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的往大柱快步走去。
老臣德高望重,資歷比周瑾軒還高。
林燃對這老臣,也是十分的敬重。
“皇上,您真的不能一意孤行!”老臣手扶著柱子,因為激動,臉上的胡子都感覺翹了起來。
“如果皇上堅持要廢除選秀,那就是吾等無能,那老臣活著也就沒意義了!”
“愛卿,你這又是何苦呢。”林燃有些不舍的看著老臣,但又沒有去制止。
內心深處,林燃依然是想要廢除選秀制度的。
“皇上心系百姓,憂國憂民,不以女兒私情為重,實乃我大銘國的福分,爾等休要再忤逆龍意。”周瑾軒深知林燃的心意,將林燃想說但不能直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眾臣見皇上態度堅決,心知再多費口舌,也是于事無補,便一個個都沉默不語。
那個大臣還想撞柱死諫,周瑾軒一只手就拉住他了,厲目斥責道:“你是想反了嗎?”
頓時,鴉雀無聲,再無一人反對了。
林燃知道大臣們都只是表面不說話,其實心里很不高興,可是,林燃一直深愛林仲超的母親,前次娶了杜靈靈已經后悔了,不想再娶任何一個妃子,這是底線,林燃一步都不想退讓。
回到書房,林燃嘆氣說:“想不到廢除一個制度都那么難。”
周瑾軒說:“大臣們無理,皇上不必理會,只是這皇嗣問題,還請皇上三思。”
不選秀,不娶妃子,就沒有皇子,林仲超又不在了,林燃后繼無人。
周瑾軒說的是這個意思,林燃懂了,“瑾軒,原來你也希望朕不要廢除選秀制度,只是方才當著大臣的面支持朕,是為了穩定人心。”
周瑾軒點點頭,“皇上再不對,大臣也沒有權力逼迫,所以,方才臣只知道支持皇上。只是,大臣們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現在皇上還是壯年,自然不怕什么,可是,皇上可有想過百年之后的事情?”
林燃嘆息,“朕不愿意去想。”
“皇上以后可以想想。”
林燃拉著周瑾軒的手說:“如果朕百年之后,瑾軒可以繼位。”
周瑾軒大驚,急忙跪下,“皇上,萬萬不可!臣罪該萬死也不敢有二心!”
林燃扶起周瑾軒說:“瑾軒何出此言!朕知道你永無二心,可是,朕和你不分彼此,朕若是無子嗣,情愿把江山給你或者你的兒子承繼,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推辭就是了。”
周瑾軒流淚,“臣不答應!皇上這是要陷臣于不義啊!”
林燃堅定地說:“總之朕不會選秀的。”
為了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女人,林燃可以不納后宮,可見林燃之情深義重。周瑾軒感慨說:“皇上既然是皇上,就不能過于感情用事啊,而要為江山社稷為第一位。”
林燃嘆息說:“或許,朕不適合做皇帝吧。瑾軒才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皇上,萬不可再說這樣的話!皇上有沒想過,如果是異姓繼承皇位,天下都會不服,這是置江山百姓于戰亂中啊!皇上三思啊!”周瑾軒誠惶誠恐。
林燃說:“愛卿不必緊張,朕會給你時間考慮的。”
周瑾軒見林燃低頭看奏折去了,便想也許林燃只是說說罷了,誰會把江山拱手送人呢,雖然周瑾軒和林燃是生死之交,可那也是異姓啊,異姓繼承不是禪讓就是篡位。
不會有人相信是禪讓的,只有篡位一說。篡位又會引起天下大亂。
戰爭最苦的就是黎明百姓了。
周瑾軒無意篡位。所以也是斷不會接受的。
再者,林燃還不老,雖然體弱多病,可大病已經治愈,還有很多時間去產生皇子,一旦有了皇子,皇子就是繼承皇位最名正言順的人,根本不會再考慮周瑾軒。
這樣想著,周瑾軒就釋然退出了。
吳國公府。
周箏箏看到面前的空落落的棋盤發呆。
院子里,一口老舊的水缸不知已經放了多久,缸里面只有一點點水,低頭往里看,還能看到一些小蟲子在水里游來游去。
“也許我真的傷害他了。”周箏箏自言自語,這個“他”指的是張良晨。
想到小時候第一次買下張良晨到后來張良晨成為大都督,張良晨一直都對她很好很好,她說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從來沒有二話。
可是,她不但辜負了他,還拿他當物品,三番四次“逼迫”他跟水仙在一起。
的確,前世的水仙是為她而死,今生既然水仙愛著張良晨,周箏箏就想促成這段姻緣。
可她問過張良晨嗎?
沒有。
她站在被愛的高位上,對張良晨的愛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愛而不得罷了,可她沒有讓張良晨選擇過。
張良晨選擇拒絕一切人做媒,一心愛她,哪怕不被她接受,可是她打著為他好的名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撮合張良晨和水仙。
“我真的對嗎?這樣水仙真的會幸福嗎?張良晨會幸福嗎?”周箏箏揉揉太陽穴,抬起頭來,仿佛看到張良晨對她說:“我會為了你愛水仙的。”
可是一切都已是定局,張良晨很快就把聘禮送過來了,水仙也忙著準備嫁衣去了。
看水仙歡歡喜喜的樣子,周箏箏自我安慰道:“也許,至少,水仙是快樂的。張良晨以后一定會被水仙感動,快樂起來的。”
屋內陣陣花香四溢,桌上新采的花開的正艷,墻角的花瓶里露出來的花蕊也是一樣的新鮮,還招惹來了一只蜜蜂。
周笑笑在逗水仙,“水仙你好幸福啊,張大都督愿意娶你為妻。”
水仙不卑不亢地行禮,“不敢。也是我們家大姑娘心善,賜下的姻緣。”
見周箏箏走進來,周笑笑拉著周箏箏的手說:“姐姐真偏心,給自己屋里的大丫鬟賜婚,卻不給親妹妹賜婚。”
“什么賜婚不賜婚的,說的我難不成變皇上了?若是外人聽到了,可怎么想吳國公府呢。”周箏箏嗔怪著拍了下周笑笑軟嫩的小手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說話還那么皮,溫公子以后可怎么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