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的好,一樣米養百樣人,李世民統御的大唐的確可以讓人感到恐懼,有些人在這樣的恐懼之下,對大唐畢恭畢敬;而另外一些人在恐懼之下卻存在著僥幸的心理。
拔灼就是存在著僥幸心的一個人,他清楚的知道薛延陀不是大唐的對手,可是他卻不認為李世民會為了李慕云的死出兵漠北。
畢竟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死了也就死了,雖然在這個時候殺了他多少有打大唐皇帝臉的意思,但他拔灼再怎么說也是‘為父報仇’,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
李慕云冷眼看著拔灼裝、、逼的樣子,心中不禁冷笑,回手拍拍身邊的蘇烈:“哥,你跟契苾拓先回去,我一個人留下。”
數年前,蘇烈帶著兩百騎兵就敢向擁兵數萬的頡利可汗牙帳發起攻擊,足見此人的彪悍與忠義,就算他與李慕云之間沒有那一層舅兄的關系,如此關鍵的時刻他也不會丟下同伴一個人回去。
所以在聽了李慕云的話之后,老蘇想都沒想便搖搖頭:“不行,既然我們是一起來的,那就要一起回去,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算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李慕云打算再勸蘇烈的時候,另一側的契苾拓也說道:“某亦不走,某受小可汗之命來此護衛公爺,此時走了豈不失職?!”
“哈哈哈…”拔灼將幾人的對話聽在耳中,放肆的笑了起來,好半晌之后,笑聲停止,他的臉上已經換成猙獰的表情:“好,好一對忠心的護衛,既然你們都不想走,那就留下陪他一起死好了!”
李慕云見蘇烈兩人不走卻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憐憫的看了一眼拔灼:“拔灼,在老子的人頭落地之前,你說什么都言之過早,勝利并不一定真的站在你的一邊。”
“是么?”拔灼輕蔑的瞥了李慕云一眼:“死到臨頭你還要玩兒虛張聲勢的把戲,看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那你讓我見見棺材如何?說不定我一害怕,就舌頭就打結了也說不定!”李慕云看上去似乎想要激怒拔灼,但拔灼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依舊是用那種輕蔑的目光看著他:“想說什么你盡管說好了,等到明天我會將你帶到父汗的墓前,用你的血來祭奠他老人家,所以…好好珍稀你人生中最后的幾個時辰吧!”
拔灼說完之后,狠狠一揮手,立刻有數名他的親衛涌了上來,將李慕云等人押了下去。
李慕云坐在所謂的牢房里面,擺動著腦袋躲避著夜幕下四面八方前仆后繼的蚊蟲,無奈的說道:“大哥,契苾兄,你們兩個何必留下呢,這里有我一個人應付那個傻子應該足夠了!”
“我蘇烈從來沒有丟下同袍一個人逃命的習慣!”蘇烈靠在一根木頭欄桿上面沒好氣的說道。
契苾拓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其臉上的表情來看,顯然同蘇烈是一樣的態度。
李慕云看著一臉倔強的蘇烈,苦笑一聲:“大哥,這怎么能是逃命呢,如果你能回去,坐擁兩萬騎兵,多少也能給拔灼一點震懾,他就算是想要殺我也要好好考慮一下,可是現在你們兩個陪著我一起陷在這里,啥希望都沒了!”
“沒有希望卻也未必,婉晴那丫頭不是還在外面,有她在…”
李慕云打斷蘇烈:“就是有她在外面我才不放心,那丫頭什么事情干不出來,萬一她壓不住火氣,直接殺過來這事兒可就大了。”
不想蘇烈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不管你怎么說,反正這次老子的任務就是護著你來薛延陀,如果不能把你平安帶出去,老子就陪你一起死好了!”
而就在李慕云再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外面的看守突然在欄桿上敲了一聲,不耐煩的喝到:“都閉嘴,馬上就要死的人了,哪來這么多的費話!”
薛延陀的牢房與大唐的牢房并不一樣,在這里,所謂的牢房只不過就是一個擺在空地上的木頭籠子,根本就沒有什么墻壁之類的東西。
而看守也就是兩個站在籠子開口處的兩個薛延陀士兵,至于其它…好吧,沒有什么其它,就是這么簡單。
讓兩個薛延陀大頭兵郁悶的是,李慕云并沒有在乎他們的威脅,反而翻著白眼對他們兩個說道:“老子要死還是要活還輪不到你們兩個騷達子來管,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你,我看你是活夠了,想要找死是吧?”被罵過之后,其中一個看守立刻便怒了,用手里的鞭子指著李慕云罵道。
“蠢貨!你老娘生你的時候讓傻子給配了吧?”
“你…”門外守衛幾乎被李慕云給氣瘋了,一把搶過同伴的鑰匙,就要打開牢門。
守衛的同伴總覺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對,攔了一下:“哎,別,他就是個階下囚,還是算了。”
“不行,老子今天非得給他一點教訓不可!把鑰匙給我。”
“哎,哎你別搶啊!”
“嘩啦…”一翻爭搶過后,牢門的鎖鏈最終還是被打開了,兩個牢房的看守獰笑著走了進來,抖開手中的皮鞭:“小子,你剛剛不是很牛么?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有一個秘密…”
不等李慕云說完,其中一個守衛已經不屑的說道:“少來這套,你是不是想說只能告訴我們一個人,然后讓我們起內哄?告訴你,這一招此前已經有人都用爛了!”
但讓人意外的是,李慕云只是淡淡搖了搖頭,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真是太小心了,不過也罷,既然這樣,那老子就直接告訴你們好了。”
可能是李慕云的樣子實在顯的有些詭異,兩個守衛不自覺的一愣,而就在此時,李慕云再次開口問道:“你們還記得進來時,綁著我的繩子么?”
“什么?”其中一個守衛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剛剛還坐在地上的李慕云已經站了起來,詭異的一笑說道:“它們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