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超召集大相國寺的所有人說:“大元住持是被奸人所害,才失蹤這幾個月的。{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如今既然已經完好歸來,理當重新坐上住持的位置。希望大家團結一心,共同管理好大相國寺,在寺里埋藏兵器這樣的事,斷不能再發生了。”
和尚們都應好。
大元和尚于是也發了致辭,重新歸位。
林仲超把原先守衛大相國寺的兵馬都派到別處去了,重新換上自己的兵馬。
街上,一個穿著厚棉襖的農夫挑著一個擔子,顫悠顫悠的往前走,擔子里裝的是剛挖出來的番薯,裹著泥,透出一層水紅色。
“紅薯,剛挖的紅薯,”老漢把紅薯擺在地上,朝過往的人群吆喝著,但大家都自顧自走路,并沒有多看老漢一眼。
溫府。
林仲超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立領長裳,袖口處,縫了一圈棕色的兔毛,外面,披了一件橙紅色的狐貍毛披風,下半身,是一件褲子,褲腳塞進了一雙皮靴里,看起來俊美無雙。
溫慈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繡花長款羅衣,外面是一件姿色的貂皮大衣,毛茸茸的大衣摸上去軟軟的,很是保暖秀美,打開小門,很低調地歡迎林仲超。
從林仲超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一個讓溫慈激動得熱淚盈眶的人,那就是溫老太醫!
“父親,兒子就知道你還活著。”溫慈哽咽了。
林仲超不等溫老太醫搭話,說:“都進去再談吧。”
園子里,一片冷寂,寒風瑟瑟,吹的空氣中也是一片干澀。池塘里的水早已沒有夏日的清澈,假山也變得毫無生趣。
溫老太醫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氣色看起來不錯,溫慈又讓好幾個奴婢給溫老太醫捶背捏腿。
“父親,兒子不孝。不能保護姐姐。”溫慈哽咽著。
溫老太醫說:“不能怪你,就連父親過去也是鬼迷心竅了!可惜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也算是我的報應。”
林仲超說:“都過去了,珍惜當下才最要緊。”
溫慈說:“好在周箏箏及時救了我,我才從牢房出來,不過卻被降了官職,不能再做太醫,如今父親出來就太好了,父親可以回到太醫的位置。”
林仲超說:“是啊,溫老太醫,過去請你躲一躲是怕皇上對你不利,如今皇上已經是自身難保,你的出山也算是保住溫家的世襲地位。”
溫慈獲罪不能承爵,溫老太醫只有溫慈一個兒子,溫家面臨斷層。
溫老太醫點點頭,“老夫還想去問一問皇上,為何這么狠心,要下旨賜死我的女兒。還要把我當外孫女遠嫁給北狄耶律骨。”
林仲超說:“就怕問了這些,皇上會對你不利,老太醫,少不忍則亂大謀啊!”
溫慈也勸道:“是啊,父親,皇上不仁不義,一定不會長久的,太子已經回來,大茗朝很快就可以有一番新的景象,父親一定不可冒險。”
溫老太醫咳嗽了幾聲,“老夫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溫家這么被人欺負。”
“會好起來的,父親。”溫慈眼睛紅紅的,愧疚地說,“都怪兒子沒用。”
林仲超說:“溫慈,只要你繼續看著林俊生,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
原來周箏箏曾要溫慈取得林俊生的信任,潛伏于林俊生身邊,伺機行事。
可是,溫老太醫還是忍不住在就職之后,找慶豐帝質問。
皇宮里,一片蕭瑟。寒風將甬道都吹的干干凈凈,連一只鳥都沒有了。四面宮墻上,沒了平日的生機,只剩些頑強的雜草在風中搖擺。寒風吹過湖面,卻似乎帶不出什么漣漪,干冷的空氣,把池水都要凍住了。來往各個寢宮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是縮著脖子,快速的來來回回。
慶豐帝高高在上,岔開雙腳坐在龍椅上,倨傲不屑地看著老態龍鐘的溫老太醫。
經歷了這么多,溫老太醫老了。真的老了。
不管醫術多么高超,當沉重的經歷壓垮了他的心里防線時,他還是不可阻止地老下去。
“皇上,溫妃娘娘為了皇上赴湯蹈火,皇上怎么這么狠心,賜死溫妃?”溫老太醫嘴唇哆嗦著。
“溫妃不是為了朕,溫妃做那么多,為的都是溫家。她知道溫家只有一個溫慈,溫慈不上進,為了溫家一輩子都享受皇恩,溫妃才赴湯蹈火。”慶豐帝冷淡地說,“再說了,周箏箏咄咄逼人,朕賜死溫妃,也是不得已。害死溫妃的不是朕,而是周箏箏,而是吳國公府。”
這么多年,慶豐帝一直想除去吳國公府,可一直做不到。如今,既然都豁出去說話了,慶豐帝也不怕直指吳國公府。
“想不到皇上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那么,靜安公主呢?皇上怎么就那么狠心,送她到了虎口呢?她也是皇上的親骨肉啊。”溫老太醫雙手顫抖起來,因為激動。
慶豐帝眉毛皺了起來,“你也知道她是朕的女兒,理當為朕分憂!耶律骨指名要她,朕為了保命,不得已答應的。”
溫老太醫苦笑道:“皇上的命是命,溫妃和公主的命就不是命!”
“大膽!”慶豐帝大怒,“溫愛卿,你是活得太久了,連話也不會說了是嗎?”
溫老太醫大笑起來,“我今天來,就沒想過活著出去!”說著,把手里的拐杖,重重拋向慶豐帝。
這事發生的太突然,慶豐帝沒有任何防備,再加上慶豐帝因為中毒,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竟然沒有逃避掉,拐杖還是落在了慶豐帝的額頭上!
慶豐帝差點暈了過去,嘴里噴出一口血,“你,你竟敢弒君!”
林仲超在慶豐帝的人馬進來之前走了進來,“皇爺爺,何人弒君?”
“超兒,他要弒君!快殺了他!”慶豐帝指著溫老太醫說。
林仲超說:“皇爺爺是說溫太醫嗎?不會吧,溫老太醫已經老邁,怎么可能弒君。”
溫老太醫的確因為過于激動,倒在了地上。
這下,慶豐帝更加說不清楚了。..
“是他!他剛才拿拐杖扔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