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陣話,崔貴妃心里也舒服了許多,傍晚聽說嘉安帝忙完政事,未見候了多時的容妃,反倒見了后來趕去的容三娘。(www.mian花tang.la棉、花‘糖’小‘說’)ran
經容三娘求情后,才讓人將容妃母女請了進去。
這是容妃即將要失寵的信號!
十月中,燕追殺河道筑堤不力的官員。據說他前往黃河一帶州縣時,身邊帶了親信隨從,以及投靠他的眾門客,每殺一個官員,便臨時以自己身邊的親信頂上。
所到之處,便如專門帶了替補官員前往,一旦發現官員差池,便要么殺要么抓。
這樣的兇殘手段贏得百姓稱贊的同時,也使朝中四皇子一派人心惶惶的。
燕信也到了入朝的年紀,憤憤不平的告狀燕追這是明目張膽大肆鏟除異已,安插自己的親信。
嘉安帝卻態度暖昧,使以容家容涂英等人為首的四皇子派只能避讓隱忍。
直到將河套地區清除干凈,幾乎全換成了燕追人手,將災民安頓好,各勒令各州府縣竭力幫助民眾重建家園時,已經是十月底了。
燕追這一招實在陰毒,使的是陽謀,卻使容家及四皇子黨派束手無策。
他前往太原,視察完臨時修建的兵工部便會回洛陽來。
而洛陽之中,也發生了一件大事,三公主燕瑋懷孕了。
簡叔玉早已死了,尸骨都埋在了河中,而定下婚事的郭家完婚時間還未到。
這個時候三公主燕瑋懷孕,便如重重一耳光抽在了郭家人臉上。
傅明華從崔貴妃處知道這個消息時,便想起了酉陽王府那位狀似憨厚的郭大郎君來。[看本書 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mian花tang.la]
當日那位郭大郎可是有意要向燕追投誠的,此時正是最好的時候。
她眼中露出冷色,吩咐碧云:“替我拿紙筆前來。”她要書信一封,讓人送進酉陽王府。
宮里容妃聽到女兒懷孕這個消息,終于是繃不住了。
她這一生里,前頭幾十年都是順心如意,直到燕瑋嫁了簡叔玉,便處處失了先機。
如今她已經有失寵之跡象。
若朝中燕信立穩了腳跟,她也就暫避風頭,畢竟她與燕信之間,容妃明白只能一枝獨秀,不可能兩人同時獨大。
但朝中燕信如今被燕追壓制,後宮里她怎么能失了嘉安帝的寵?
她的兒子尚未成氣候!雖說有容家在后,容涂英眼見即將步步青云直上,可是容涂英本身雖有才干,但大唐就不乏能人的!
容涂英之所以能夠上位,還是因為獻妻女以換官途!
鄭國夫人雖死,但容三娘尤在,她又懷了身孕,嘉安帝正處于龍虎之齡,并沒有急急立下太子的意圖。
將來容三娘若生下子嗣,進入宮中,便要威脅她的地位了。
若燕瑋一直闖禍,燕信又不見出息,容涂英野心勃勃,誰知他會支持自己到哪個時候?
容妃怕他一時心狠,一不作二不休,將自己除去,為他女兒鋪路。
畢竟姐弟情雖深,但也越不過他女兒,一個外甥,又怎么比得過他外孫?
“娘娘。”
黎媼進來輕聲喚了她一句,容妃在窗邊已經站了大半個時辰了。
燕瑋懷孕,她心里說不出的憤怒,但容妃早就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
就是黎媼跟在她身邊許多年,依舊不懂這個娘娘心中的想法。
“云陽呢?”
容妃輕輕開口,黎媼便道:“在等候您的吩咐。”
“呵呵。”容妃笑出了聲,手掌握了起來:“這個時候倒是老實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眼里露出掙扎、痛苦之色,最終化為令人膽寒的冷漠。
“讓她進來吧。”
黎媼總覺得,這一刻容妃像是做了什么讓人害怕的決定一般,那嘴角邊的笑容讓她背后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孩子是誰的?”
燕瑋進來了,她這會兒臉上顯出幾分煩燥感來,聽了容妃問話,她便撇了撇唇,不負責任的道:“我怎么知道?”
有了公主府后,燕瑋生活荒唐,府中面首不少,她又怎么知道孩子是誰的?
一句話惹得容妃輕輕的笑出了聲來。
“反正不是侯爺的。”
話一說完,容妃沒有出聲,燕瑋開始還一臉倔強,漸漸的,容妃不說話,她便心里有些慌了。
只是容妃一向寵她,她雖然有些亂,但卻并不是十分害怕,過了一會兒就問:
“現在你要怎么辦?”
“你想怎么辦?”容妃笑著反問了一句,目光里寒光閃爍。
燕瑋并沒有發現她驟變的態度,聽了容妃這話,只是嗤笑了一聲:“不怎么辦。當初母妃不準我生下侯爺的孩子,如今不是侯爺的孩子,總該讓我生了吧?”
皇室的臉因為她而丟了,容妃著急火大的喚她進宮,燕瑋心里涌起一股變態般的快感。
說了這話,她看著容妃沉默了下去,心中不由更感得意了起來。
“云陽,我最后再問你一次,往后聽母妃的話,少與三娘往來,將府中面首遣散,打掉腹中胎兒,安份守已,待來年使郭翰尚你,將來郭家上下不敢怠慢你,你愿意聽我的話嗎?”
她問這話時,心里是想著要再給燕瑋最后一次機會的。
燕瑋卻狠狠望著她,緩緩朝地上一‘呸’,道:“當初侯爺出事時,您有想過,他是女兒夫婿,求皇上下令,饒他一命嗎?”燕瑋站起了身,神情有些猙獰:
“我懷了他的孩子,您端了湯藥灌我喝下時,有愿意我說話嗎?”
容妃早料到這個結果,此時就嘆了口氣:“他是謀逆之罪,該誅九族!”
“那現在我懷的并非逆臣的孩子,為什么母妃又逼我不要?難道九公主沒有養活,你便見不得其他孩子活下來?”
燕瑋揚了揚眉,她看著容妃的手舉了起來,眼里露出幾分懼色,隨即又一梗脖子:“你就是拿我當成你手中提線木偶,一切為了信兒,將我當成泥人,隨意把我怎么捏,將我嫁進郭家,拉攏郭氏為信兒所用…”
她每說一句,容妃的心便跟著冷硬幾分,說到后來,容妃勾了勾嘴角,目光里已經全無溫度了。
“你既然不愿,我也不管你,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