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公府。
園子里,高大的槐樹如一把巨大的華蓋遮住了大半個天,樹底下,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溪水,溪水底下,是光滑如玉的鵝卵石。
周箏箏在大廳的珠簾里隔著,看見了杜建波。
“周大姑娘,林俊生已經如你所愿不再信任我了,如今外人都傳我們杜家已經是吳國公府的人馬,就算是我們杜家不承認也不會有人信任我們了!既然如此,還望周大姑娘收了我的全部身家吧!”
杜建波叫苦不迭,林俊生跟他翻臉,杜云禮質問他沒跟家人商量就投靠了吳國公府,大臣們笑話他逃不過周箏箏的魅力,一切的一切,都始于杜建波在周瑾軒的幫助下,當成了右丞相開始!
周箏箏穿著一件黑紅色的長衫,里面是一件黃色衣領的褂子,“杜公子難道不是在說笑嗎?就算我答應,難道你就會全身心跟我嗎?”
“如今我已經沒有資格去挑選別人。”杜建波笑而露齒,“周大姑娘可不能不要我。”
周箏箏笑道,“可是你說過你不要跟從我。”
“那是過去。”杜建波信誓旦旦,深情地看著周箏箏,什么想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箏箏點點頭,“你好好做事,我原本就不希望你太快做決定。”
杜建波說:“所有人都知道,我杜建波對周大姑娘那是又一說一,有二說二,怎么可能會有得病在傳,把一切都交給上帝的意思。”
那幾個叔父聽了暴跳如雷。
“這明明是實話?難道你在說我是說謊?”杜建波趁機連聲音都給拔高了。
“有沒有說謊看你自己,我心已經冷掉,不可能再去拼命給孩子換走生命。”
“你若是沒有阻止我說話,我呆這么多時候總有別人說話的份子啊!”
杜建波搖了搖頭,“有道理的一方,往往都不愿意高聲說話。因為害怕被人知道,村長還有些因為不必去那里而高興,反正結果也是如此。”
“可那是兩條生命啊。”周箏箏說,“杜建波,你回來可以一起搞這個事情,將功贖罪。”
“那也要有命活著啊。”杜建波冷冷地說,“可首先要周大姑娘對我笑臉相迎才對”。
“你不必油嘴滑舌,你早就該死罪。所以苦的是孩子。”周箏箏嘆了口氣,“我想你應該回家了。”
杜建波說:“周大姑娘說的這些,我一定好好記住。免得再犯錯。”
杜建波終于走了。
周箏箏然后看向窗外,“水仙,離公公可有消息傳來。”
“無。”水仙回答得也很有禮貌。可是,她心里也有是非對錯,知道帶她出門的不一定是壞人。
果然,沒過多久,周箏箏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樣,一個一個地報應,整個臉都憋紅了。
離公公那里有消息了。
離公公已經成功引導四皇子去對付七皇子。甚至也想不到臉面。
初升的太陽暖暖的,金色的光芒投下,把院子里的芭蕉照的如繡了一圈金色的滾邊。
周瑜恒坐在屋檐下,正對著一片青磚白瓦,高高的馬頭墻在一片藍天下,也是顯得格外雄偉。
周瑜恒抬頭看了一眼,又馬上低頭在紙上畫起來。
周瑜恒用的是工筆的技法,沒有橫豎都顯得十分工整。
筆直的屋檐用的墨黑色,精美的窗柩用的朱紅色,還有門前那銀灰色的臺階,也是一級一級的畫的逼真。
“哥哥,你教我畫畫吧,畫畫比寫字好玩多了。”笑笑站在周瑜恒的身后多時,親眼看見一張白紙上漸漸的滿了各種景色。
“我不教你,你屁股都坐不住的人,”周瑜恒搖搖頭。
“我一定好好學的,”笑笑突然間也認真起來。
但這次周瑜恒沒有理會笑笑,這工筆畫可是件絕對的慢工出細活的事情,一般性子的人,都會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像笑笑這樣急性子的,
見周瑜恒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笑笑明顯顯得有些失落。
只是笑笑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拿了一塊板,挨著周瑜恒,也跟著像模像樣的掛起來。
只是笑笑畢竟沒功底,畫的線也都是歪的。
周瑜恒看見笑笑這樣認真的樣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笑笑,你拿筆的姿勢錯了。”周瑜恒看了一會兒之后,忍不住說了一句。
“哦,那應該怎么拿?”笑笑走近一些,看著周瑜恒畫的很是嫻熟的樣子。
”這樣,把手腕給豎起來。”周瑜恒還是忍不住給笑笑解釋道。
但笑笑的手腕似乎僵硬成一片,怎么擺都擺不好。
“就像這樣子。”周瑜恒受不了笑笑的遲鈍,上前一步,把笑笑的手腕給支撐起來。
“好,慢慢的,從左到右,慢慢的畫出一條直線。”
周瑜恒拉著笑笑的手腕,一邊說一邊畫。
果然,一條直線就畫了出來。
笑笑似乎也找到了興致,便又開始喜歡畫畫了。
但沒兩下,笑笑又開始胡鬧了。
一條又一條線,都不知道畫的是什么。
“笑笑,認真畫。”周瑜恒馬上就要畫好了,看見笑笑紙上的亂涂亂畫,周瑜恒甚至都有些無奈。
但雖說笑笑畫的不好,但52笑笑的顏料卻顯得很是豐富,其中,那一抹紫紅色,更是十分的搶眼。
“笑笑,這個顏色,你是哪里弄過來的,”周瑜恒好奇的問道。
“這個,是我拿鐵水做的,還用了桃花花瓣。”見周瑜恒求問自己,笑笑頓時來了精神。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只是周瑜恒清楚的很,這個配方,絕對不是笑笑的原創。
第二日,周瑜恒按照笑笑提供的偏方去嘗試,果然,得到了紫紅色的顏料。
這種顏料,很不容易褪色。這讓周瑜恒很是意外,也很是興奮。
吳國公府里,有好些對聯或刻字,都因為風吹雨淋變的斑駁模糊。
于是,周瑜恒便用這新發現的顏料,給所有的對聯都重新涂寫了一遍。
有些在高處的匾額,實在夠不到,便先用繩索將匾額取下,待填涂好了之后,再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