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箏箏看都不看孫氏一眼,對林莜不急不緩說:“母親,你別怕,祖母一定不會為了幾個會罵人的畜牲責怪你的。”
這話一語雙關,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這次的“畜牲”指的是孫氏。
原來周箏箏故意引出鸚鵡一事,目的就是罵老國公夫人偏袒孫氏這個“畜牲”。
“對嗎祖母?”周箏箏對老國公夫人彬彬有禮地笑道。
氣得孫氏把帕子都要撕破了。
周云蘿忍不住說話了,“大姐姐在祖母面前說話好不文雅,這兒哪里有什么畜牲,祖母是因為大伯母管家的時候做了錯事才罰大伯母的。莫非大姐姐不服氣嗎?”
周箏箏目光一厲,“我母親早就交出管家權了,如今管家的不是二嬸嬸嗎?我母親的錯處又是從何而來呢?”
周云蘿說:“也難怪大姐姐為了幫大伯母出氣,把祖母的鸚鵡都打死了。大伯母做錯了什么,祖母這里可都是鐵證如山的,大姐姐是覺得祖母會冤枉人嗎?”
老國公夫人接口說:“我還沒眼花到冤枉林莜吧。阿箏,你想看證據,讓玉嬤嬤拿給你看。”
周箏箏點點頭,“好啊,阿箏倒想看看,二嬸嬸都有什么樣的證據呢。”
“月娥,你告訴她吧!”老國公夫人對周箏箏還是很有耐心的,如果周箏箏能“棄暗投明”,明白她的苦心站在她這邊,她會更喜歡周箏箏。
孫氏列出了賬本,“這幾筆帳,明顯和實物不符。管庫房的都是老夫人的人,之前林莜進出實物,每筆都是有記錄的,核對也是她們核對的。最后的結果就是有一大筆白銀無緣無故沒掉了。”
周箏箏說:“不錯,證據都設置得很完美。可祖母不覺得太完美的證據反而像是偽造的嗎?”
孫氏火了,“你是什么意思?”
老國公夫人也說:“阿箏,我知道你關心你娘,孝心可嘉,但是,也不能包庇袒護,不然,國公府豈不要被人笑話監守自盜了嗎?”
好一個監守自盜,可是如今看來,監守自盜的人,是二房和老祖母了吧。周箏箏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證據捏造的如此完美,想推翻太難,還不如先如了她們的意思。
“那么祖母是要給我母親家法處置了嗎?”周箏箏依舊笑問,耳朵留意門外,她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派人通知周瑾軒了。
既然老國公夫人和二房如此卑鄙,那就只能挑撥周瑾軒和她們決裂。周瑾軒雖然孝順卻并非愚孝,一定會為了林莜和二房決裂,和老國公夫人生隙的。
“當然是要家法伺候了!”老國公夫人厲聲說,很快那兩個嬤嬤就拿著鞭子朝林莜走來。
“祖母,母親身體不適,恐怕承受不住鞭打。”周箏箏故意大聲說給門外的人聽。
“阿箏,這不過是打幾下鞭子算什么,等下還有棍棒伺候呢!”孫氏得意洋洋地說。
“誰敢動林莜!”門外,周瑾軒終于趕到了。
周箏箏松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她接下來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看戲了。
“大伯,這也是母親的意思。”孫氏害怕周瑾軒,連忙把責任推給老國公夫人。
周瑾軒拉住林莜的手,對孫氏說:“只要是想加害阿莜的,不管是誰,都不可以!”
老國公夫人大怒,用柺杖敲打地面,“林莜做錯了事,我這個做婆婆的還不能執行家法嗎?”
周瑾軒想都不想地回答:“阿莜根本沒有做錯什么,這些年來,都是她拿出嫁妝的一部分來補貼國公府,母親,二弟妹糊涂,難道你也糊涂了不成?竟然還捏造所謂的證據來加害阿莜!”
老國公夫人氣得臉色鐵青,“你竟敢頂撞我!來人,馬上給林莜家法伺候,我看誰敢攔著!”
可是周瑾軒把林莜護在身后,沒人敢上前對林莜做什么。
孫氏沒想到周瑾軒會為了林莜頂撞老國公夫人,嚇得退到一邊去。
周瑾軒是做過將軍的人,一個武夫,生起氣來會殺人的,孫氏怎么不怕?
“你們都不聽話了是不是?”看沒人敢上前,老國公夫人氣得咳嗽起來。
可如今連這招苦肉計都不能打動周瑾軒了。
“阿莜已經遂你們的意,交出管家權了,如果有誰還敢來冒犯她,就被怪我六親不認,我周瑾軒不懂什么證據不證據的,我只知道,阿莜是無辜的!”周瑾軒說完,拉著林莜和周箏箏就大步踏出去。
周箏箏真覺得解氣。
這才是她心目中的好父親!
“夫君,咱們就這樣走出來嗎?”林莜到底還是有點心軟。
周瑾軒堅定說道:“二弟妹這樣害你,我沒有回擊已經是不錯了。難道我還能任由她欺負你?”
林莜眼中含淚,“只是不想母親也會聽信二弟妹的話。”
周箏箏說:“女兒覺得奇怪,二嬸嬸若是沒有二叔父的授意,沒有祖母的支持,又如何有這個膽量和我們作對呢?”
周瑾軒和林莜都沉默了。
其實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把至親想得太壞罷了。反倒讓一個八歲女孩子說出了玄妙。
周箏箏嘆了口氣,看來周瑾軒還是不能做到和二房決裂。如果周瑾軒不和二房決裂,日后周賓出了事,國公府就會受到牽連。并且,二房詭計多端,不決裂的話,很容易繼續受他們陷害。
最好就是把周賓一家給趕出國公府!以絕后患!
周箏箏跟著父母來到他們的房內,就看到那個周賓送的香爐。
“娘,你和爹爹一直都有點香料嗎?”周箏箏眨巴大眼睛問。
林莜說:“用了幾日,你爹很喜歡,說是很安神,可是因為是二房送的,我不太放心,雖然也查過這個香料,并無問題,可終歸還是沒再用了。”
周箏箏撫摸著香爐的尖嘴入口處,笑道:“因為香料的確是沒問題的,有問題出在這個地方。”
林莜的視線也看向那個尖嘴,“你的意思是,在這里,被人涂了藥?”
前世的時候,周云蘿也曾弄了個香爐來加害她,方法也是在尖嘴入口處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