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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郭播

  他不是信得過凌憲為人,只是分析前因后果之后,凌憲并沒有理由那樣去做。

  “銀子不在凌家手中,更何況顧七早前領驍騎出城時,我便吩咐過,他若運銀兩下山,事成必會發信鴿通知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是有人得知這批銀兩下落,打起了這批銀兩主意,還是他看走了眼,顧七見財起義,不顧父母妻兒,將這批銀兩劫走,也想趁這動亂之機,利用這批錢財混水摸魚了?

  他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批銀兩下落不明,這樁事情實在非同小可。

  “即刻派人,趁此時顧饒之尚未得皇上下旨鎖城之時,快馬出城,打聽禪定寺消息!”

  他失了冷靜,紅著眼吩咐:

  “無論情況如何,務必要加快腳程回洛陽報信給我。”

  容涂英想了又想,又轉頭向容三老爺道:

  “三哥,你親自出府一趟,去讓薛晉榮即刻來見我。”

  容三老爺愣了愣,容涂英不耐煩的擺手:

  “再讓人召王順、韓恭等人前來容府見我。”

  他所點名的每一個人都是十六衛府中鎮守城門四面的人物,容三老爺也知事態嚴重,再看容涂英神情隱含焦濾,也就點了點頭,站起身牽了一下袖口,起身出去了。

  容大老爺臨走之時看了神情疲憊的容涂英一眼,嘴唇動了動:

  “若是疲累,先回屋歇息。”

  容涂英頭也不抬,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容大老爺才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這兩人一走,容涂英便閉了閉眼。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昨日前往大理寺時,姚釋當時的表現。

  此時他細細思索,想要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姚釋當時曾奚落他進了大獄,莫非此事背后,有姚釋搗鬼之故?

  自己難道料錯了秦王府勢力,低估了姚釋手中可用的人手?

  他正冥思苦想,外面有人呼喚道:

  “七爺。”

  一句呼喚打斷了容涂英的思路,他滿臉不快抬起了頭來,門坎外有個隨從勾著腰,探頭往里看,一副猶豫不決的神色。

  這模樣頓時令容涂英臉色十分難看,心中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

  那隨從見他發火,忙跪了下去,惶恐道:

  “七爺,金吾衛所張大人派了人此時前來傳信。”容涂英聽著這話,臉色才緩和了許多,那隨從看他神情,心下長舒了口氣,接著又道:

  “說是善正來了洛陽。”

  善正是誰,那隨從根本不知,提及這個名字時,臉上還顯出迷茫之色。

  只是令人前來傳話的是大將軍張巡,金吾衛的人過來時,還再三叮囑過,務必要將這幾個字告知容七爺的。

  那隨從當時也不敢怠慢,得了令便來了。

  本以為看當時那侍衛一臉篤定的模樣,又聽說是張大將軍親自吩咐,容涂英聽了定會歡喜賞賜他。

  可是這隨從一來便看到容涂英陰沉著臉,心中已經怵了幾分。

  這‘善正’之名隨從又從未聽說,不免有些忐忑,說完這話,容涂英卻精神一振,眼睛登時便亮了起來,問了一聲:

  “你說什么?”

  “七爺,張大將軍派了金吾衛的人過來,說是,說是‘善正’來了洛陽。”

  隨從又將命令重復了一聲,容涂英聽聞這話,頓時便笑了起來:

  “聽說此人與郭播出身鬼谷,向來焦不孟,善正既來洛陽,郭播必也到了。”

  他一掃先前陰郁之色,“郭氏后人向來善推演卦術,如今來了洛陽,這樣的貴客,又怎么能不見呢?金吾衛的人走了沒有?”

  那隨從聽著什么郭播,又聽著出身鬼谷,此時也明白了過來。

  善正的名聲不響,但是郭氏擅卜卦推演之名卻天下得知。

  此時見容涂英歡喜,也不敢大意,忙就點頭:

  “還在。”

  “你傳我令,讓他回去回復張巡,務必要將郭播留下,送來容府。”

  這會兒正值風云將起之時,郭氏后人無緣無故,又怎么會來了洛陽呢?

  聽說郭氏向來與江洲謝氏的人交好,江洲謝氏乃是四姓之一,與崔氏關系親近,秦王妃傅氏之母是謝家出身,有了這層關系,莫非郭播前來洛陽,是為了助燕追成事的?

  容涂英想到此處,冷笑了兩聲,吩咐下人備了軟轎,抬他回屋梳洗了。

  無論郭播與善正來洛陽所為何事,但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他交待完,知道張巡必會將此事辦得妥妥貼貼。

  果不其然,容涂英收拾妥當,從房中出來時,在金吾衛‘護送’下,有兩個穿了一身青色儒衫,頭戴與身上衣袍同色幞頭的儒雅男人已經在容府主宅之中等候了。

  這兩位一個擅丹青墨筆,一個擅天文地理推演之術,據說年少之時交情便好,時常相伴周游大唐山河。

  只是與郭播郭氏傳人響亮的名號來看,這位郭氏的后人從外表看來,只不過是相貌清秀,不見絲毫特別之處。

  “早年曾有幸得以見郭老先生一面,被老先生風采折服,此后便一直遺憾再見不得。聽說近幾年來郭老先生身居深谷,并不外出,如今能見郭先生,也算是不枉我惦念多年了。”

  容涂英大步進屋,郭播身旁的善正一聽這話,便不由笑了笑,退讓到一旁了。

  他們這一趟自江洲而來,對于如今形式也是心中清楚。

  知道眼前容涂英面甜心苦,不是易與之輩,此時笑語相迎,怕是有求于人了。

  善正是個讀書人,喜好畫山水景物,又淡泊名利,十幾年來沒有入仕,只游歷河山,對于容涂英來說,并沒有多大作用。

  因此容涂英一進門目光都未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在意,轉頭看了一眼四周,便聽郭播冷笑道:

  “久聞不如見面,容大人的惦念,實在出人意表的,怕是家中長輩若得知這樣的情況,也要稱贊一聲佩服。”

  郭播話中透出譏諷之意,容涂英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吩咐下人:

  “貴客到來,還不為二位客人上茶。”

  下人領命前去,郭播皺了皺眉,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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