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雅死去的消息也在不久后傳到了郊外的太順鎮。
林楓如今就和水蓮隱居在太順鎮里一間破屋。
水蓮在殺一條鯉魚,看著林楓站在窗前看著遠天,表情木然,便笑道:“怎么,還是對林福雅有感情吧?林福雅死了,你就這么一副模樣?”
林楓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扔,說:“你誤會了,我不是在為林福雅悲傷,我是在想,林仲超現在這么幸福怎么可以?我不能讓他那么幸福。”
“除了貧窮,我們也很幸福啊,至少,我是幸福的。”水蓮把鯉魚放在桌子上,拿刀子切割起來。
林楓說:“既然是貧窮,那就不是幸福。”
鯉魚在油鍋里噼里啪啦,把水蓮的心都給炸碎了。
“原來你和我在一起不幸福。”水蓮說,“我可是拋棄一切要跟你在一起,難道還不如你心里那個人么?”
林楓低下頭,愧疚起來,“我心里已經沒有人了。”
“不,你還有,你忘不了,永遠忘不了周箏箏。”水蓮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想,也許,等自己懷上了林楓的孩子,一個好像福爾那么可愛的孩子,林楓就不會愛周箏箏了。
林楓吃著魚肉,忽然想到什么,說:“我要去京城一趟。”
水蓮驚訝地放下筷子,“要去多久?”
林楓說:“不需要多久,半個月左右吧。”
“要那么久?”水蓮很擔心,“京城都是在通緝你。”
“沒事,我會變臉,他們想抓我沒那么容易。”
爐子里的火光一簇一簇地跳躍著,把光線投在林楓的臉上,水蓮忽然覺得這辛苦做的香噴噴的魚也沒有胃口了,“非去不可嗎?”
林楓堅定地點點頭,“我不能允許林仲超那么幸福。我有今天,都是拜他所賜。他必須償還我。”
東宮。
院子里,幾株蓖麻長的很好,寬闊的葉子相互交疊,在地上劃出一大圈陰影,湖面上,荷葉也是一樣,像一把雨傘一樣遮住一片,讓魚兒有了嬉戲的場所。
屋內,幾塊仙人球安靜的躺在花盆里,那是最近剛種上的,據說這些仙人球是域外引過來的,無論種多久,都不會長大,非常適合放在房屋內。
周箏箏梳著雙飛髻,斜插著一支白玉簪子,身著藕色琵琶襟滾邊衣裳,內穿折枝紋粉色底中衣,下穿淡綠色纏枝紋水煙裙,笑著看周瑜恒和風丹華,風長城兄妹玩“水曲流觴”的游戲。
風丹華今日衣裝樸素,顏色純潔,梳著朝云近香髻,身著淡藍色紗衣,內里是繡著纏枝紋的白色襦衣,下著白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點點紅梅,在一片白色中顯得很是顯眼。
周瑜恒一刻都不停地看著自己美麗的未婚妻。
周箏箏知道,也許在很多人心中,風丹華沒那么好,可是,周瑜恒卻對風丹華寵成寶。
這就是愛情了。
“太子妃姐姐,這是我繡的,送給你。”風丹華在臨走前送給周箏箏一塊雙面繡手帕,那手帕上正看是一朵梅花,反著看卻是一朵桃花,真正的心靈手巧。
周箏箏接受了,也給了一個荷包作回禮。
風丹華和哥哥風長城于是離開。
街上,幾個孩童跑到的很快,像魚一樣快速的鉆進了路邊的祠堂。
風丹華說:“哥哥,有個未來姑子是太子妃可真好,瞧瞧這送給我的荷包上都掛了這么大的珍珠。”
風長城點點頭,“重要的是周瑜恒還很喜歡你,妹妹啊你可要好好抓住他的心啊,這樣我們興平侯府就有希望了。”
風丹華不高興地說:“哥哥,你是嫡長子,興平侯府的崛起難道不應該靠你么?怎么會依靠瑜恒哥哥了呢?”
“我還有事呢,不和你說了。”風長城進了一家賭莊賭錢去了。
風丹華只好一個人回家。
春風拂面,空氣中,都是淡淡的花草氣息,樹林里,經過了冬日的蟄伏,好些動物都起來活動了。
林仲超喜歡打獵,當獵物倒下的那一刻,會讓林仲超有很愉悅的感覺。
因此,但凡有空,林仲超總會背起箭囊,騎行在樹林郊野。
而如今,周箏箏也加入了打獵的隊伍中來。
“太子殿下,前面發現一只野豬。”隨行的侍衛前來報信。
“快帶我去。”林仲超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而一旁的周箏箏也是胯下一緊,跟了過去。
不遠處,一只通體黑色的野豬正在吃地里的一塊番薯,渾然不覺危險已經在靠近。
野豬生性兇猛,林仲超怕有意外,便讓周箏箏等在原地,而自己和幾個侍衛下了馬,輕手輕腳的一步步靠近。
一個好的獵手,最基本的素質就是要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獵物。
獵豹如此,毒蛇如此,鱷魚更是如此。
當距離野豬只有半里地的時候,林仲超便從箭囊中取出了箭。
為了以防萬一,林仲超讓隨行的幾人也把弓滿弦。
周箏箏騎在馬背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所有的一幕。
正當林仲超慢慢靠近的時候,野豬突然抬起了頭,似乎是吃完了,又或者是覺察到了什么。
林仲超沒有遲疑,當野豬想跑的那一剎那,嗖的一聲,利箭如一道白光,直刺野豬的后背。
幾乎同時,另外幾支利箭也射了過去,不過有射偏了幾支。
見野豬被射中,周箏箏便騎著馬,快速的趕到了野豬倒下的地方。
趕在所有人之前,周箏箏對準野豬的肚子就是一刀,當下,野豬就斃命了。
“太子殿下,野豬已被太子妃殺死。”
“好個太子妃,竟然搶我的獵物。”林仲超大笑一聲,便趕了過去。
當林仲超趕到的時候,周箏箏已經下馬,站在野豬的身旁。
“太子殿下,這野豬想跑,但是被我殺死了。”周箏箏戴著箭袖穿著褲子,和平時的形象有很大差別。
林仲超瞥了一眼,周箏箏的刀口,正對著野豬的心口窩,可謂是又狠又準。
這是周箏箏向林仲超證明自己,或者以后打獵的時候,不必把自己留在遠處。
“太子妃好身手。”林仲超笑著對周箏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