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走吧。”安童聽說我找他的是放鞭炮這種事,頓時有些不情愿的坐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叫我,是出去砍人呢,結果就一個刮大白的店開業,哎,白興奮了…給我整的熱血沸騰滴。”
“行了,別磨嘰了,快去吧,那邊等著呢。”我再次催促了安童一句,繼續道:“對了,他的店在第四小學西邊的街上,叫做振遠涂料,你自己打一臺出租車,很容易就能找到。”
“我自己打出租車?怎么著,你們不去啊?”
“去啊,我朋友的店開業,我怎么可能不去呢,不過你也知道,史一剛我們倆,很早之前就跟阿振認識了,所以他的店開業,我們倆肯定不能空手去,怎么著也得送兩個花籃什么的吧。”
“那咱們三個一起去訂花籃,然后去店里幫忙不就行了嗎?”安童看著我,機智的搶答道。
“哎呀,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他的店里現在就他自己一個人,已經忙不開了,所以才讓你先去幫忙,等我跟史一剛買完禮品,直接過去找你們。”
“啊,那行吧。”安童聽完我的解釋,也沒多想:“既然你說,那個什么振跟你們是朋友,你們又是我的朋友,那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現在你們都送東西了,我自己空手去也不太好看,所以你們幫我也訂兩個花籃吧,我把錢給你。”
我看見安童真的要掏錢,頓時攔了他一下,有點愧疚的看著他:“不用,你買花籃的錢,我替你出了。”
“那怎么行呢,花籃這東西,送的就是個心意,如果這個錢讓別人出,心意就沒了,所以我自己的花籃,我必須自己出錢。”安童開啟碎嘴子模式后,伸手在口袋里一掏,卻什么都沒拿出來,頓時一拍腦門:“哎呀,我給忘了,我的錢,這陣子都跟我師父拿著嫖.娼了,飛哥,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給我買花籃的錢,就算我向你借的,然后等我有錢了,肯定還你。”
“嗯,行啊,你先去幫忙吧,那邊真等著呢。”看見安童的樣子,我真怕他嘮起來沒完,頓時順著往下說道。
“好,那我走了,你朋友的店名叫振遠涂料,對吧!”
“沒錯!”
安童跟我說完話,轉身就出門了,我這邊剛松了口氣,安童一轉身,又回來了,看見他進門,我頓時眼皮一跳:“怎么,你還有事啊?”
“沒事,但是我沒錢打車啊。”安童說著向我一伸手:“給我打車錢。”
我點點頭,掏出一百塊錢,直接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敞亮!”安童呲牙一笑,這下徹底走了。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這時候才早上六點多,距離阿振十點半開業的時間,還有四五個小時呢,于是簡單洗漱了一下,接著把手機調了一個十點整的鬧鈴,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鈴鈴鈴!’
等到刺耳的鬧鈴從枕邊響起之后,我看了看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色,起床伸了個懶腰,另外一張床上,同樣被鈴聲吵醒的史一剛迷迷瞪瞪的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隔壁的空床:“哎,安童怎么不見了?”
“啊,剛才阿振來電話,說店里缺個幫忙的,安童聽完后,自告奮勇的就去了,收拾收拾吧,咱們倆也該動身了。”我跟史一剛解釋了一句后,速度很快的開始穿衣服。
“呦,今天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安童還能主動要求幫忙呢。”史一剛呲牙一笑,穿好鞋后看著我:“飛哥,今天阿振的店剛剛開業,咱們倆用不用買兩個花籃送過去?”
“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他就開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涂料店,你買完了花籃,他往哪擺啊。”我笑著擺擺手,等史一剛收拾完了,兩個人一起向樓下走去。
來開診所之后,我瞄了一眼路邊的出租車,隨后挑了一臺玻璃膜顏色最深的,拉開車門坐在了后座上。
“小伙子,去哪啊?”我們上車之后,司機一邊問著,伸手就要打表。
“師傅,不用打表了。”我說完這句話,在錢包里抽出兩張一百的,遞給了司機:“二百塊錢,租你這臺車半個小時,到地方之后,你不用打火,在路邊停著就行,干嗎?”
“小伙子,你們該不會是要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吧?”出租車司機看著我遞過去的二百塊錢,雖然有些心動,但還是謹慎的問道。
“放心吧師傅,這光天化日的,我們還敢搶銀行啊,二百塊錢,你要是同意,就把錢收下,要是不同意,我就換臺車。”
“行,我同意了。”司機聽說我要換車,一咬牙,將二百塊錢拽了過去:“去哪啊?”
“四小西墻的建材街,有個振遠涂料行,你停在馬路對面就行。”
‘嗡!’
司機聽完我的話,直接將車啟動,開著上路了。
“飛哥,你這是玩啥路子呢?”史一剛看見我租下了這臺出租車之后,不解的問道。
“別問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看著史一剛,神秘一笑后,也沒再說話。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我們這臺車就到達了目的地,停在了涂料店對面,我向阿振的店里看了看,他這個店鋪,是兩棟樓之間加蓋出來的一個小筒子房,旁邊緊挨著其他店鋪的小倉庫,店里的面積撐死了說,也就十多平米的樣子,前面是一個破木頭門,再外面是一個很老式的鐵柵欄門,房間里面堆上那些涂料和油漆什么的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個勉強能走人的小過道,再向旁邊看了看,距離阿振店里大約一百米的地方,還有一個眾志涂料城,應該就是邊鵬的店鋪了。
此刻在阿振的店門口,斜停著一臺藍色的四輪貨車,阿振和安童兩個人,正貓腰撅腚的往下抗油漆桶呢,阿振的店鋪門口,什么東西都沒擺,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點都沒有新開業的樣子,也不知道阿振是怕被邊鵬那些人搗亂,還是壓根就覺得這種小店,沒必要弄得大張旗鼓的。
我們在車里坐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樣子,安童和阿振也搬完了涂料桶,阿振看了看手機,也不知道跟安童說了什么,接著兩個人回房間,搬出了很大一盤鞭炮,鋪在了涂料店門前的空地上,我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五了,距離阿振點鞭的時間,還有不到三分鐘。
與此同時,眾志涂料那邊的店鋪里,有人看見阿振開始鋪鞭炮,‘呼啦’一下就出來了七八個人,大步流星的向振遠走去。
“操,那群B養的過來了。”史一剛看見眾志那邊的人,作勢就要下車。
“你先等等!”看見史一剛的樣子,我先是伸手攔了他一下,隨后掏出手機,在電話本里翻找了一下之后,直接撥通了張康的電話。
“喂?”電話撥通后,過了不到十秒鐘,康哥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康哥,出事了!”聽見康哥的聲音,我直接開口說道。
“出事了,誰出事了?”康哥聽完我的話,頓時一愣:“你大哥?”
“不是我大哥,是你家的事。”
“我家?我家能他媽出啥事啊?”康哥聞言,笑著問了一句。
“安童,你外甥,他出事了,算不算你家的事?”
“安童?!他怎么了!!”康哥聽我這么說,音量一下就提高了:“韓飛,當初我把安童交給你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照顧好他,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康哥,你別罵我,你罵我也沒用!安童是你外甥,他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啊!”
“你別廢話,他出什么事了?”
“暫時還沒出事,就是快出事了。”我頓了一下,語速很快的開口道:“他跟市里的一個大混子整起來了!”
“大混子,誰啊?”
“富丹!”
“富丹?富丹誰啊?”康哥明顯對富丹這個名字沒有耳聞。
“你先別管富丹是誰了,他混的雖然不如你,但是收拾安童,肯定夠用了。”
“操!”康哥聞言,語氣有些煩躁:“安童怎么跟他整起來的?”
“不知道,你自己的外甥啥脾氣,你不比我們清楚啊。”我話語模糊的解釋了一句后,語氣有些委屈:“現在不光安童,連我和史一剛也被對面的人給堵住了,對面的人越聚越多,我們眼看著就扛不住了。”
“你大哥知道這件事了嗎?”
“沒有,我還沒來得及給他打電話呢,不過東哥昨天晚上,好像回龍城了,而我們家其他的人,也全在看守所圈著,估計他知道了也沒用,康哥,咋辦啊?”
“你們現在的位置是哪?”
“建材街這邊。”我頓了一下:“有個什么振遠涂料店。”
“我現在人不在市里,但會安排別人去處理,在這之前,你必須保證安童沒事,明白嗎?”
“放心吧康哥,就算我讓人砍死,安童都不帶出事了。”我坐在車內,看著馬路對面已經被七八個混子圍住的安童,信誓旦旦的說道。
“等著吧!”
“哎!”
“嘟…嘟…”
“你剛才,是給張康打的電話嗎?”史一剛見我掛斷電話后,皺眉問道。
“沒錯,處理這種店鋪之間的糾紛,有時候康哥這種大混子的一句話,比法院判決都有用,放心吧,康哥那邊已經派人過來了的,一會只要安童他們打起來,咱們干就完了,其余的全都不用管。”跟康哥通完電話以后,我心里輕松了不少,其實利用安童做套,讓康哥那邊出人的計劃,是我早就想好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為富丹這個人,雖然走的跟我們不是一條路,但也算是混的不錯的一個人,而我們公司這邊,能用的人全在看守所蹲著呢,能辦事的除了我和史一剛,就只剩下一個阿虎,如果用阿虎對付富丹,那絕對是用炸細菌的級別,主要也沒啥意義,所以我思來想去,也只能捅咕康哥去辦這件事了。
我這邊跟史一剛說話的空當,阿振和安童在馬路對面,也不知道在跟那些混子說著什么,但明顯聊的不是很愉快,兩邊簡單對話后,一個混子伸手推了阿振一下,緊跟著轉過身,對著地上的鞭炮就跺了一腳,還用鞋尖碾壓了幾下,將鞭炮踩成了兩截。
人群中的安童,看見自己剛鋪好的鞭炮讓人踢壞了,罵了一句響徹云霄的“艸你媽”之后,小暴脾氣頓時上頭,對著那個人頭上就悶了一拳。
四海涂料的人之前欺負慣了阿振,估計也沒想到安童會率先動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踢鞭炮的人,已經被安童按在地上,踢得滿頭是血了,隨后其余人‘呼啦’一下圍了上去,瞬間將安童和阿振吞沒。
‘咣當!’
看見馬路對面動手了,我跟史一剛推開車門,掏出卡簧刀就向那邊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