服務生送點吃的,順便買個蛋糕,今天晚上算我的,咱們三個不醉不休!”劇豐說話間,(挺tǐng)著大肚子走出了辦公室。

  殷小鵬咧嘴一笑:“呵呵,沒看出來,你這么摳的人,也學會請客了。”

  “以前我摳,是因為沒錢,所以感覺錢很重要,現在我不摳了,是因為我感覺,朋友也(挺tǐng)重要。”劇豐扔下一句話,甩著大腚走了。

  劇豐走后,殷小鵬坐在劇豐的老板椅上,使勁晃了兩下,看著我咧嘴一笑:“你說,上學的時候,咱們誰能想到,那個成天扒女廁所墻頭的劇胖子,能搖(身shēn)一變,成為這么大一個燒烤店的老板?”

  “這話說的,跟劇胖子比起來,我更沒想到你能成為一個警察。”我鄙夷的看著殷小鵬:“我記著上學那陣子,咱們不管惹了什么禍,你總是第一個跑!”

  “這都多長時間的事了,你還提。”殷小鵬聽見我說起他上學時候的事,同樣臊的臉色通紅,接著華鋒一轉:“哎,你還記得穆雪嗎?”

  “廢話,她可是咱們班當年的班花,這種事誰會忘啊。”我看著殷小鵬:“平白無故的,你怎么還想起她來了呢?”

  “還真不是平白無故,我跟你說,上個星期,我們所里送進來一個盜竊犯,你猜那個盜竊犯是誰?”

  “該不會是穆雪他爸吧?”聽見殷小鵬先是提起穆雪,然后又說起了這個盜竊犯,我本能的將二人聯系在了一起。

  “那倒不是,不過那個男人,是穆雪的丈夫。”

  “丈夫?”我聞言一愣:“穆雪結婚了啊?”

  “嗯,是結婚了,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所她那么漂亮的一個姑娘,怎么就想不開,嫁給了一個二指禪呢,而且那個男的要是偷什么值錢的東西,也就算了,還是個偷電纜線的,而且長的也不帥,真不知道她腦子進什么水了,我還聽說,穆雪好像是因為吸毒,才跟那個男人走到一起的…”

  殷小鵬話音落,我也跟著有些無語:“看來人生這個東西,還真的(挺tǐng)變化無常的。”

  ‘咣當!’

  我們倆聊天的功夫,劇豐推開房門,拎著兩打啤酒進了房間里,隨后又有兩個服務生端著吃的和蛋糕,跟在后面走進了房間里。

  “你們倆聊啥呢,這么(熱rè)鬧?”劇豐把啤酒往茶幾上一放,拽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一邊。

  “沒什么,我們倆聊穆雪呢…”

  “那個班花啊?”劇豐呲牙一笑:“當年上學的時候,我上課總盯著她的背影看,一看就硬!”

  “((操cāo)cāo)!看你這點出息!”

  “哈哈!就跟你沒盯著瞅似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小時候上學的事,如今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前程和事業,同樣的,也有了各自的煩惱,所以此刻聚在一起,聊著小時候的事,我感覺特別開心,劇豐還好一些,每天守著這個小燒烤店,也沒什么煩心事,嘻嘻哈哈的,(身shēn)上充滿了那種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身shēn)上該有的活力,而我和殷小鵬,可能是因為經歷的環境都比較復雜,所以臉上寫滿了滄桑。

  因為今天晚上是我們老同學聚會,還有給殷小鵬慶祝生(日rì),所以三個人都沒少喝酒,等酒局散罷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和殷小鵬也沒讓劇豐送,再次從后門離開。

  “你都喝這么多酒了,就別開車了,打車回去吧。”我看見殷小鵬走路都打晃了,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呵呵,沒事,我現在酒量練得不錯,開車肯定沒事。”殷小鵬全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掏出了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家!”

  “算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邊也不遠,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直接走吧。”我見殷小鵬堅持要開車,也沒阻攔,但仍舊決定自己打車走,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態,多走一段路,就多一份危險。

  “哎呀,我真沒事,你怎么不信呢。”

  “不是信不信的事,最近我總在躲著,也感覺(挺tǐng)悶的,想自己一個人溜達一圈,你開著警車太扎眼了,也不方便。”我開口回絕了殷小鵬:“你自己走吧!”

  “你自己可以嗎?”殷小鵬不太放心的看著我:“會不會不安全?”

  “我又不是女的,走個夜路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殷小鵬聞言,也沒再堅持,邁步走到了警車那邊,將車啟動。

  “你慢點開!”看著有些不走直線的警車,我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嗡!’

  回答我的,只有猛然起步,瞬間沒影的尾燈。

  看見殷小鵬離開,我也走出巷子,沿著街邊向住處走去,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躲老冷的案子,我已經很久沒在市區散過步了,這時候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道上,感覺還(挺tǐng)舒服。

  十多分鐘后,等我溜達夠了,就站在路邊,打算點支煙,攔一臺出租車,一掏兜,煙還在,但打火機不見了,應該是落在了燒烤店。

  有煙沒有火,對于一個犯了煙癮的人來說,那種滋味絕對不比吃完偉哥,卻偏偏趕上姑娘來大姨媽好受,四下看了看,幸好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營業的超市,于是邁步向那邊走去。

  ‘嘩啦!’

  我這邊剛走了沒幾步,超市那邊,也有一個中年男人手里拎著兩個大塑料袋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其中的一個袋子忽然漏了,緊跟著里面的香煙、面包、火腿腸,還有礦泉水那些東西,頓時散落了一地。

  “((操cāo)cāo),這jb袋子,啥破質量啊!”中年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無語的暗罵一句后,俯下(身shēn),開始一件一件的往另外一個袋子里面裝東西,而距離不遠的我看見這一幕,下意識的打算上前幫忙。

  ‘騰!’

  這時候,旁邊的馬路上,一臺重機車飛速駛過,傳來了一陣噪音,正在撿東西的中年聽見聲音,本能抬起頭,向那邊看了一眼。

  ‘刷!’

  已經走到旁邊,距離中年不足十米遠的我,借著路燈的光芒,看清他的模樣之后,頓時呆愣,隨后在男人看向我的一瞬間,猛然轉(身shēn),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差不多半分鐘后,男人收拾好了散落的物品,拎著一個大袋子,邁步向街邊停著的一臺黑色帝豪轎車走去。

  ‘滴!滴!’

  恰逢此時,一臺出租車也緩緩減速,按了兩下喇叭,我擺了下手,快步向出租車跑去,一扒拉開車門,指著前面已經上路的帝豪:“師傅,跟著那臺車!”

  “好嘞!”出租車司機點點頭,踩著油門跟了上去。

  我坐在出租車的副駕駛,看著前面沒有掛牌子的帝豪轎車,心里忐忑無比,因為那個男人的面孔,我太熟悉了。

  他就是老冷被人干死當天,那個拉著我勸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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