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你他媽有事說事,別在這扯犢子。”大普聽完東哥說籌集一個億,有些煩躁的開口:“到底需要多少錢,你給我個準數,能湊的,我肯定給你湊出來。”
“我沒開玩笑,我真需要一個億。”東哥看著大普,神色認真的回應道。
“你給我滾你爹籃子的,我他媽就算摳倆腰子,外加擠倆籃子,也張羅不出來那么多錢啊。”大普被東哥幾句話聊沒了耐(性性):“你這么遠跑回來,折騰我們玩呢,有沒有正事,你要沒正事,我走了啊,眼看著就到年關了,公司一大堆事還沒處理呢,我真沒時間跟你扯犢子。”
東哥聽完大普的話,坐在原地,沉默不語。
大普看見東哥沒有回話,而且一臉嚴肅的樣子,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甘楚東,你他媽的,該不會是真的需要一個億吧?!”
東哥放下茶杯:“普子,咱倆認識好幾年了,你見我跟你開過這樣的玩笑嗎?”
“楚東,你最近這段時間,究竟在干嘛呢?”老舅也被東哥給雷的夠嗆:“一個億,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我跟你說,我這輩子活了幾十年,到現在都沒見過一個億摞在一起,是什么樣子呢!”
東哥抬頭,看著老舅:“我二叔跟我說,國營一鐵礦要公開拍賣了。”
“國營一鐵…穆軍發跡的那座礦?”
“沒錯!”
老舅聞言,皺眉不再言語。
“啥意思,你要買礦啊?”大普是龍城人,所以對安壤那邊的(情qíng)況,了解的并不多,但也聽懂了東哥的意思。
“嗯。”東哥點點頭:“國營一鐵礦,是安壤名列前茅的幾座大礦山之一,露天開采和井下開采加在一起,有十多處采礦點,這還不算尚未發掘的礦線,國企改制后,這座礦山一直握在穆軍手里,這個穆軍,是當年安壤名符其實的江湖一哥,而他的發跡,也是依靠一鐵起來的,在他的建設下,一鐵礦已經很成熟了,不僅擁有自己的主體礦山,還有三處配(套tào)的鐵精粉加工廠,以及可供運行二十年的排毛場和排毛坑,這么跟你說吧,這座礦,只要當天拿在手里,第二天就能進錢,如果這座礦不是政府拍賣,而是握在個人手里,那咱們就算拿出三個億,都不一定能把它買走,因為這座礦山,可以不停軸的運作,讓一個家族的幾代人都享受利益,哪怕說它是一座金山也不為過,既然這次機會落在頭上,如果不去試試,我死不瞑目。”
“事是個好事,但所需的費用,也有點太嚇人了吧,一個億,咱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么多錢啊,楚東,聽我一句勸,這種動輒上億的買賣,咱們((操cāo)cāo)作不起,我勸你一句,做人得腳踏實地,這種虛無飄渺的事,你還是放棄吧。”大普思忖半晌后,搖頭規勸了東哥一句。
“我知道這件事((操cāo)cāo)作起來比較困難,可你們想過沒有,倘若我真的把這件事辦成了,會是什么樣的光景?實話說,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想象!”東哥一臉執著,根本不聽勸:“普子,如果這座礦山拿下,我帶你進安壤,不出三年,我絕對能讓你站在安壤的頂峰,你信不信?”
“楚東,我現在能守著龍城這一畝三分地,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土財主,我就(挺tǐng)知足了,至于你說的進軍安壤那些東西,我真的沒考慮過,而且安壤那邊的水太深,像我這種粗人,一頭扎進去,我也玩不轉。”大普吧嗒著嘴,絲毫不動心的回應道。
“是啊,小東,一個億這個詞,單是從嘴里說出來,就已經夠嚇人了,真要是想籌集這么多錢,那比說出來還嚇人,至少以咱們在座幾個人的能力,我想不出咱們有什么辦法,能拿出這么多錢。”老舅看著東哥,言語直白的回應道。
“我想過了,質押一品城的股權。”東哥一語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瘋了?”
“瘋了吧!”
老舅和大普聽完東哥的話,齊刷刷的開口,老舅看著東哥:“你知不知道,咱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取得了如今的一品城,現在你要用度假村去冒險,一旦出現了任何紕漏,那么剛剛站穩腳跟的盛東,頃刻就會轟然倒塌!”
“沒錯!”大普也忙不迭的跟著點頭:“你現在跟房鬼子斗的這么兇,之所以可以充滿底氣、肆無忌憚的折騰,正是因為有一品城這個后盾,如果真的失去了一品城,你以后怎么辦,你想過嗎?”
我坐在一邊,聽完大普和老舅的話,一點都沒感覺意外,在開車陪東哥來的路上,我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思路,自然也猜到了東哥所會接受的反駁,說實話,在我心里,也感覺東哥今天這個瘋狂的想法,實在是有些不靠譜。
“你們說的道理,我也很明白,但我也同樣別無選擇。”東哥點燃了一支煙:“如果想插手一鐵礦,我肯定需要一大筆錢,而我現在唯一能擠出錢來的地方,只有一品城。”
“好好好!那咱們先不說這件事的風險(性性),就單從這件事的可((操cāo)cāo)作(性性)出發。”老舅吸了吸鼻子,看著東哥:“現在一品城的估值,大約在三千五百萬左右,其中的一半股份是大普的,細算下來,咱們的股份價值大約有一千七百多萬,如果你去銀行質押這些股份,能拿到一千五百萬,就算不錯了,你知道一千多萬,和一個億之間,差了多少錢嗎?”
大普跟著點頭:“我剛才說的話,依舊算數,那一千四百萬,你隨時用,我隨時可以拿出來,就算你真的把股份質押了,兩筆錢加在一起,也就三千來萬,而且已經是咱們砸鍋賣鐵,所能付出的極限了,距離你需要的數字,連三分之一都不夠,剩下的錢,你去哪弄啊?”
“在安壤過來的路上,我琢磨了一下,打算用一品城的股份,重復抵押。”
“你什么意思?”老舅聽完重復抵押這個詞,臉都快綠了。
“我的想法是,先拿著一品城的股份,去銀行抵押,先拿下一份貸款,然后做幾份能以假亂真的手續,再去民間的信貸公司融資,多找幾家彼此不熟悉公司,以一品城的股份質押,從每家借款五百到一千萬,只要這個辦法能成,我想湊出個七八千萬,應該不難,到時候加上大普拿出的錢,一鐵礦的事,我有一搏之力。”
“我反對!”大普聽完東哥的話,嗷的就是一嗓子:“甘楚東,你他媽瘋了吧,你知不知道,拿著一份股權重復質押,是他媽違法的,而且這種事稍微((操cāo)cāo)作不當,你就得被扣上一個經濟詐騙的帽子,詐騙好幾千萬,你知道這是個什么概念嗎,我他媽告訴你,槍斃你十個來回,都他媽算是法律對你慈悲了。”
“不會的,這件事(情qíng)的可行(性性),我已經考慮過了,只要我能順利拿下一鐵礦,就可以再用礦山去銀行貸款,把一品城的貸款還清,等礦山運轉起來,最多三年,我就能把帳平了!”
“你說的這個思路,是建立在一切事(情qíng)都順利的(情qíng)況下,可是我并不認為,你這個思路是天衣無縫的,你想過沒有,一旦其中任何一個微小的環節出現紕漏,你就徹底毀了,到時候即使那些人不去告你詐騙,單單那每個月成百上千萬的利息,就足以在幾個月內將你拖垮。”老舅看著東哥,思路清晰的回應道:“你這么做,與賭博何異?”
“這種事,不就是在賭博嗎。”東哥釋然的看著老舅和大普:“如果賭成了,咱們這些人,全都能一步登天。”
“你怎么不說失敗呢?如果失敗了,大家全jb得萬劫不復!這件事,我不同意!”大普根本沒給東哥說話的機會,直接將東哥的話封死:“楚東,按理說,一品城的股份你有一半,你自己的東西想怎么使用,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但你如果想用詐騙的方法去籌錢,我肯定不能任由你瞎折騰,說句難聽的,如果你那一半的股權出現了問題,勢必會影響到整個一品城的運轉,這個度假村,是我這輩子最后的指望了,如果它出現了意外,你他媽讓我咋活啊。”
東哥聽完大普的一番話,坐在原地沒有吱聲,而且東哥也的確沒有什么好說的,大普說的沒錯,我們跟他是合作伙伴的關系,這不假,但東哥這次做的事,完全就是把自己扒光了,跑到老虎園里,打算用自己做(誘yòu)餌,在老虎嘴里掰顆牙下來,在這種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命的時候,你在拽著大普,讓他也光腚跟你過去捅咕老虎,不僅有些強人所難,也顯得無比自私。
“甘楚東,我邢力普能在龍城這個地方站穩腳跟,是你一手扶起來的,所以你有難處,我邢力普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幫你,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指著我鼻子罵我狗籃子,但幫你歸幫你,我絕對不可能用(身shēn)家(性性)命,去跟你折騰一件完全看不到光的事,我這么做,不僅是為了保住一品城,也因為咱倆是朋友,更為了那些一路跟我走到今天的兄弟,我做不到,也不可能用一大票人的前程,去跟你做這種瘋狂的事(情qíng)。”大普臉色鐵青的扔下一句話,站起(身shēn),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大普,你咋還說著說著就急眼呢!”老舅看見大普憤然離去,連忙站起(身shēn)跟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扭頭看著東哥:“東子,作為長輩,我也勸你一句,一鐵礦的事,對咱們來說,跟水中撈月沒啥區別,你想用一件連影都看不見的事,把所有人的前途搭進去,別說大普急眼,我也不會同意的。”
話音落,老舅拉開房門,向大普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你看吧,我就跟你說,一鐵礦的事,肯定沒戲。”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我端著茶杯,插了一句。
“你他媽滾犢子,別在這氣我昂!”東哥煩躁的嗆了我一句,心煩的坐在椅子上,使勁用拳頭敲著自己的腦門:“一鐵礦的事,我是真動心了!”
ps:今(日rì)四更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