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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三 爆炸

  聽見東哥這么問我,我愣了一下,隨后點頭:“我沒去。。。請看最全!的小說!”

  東哥聽完我的回答,嚴肅的看著我:“我聽小二說,最近這段時間你整天躺在宿舍里玩電腦,像個廢人似的,工地的事也不管了?”

  “我累了。”聽完東哥的話,我無所謂的歪了下頭,將目光注視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耍猴人身。

  “小飛,你這是什么態度!”二哥皺眉看著我:“別吊兒郎當的,你…!”

  “算了!”東哥抬手,打斷了二哥的話,伸手在我頭呼啦了一把:“白松的事,你心里還有氣呢?”

  我轉頭,看著東哥:“你說呢?”

  “‘操’,我說你是欠揍,如果這不是在佛‘門’凈地,我他媽還踢你!”東哥無奈的斜了我一眼,轉頭看著老舅:“一會回去,你坐大普的車吧!”

  “行!”老舅點點頭,伸手在我頭‘摸’了一把:“小韓飛,閔妍的事,我也聽說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愿意提起這些事,但我還是得說一句,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那你現在不管是哭天搶地,還是義憤填膺,可日子還得繼續,其實你的心情,你大哥誰都能理解,你記住老舅的話,這件事,楚東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行了,這是頭倔驢,長大了,學會叛逆了!”東哥抬腳在我屁股輕輕踢了一腳,隨后把車鑰匙扔給了我:“回去的時候你給我開車,我跟你嘮嘮!”

  “嗯。”我接住鑰匙,低著頭應了一聲。

  看見我跟東哥說話了,二哥‘挺’開心的懟了我一杵子:“別鬧了昂,你看大哥多心疼你。”

  “行了,別扯犢子了。”東哥笑了笑,看著大家:“今天早大家都起來的‘挺’早,不少人都餓著肚子呢,走,找個特‘色’小吃,先吃點東西。

  ‘呼啦!’

  我們這邊的人有不少也都餓了,隨后跟在東哥身邊,都分散著向附近的攤位走了過去。

  大家散開之后,都去吃東西了,我則帶著張琳,繼續挑了幾種小吃,張琳看見這么多人,嘰嘰喳喳的十分開心。

  不大一會,晉鵬溜達著走到我身邊,看著我手里的車鑰匙,眼神幽怨:“怎么著?把我的活搶了?”

  我斜了晉鵬一眼:“你這個大太監的活,我才不稀罕呢。”

  “‘操’,你肯定是羨慕我了!”晉鵬笑罵了我一句,摟住了我的肩膀:“正因為我一直跟在東哥身邊,所以有些事吧,我誰都清楚,其實小妍出事的那天,你進醫院之后,東哥在樓下一直站到天亮,他說了一句話,想知道是什么嗎?”

  “不想!”

  “滾你大爺的!”晉鵬被我噎的一愣,給了我一下,接著繼續道:“東哥說,咱們跟白松干的那一下,最委屈的人是你了,他還說,他對不起你,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你這份委屈,受的不明不白。”

  我看著晉鵬:“他真是這么說的?”

  “‘操’!是我自己編的,行了吧。”晉鵬瞪了我一眼,伸過了我的車鑰匙。

  我的鑰匙被晉鵬搶走之后,也跟著笑了:“呦,怎么的,看見我搶了你的活,心疼了?”

  “伴君如伴虎,知道不!我還巴不得把這個活讓給你呢!”晉鵬劃了一下車鑰匙,指了指山:“廟里不讓‘抽’煙,我都快憋死了,去車里拿包煙‘抽’。”

  “我這有,‘抽’我的吧。”我掏出了兜里的華。

  “哥只‘抽’和天下,你這個煙檔次太低。”晉鵬呲牙一笑:“跟在Boss身邊最大的好處,是他‘抽’什么煙,我能跟著‘抽’什么煙。”

  我對晉鵬豎起了大拇指:“鵬哥,說真的,你是真有出息!”

  “必須的。”晉鵬呲牙一笑:“跟在東哥身邊忙了大半宿,我都快累死了,你玩吧,我去車里‘抽’根煙,睡一覺,對了,東哥說今天過后,算給我放年假了,這幾天我閑著沒事,跟你湊在一起了昂。”

  我笑了笑:“跟我一塊玩,你有錢嗎?”

  “真有意思,我跟你說,昨天晚我閑著沒事,攏了攏帳,這半年,我跟在東哥身邊,最少黑了三百塊錢!”晉鵬呲牙一笑:“服不服!”

  “服!特別服!”我也跟著笑了:“以后我‘尿’‘尿’都不扶JB,服你了!”

  “滾犢子!”晉鵬笑罵一句之后,拍了下我的肩膀:“自從你次‘弄’了白松一把之后,這孫子真的害怕了,把手里的產業全都變現,換成了現金,連‘門’店都不敢留了,小飛,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白松根本沒走,他現在還在龍城呢,只不過一直在躲著而已,白松‘混’沒了產業,對于咱們來說,是最理想的結果,因為這樣一來,白松對咱們的威脅微乎其微了,可是只要他手里還攥著錢,而且人還在龍城,那么大普肯定要防著他,對于白松這種打不死的蟑螂來說,一旦失去了咱們的威壓,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往起撲騰,咱們清楚這一點,那大普自然也清楚,對于公司而言,讓白松茍活于世,真的是最好的結果,相信我,等咱們在龍城徹底穩定,這件事東哥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說真的,你回去好好跟東哥聊聊,我感覺你們倆之間,沒啥說不開的!”

  “好!”聽聞白松還在龍城,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

  晉鵬走了之后,東哥他們也吃完了東西開始往回走,隨后我們一群人溜達著往停車場走,我們到停車場邊緣的時候,晉鵬剛好走到東哥的車邊,一拉車‘門’。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東哥的車里一下子冒出了一股火焰,接著猛的往里一吸,隨后晉鵬像被人虛空推了一把似的,身子往前踉蹌了一步。

  ‘嘭!’

  一聲震耳‘欲’聾爆炸聲,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停車場,晉鵬被火焰推著,一下子飛出了兩三米遠,重重的撞在了旁邊那臺車。

  我站在原地,頓時之間目瞪口呆,周圍嘈雜的廣場仿佛一瞬間安靜了,全都看著那臺被火焰吞噬的汽車。

  ‘嘣!’

  隨著爆炸聲再次響起,帕薩特車底冒著火焰,被氣‘浪’掀起了兩米多高,在空連續翻滾了兩圈,一下子砸在了旁邊的一臺車,除了這臺帕薩特,旁邊的不少車也都被震碎了玻璃,周圍全都響起了凄厲的警報聲。

  面對停車場那邊爆炸的聲音,整個廣場的人全都看向了那邊,除了汽車的警報和火焰燃燒的聲音,變得鴉雀無聲。

  “晉鵬!”東哥看見被爆炸‘波’及的晉鵬,邁步跑了過去,隨后我們這些人也都呼啦一下跟了去,很快圍在了晉鵬身邊。

  “咳咳…”晉鵬躺在地,咳出了一口血,此刻他全身的正面都被火焰燙傷了,臉的皮膚有大片的燎泡,身體散發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一條‘腿’也姿勢怪異的彎曲著:“我打開…車‘門’…發現不…不對勁…想…想跑…沒來得及…”

  “你別說話!別說話!”東哥大口的喘息了兩口,隨后看著我們:“救護車!叫救護車!”

  晉鵬翻著白眼,手指‘抽’動了兩下:“別…別叫了,我不行了…我能感覺的到。”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情緒‘激’動之下,一把抓住了晉鵬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像是年糕一樣,已經被高溫烤化了。

  “為什么…是我…”晉鵬說完,眼皮連續的跳動了幾下,但他的淚腺早在高溫之下被灼壞了,隨后目光也開始渙散,看見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晉鵬堅持不到救護車來了,我蹲下身,用嘴叼著一直煙,點燃之后,塞到了晉鵬嘴里。

  晉鵬的嘴‘唇’動了動,但是根本沒有吸煙的力氣,他努力的揚了一下頭,看著東哥:“大哥…我死了之后,你千萬別自責…別人不知道你有多脆弱…但是給你開車的這陣子,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了眼里…你是個好大哥…咳咳!”

  “…”東哥捧著晉鵬的頭,眼眶早已濕潤。

  “把我埋在度假村的后山吧…這段日子,其實我已經很累了…可算死了,我也得看著盛東,重復輝煌!”話音落,晉鵬脖子一歪,目光定格在了爆炸的方向,再無氣息。

  ‘嗚~嘟嘟!’

  隨著汽笛響起,一臺消防車和一臺警車直接向這邊開了過來,向廟會這種大型集會,都是需要報備的,當地政fǔ也會協調各個部‘門’,駐守在現場保障秩序和安全。

  消防車入場后,后面那臺車的警察看見已經不‘成’人形的晉鵬,掏出對講機開始請求支援,并且開始下車疏散人群,為救護車提前開辟了一條通道。

  十分鐘后,救護車呼嘯著趕到現場。

  “讓一讓!都讓一讓!!”救護車的醫護人員推開人群之后,很快的圍攏在了晉鵬身邊,一個小護士聞著空氣的味道,并且看到了晉鵬的樣子之后,跑到邊“哇”的一聲吐了。

  一個醫生蹲在晉鵬身邊,微微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看著另外一個同事:“宣告死亡,記錄死亡時間!”

  東哥聞言像瘋了一樣,拎著醫生的前襟把他拽了起來:“艸你媽!人還沒搶救,死他媽什么死!”

  “你干什么,請你放尊重點!”醫生推開東哥的胳膊,正‘色’的看著他:“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指責,如果哪怕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你懂嗎!”

  “…”東哥聽完醫生的話,‘腿’一彎,踉蹌著跪在了地,看著面前晉鵬的尸體,他對著地,十分用力的砸了一拳,拳峰滿是鮮血。

  這時候,又有一隊警察到了現場,很快在爆炸地點的旁邊拉起了警戒線,把我們推到了線外,東哥看著被法醫抬殯葬車的晉鵬,脖子青筋暴起,全身都在顫抖:“艸你媽!我想過點太平日子!怎么這么難呢!!”

  ‘踏踏!’

  這時候,老舅在旁邊掛斷了一個電話,邁步走到了東哥身邊,隨后看著我們這些人,有些無奈的開口:“房鬼子離開北京了,今天早走的,去向不明!”

  ‘刷!’

  東哥轉身,看著老舅:“他是在告訴我,他回來了。”

  聽完東哥的話,眾人良久無語。

  老舅拍了拍東哥的肩膀:“晉鵬的事,我處理吧。”

  晉鵬被抬殯葬車之后,我心有余悸的看著車頂那閃爍的警示燈,現在房鬼子回來了,東哥的車又被炸成了那種樣子,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被房鬼子那邊的人裝了,如果當時不是晉鵬要去車拿煙,那么被炸到的,肯定是東哥和我。

  晉鵬這個一直不曾站隊,誰也不愿得罪,只想逍遙‘混’日子的老好人,終究也沒能逃過宿命的輪回,他替我和東哥,償了命。

  七日后,晨,小雪。

  度假村后山的一處山坡,遍山白雪皚皚,仿佛天都感覺到了今天悲愴的氣氛,悲憫的落下了這一片素白。

  東哥、老舅、二哥、明杰、楊濤、史一剛、張琳我們這些人,還有趙淮陽、‘毛’‘毛’、周桐,以及明杰身邊的博博、大龍一伙,還有大普那邊的人和我們手下的小掌柜們,足足一百多人,都穿著一襲黑衣,左臂系著白紗,站在一處新培的墳塋前,墳前墓碑的照片,晉鵬笑的還是那么陽光,只是在周圍擺放著百個‘花’圈的映襯下,顯得是那么的凄涼。

  我們身后,一眾鼓樂班子也跟著奏起了哀樂。

  這是我第三次聽見挽歌,第一次的時候,是在弘的祭日,第二次,是在大斌和子謙葬禮的視頻里,以前的時候,聽見這種挽歌的聲音,我總感覺脊背發涼,而到了現在,我已經麻木了。

  東哥伸手,‘摸’著晉鵬的墓碑,肩膀聳動:“過完年,你該二十四了吧,個月我還說,等過完年,給你成家娶個媳‘婦’呢,你卻…”

  話說到一半,東哥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看見東哥的樣子,張琳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像她這種多愁善感的‘女’孩子,還是不該來這種場合。

  我看著晉鵬的墓碑,嘆了口氣,側頭看著老舅:“晉鵬不是安壤人嗎,為什么會葬在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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