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張碧華啞著聲音說道:“張大都督,你有所不知,豫王和周大姑娘不能在一起。”
“他們如此相愛,如今,豫王的病已經完全好了,敵人也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為何不能在一起?安王妃,你自己也有深愛的男人,你不會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吧!”張良晨義憤填膺,聲音也高了起來。
張碧華也毫不示弱說道:“容我先和周箏箏一見,待我告訴她這個秘密,她會明白我是為了你們好。”
林仲超說:“安王妃,不管你跟阿箏說的是什么秘密,我都不會放棄阿箏。我相信我們的感情經受的起任何考驗。”
“是,你們的感情很深,可以經受得了任何考驗,可你們卻還是敗給了老天。”張碧華嘆了口氣,“這是老天爺不讓你們在一起,我希望阿箏可以承受得住這么一個經歷。”
張碧華走了,林仲超微微怔住了。想起已經死去的林太后和張皇后,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吉祥。
“不要理睬她,想必她是妒忌周大姑娘,不想要周大姑娘幸福。這女人之間總是這樣。”張良晨打了個哈欠,“豫王,早些休息吧,一切都雨過天晴了,明日就是豫王和周大姑娘歡聚之日。”
吳國公府。
一輪圓月在云層里時隱時現。
周箏箏趴在窗前,手執狼嚎筆,在畫著記憶中林仲超的畫像。
幸福就在眼前了,周箏箏反而興奮過了頭。
忽然,手一抖,豆大的墨汁滴下,正好弄花了畫中林仲超的臉。
“呀,超哥哥,你可不要怪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周箏箏擱下筆,用力地吹,可是,那墨跡已干,再吹不掉了。
這似乎預示著某種不吉祥。
抬頭,月亮鉆進云層不見了。天地暗了十分。
夜風狂吹得窗上糊著的高麗紙,竟然有幾個被吹破了,風颼颼地刮進來,凌遲著嬌嫩的臉蛋兒。
青云第一個跑進來,只是青云笨,不知道先點上蠟燭,“姑娘,你沒事吧。”硬是用手指想把窗洞給堵上。
秋水緩緩走進,點起了紅燭,不聲不響地去外頭找了普通的紙重新糊上,頓時,風被擋在了外頭。
周箏箏說:“青云,秋水,你們二人趕到的很及時,我很高興,我房間里還有今年新做的楊梅酒,你們各個搬去一壇當作賞賜吧。”
青云和秋水都謝過。
青云說:“姑娘,天快亮了,你還睡嗎?”
周箏箏搖搖頭,“睡不著了,你們服侍我起來吧。今日還有出門。”
二人于是叫來聽琴和,打水的打水,服侍穿衣的穿衣。
因為還比較早,廚房的早膳還沒做好,周箏箏就在院子里先跑步鍛煉一下。
今生的周箏箏不但在琴棋書畫上比較用功,就連鍛煉身體也沒有偷懶過,每日都會跑上那么幾圈,練習幾下南拳。
至于武術師傅嘛,三叔父周原和周瑾軒都教過周箏箏。
周箏箏記性好,一套拳一看就過目不忘,勤于練習,雖然不求做高手,可在幾個女孩子中打架完全可以占點上風。
天亮后,院子里,初升的太陽投下溫暖的光,照在粗糙的樹干上,在地上拉出一根根長長的影子。
周箏箏快速用了早膳,就換上新裝,戴上新發釵,頭上梳著一個雙飛髻,插著一根玉簪子,簪子上,還墜著一串小紅石榴珠子,耳垂上,另外又花了兩串紅石榴珠子。穿著一件緋紅色的繡花上衣,衣面上繡著百花圖,看著很是喜氣,下半身,則是一件粉色的百褶裙。然后就有人報告說張碧華求見。
“快請。”周箏箏聽說林暗夜來京都了,還以為張碧華是跟著林暗夜過來的。
張碧華穿著一件翠綠色素面無花的外衣,衣襟處是一圈棕褐色的方格子花紋,下半身,則是一件闊腿的褲子。和周箏箏許久沒見,也不見有多生疏,二人握了手問了好,就相對屈膝而坐。
屋內,茶香飄逸,檀香木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粉瓷茶壺,另外,還有四個粉瓷茶盞。淡淡的檀香味和茶香揉雜一起,四處飄散著。靠墻的多寶閣上,隨意的擺了好多把玩,有玉珠子,有茶壺,還有血紅的雞血石。
張碧華拿了一塊雞血石放在掌心揉搓著說:“北方的雞血石很多,個頭還特別大,只是卻沒一個像吳國公府的那么精致的。”
周箏箏說:“不過是后天打磨過的,自然精致一些,倒是北方的好看,天然無雕琢,我更加喜歡。”
張碧華笑道:“我知道你會喜歡,這次也給你帶來一塊最好的。”說著從包袱里掏出一塊雞血石,石子通身血紅,菱角分明,表面還有天然的紋路,用油皮紙包了三層。
周箏箏愛不釋手,“真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張碧華然后沉聲道:“林仲超在張良晨府上。”
“我知道。”周箏箏笑得很幸福,“咦,你怎么也知道?”
“阿箏,我就是來告訴你的,你和林仲超不能在一起。”張碧華拿出一個竹簡,“這是我們張家的族譜,我也是最近才看到的,我們張家原來和張皇后是親姐妹關系。傳到我這一代,我和林仲超算是表兄妹了。”
周箏箏看了看那竹簡,“這么老的竹簡你是怎么找到的?”
“說來也奇怪,我那次去找林暗夜,路經淮南看到一處石碑,在石碑下面找到的。想必我們過去也是住在淮南,那石碑應該是張家先人立下的。為了保密所以把族譜放置在石碑下。”
“既然找到族譜,那認祖歸宗也是好事啊。”
“可我在石碑下除了找到族譜,還找到一個驚天大秘密,想必也是張家先人為了保密留在石碑下的。”張碧華緊張地看著周箏箏,“阿箏,這個秘密和你有關。”
“什么秘密那么嚴重?”周箏箏輕輕一笑。
“阿箏,那個秘密就是,除了當今皇上,慶豐帝和張皇后還有一個兒子,那個兒子并不像外界所說的已經夭折。”張碧華的目光越來越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