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慕云雖然有著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但這并不說明他可以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就算他已經不是逍遙候,就算他已經不是縣令,但他至少還是一個人,一個有良知的人,逼良為娼,欺行霸市,這種行為只要被他遇到了,那怎么也要伸手去管一管。
再說,現如今‘天子劍’在手,四品之下盡可先斬后奏,更不要說一個區區的鄉間惡霸,王爺家的狗腿子。
“李慕云,你到底有了決定沒有?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紈绔四人組在安排好了那些人女人之后,一個個很快就待不住了,抓耳撓腮的開始催促起李慕云。
他們幾個都是長安城里出來的紈绔,都可以算是見過世面的,見到那些女人凄慘的樣子雖然覺得驚訝,但卻沒有亂了方寸。
先是安排人手對問了她們家里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可能送她們回家,但得到的答復基本上是一樣的,無家可歸。當然,也可能有一些女子是有家的,只不過有了這樣的遭遇之后,她們已經無法再回去。
李慕云在幾人的催促下點了點頭,輕聲對蘇婉晴說道:“這種人你殺了他只能臟了你的手,還是我來處理吧,好不好?”
“嗯!”蘇婉晴再次猶豫了一下,最終放下了手中的長槍。
記得哥哥對她說過,男人家的面子很重要,背地里你可以往死里欺負他,但是在外面一定要給他面子,否則你便會失去他。蘇婉晴想起了哥哥的話,于是放棄了一搶捅死眼前這個混蛋的打算。
見到蘇婉晴收回了長槍,李慕云笑了笑,然后對站在一邊的那些嘍啰招了招手:“來幾個人,把這家伙給我拉到城外,吊到城門口,將他的罪行寫成告示!”
“等等!”柴令武在眾人上前綁人的時候止制了他們,將李慕云拉到一邊:“慕云,不如直接殺了算了,如果游街的話,你可就把李元昌徹底得罪了。”
難得柴令武能夠說句人話,李慕云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柴令武從來都是以眾人的頭領身份出現人前的,現在能替李慕云著想,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劉仁實不知什么時候湊合到了兩人身邊,聽到了柴令武的話之后,有些不屑的說道:“老柴,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可不能因公廢私啊,秉公執法,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再說你看看這小子干的這是人事兒么?他到山陰縣才半個月,就在縣里多少人弄的人人自危,若是不嚴懲,以后必然還會有更多這樣的人出現。”
“你說的倒是簡單,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山陰縣里有多少家勢力?李元昌的勢力只不過就是冰山一角,如果現在把這家伙拉出去游街,那豈不是等于在警告所有勢力,到時候如果這些人鬧將起來怎么處置。”柴令武的確是有些想法,幾乎與李慕云不謀而合。
只是李慕云與他的決定完全相反,他就是要警告其他勢力,在山陰縣那就要按照山陰縣的規矩辦事,老子不想阻止你們賺錢,但是你們也別想壞了老子的規矩,就是這么簡單。
至于說其他那些勢力會不會滿意,是不是有意見,這和他沒有一文錢關系,大不了獨戰天下便是。
所以李慕云在聽了柴令武的解釋之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山陰縣是我們的山陰縣,想在這里發財那就要按照我們的規矩來,正所佛爭一爐香,人爭一口氣,沒道理在我們的地盤上卻還要考慮別人的意見。”
“對嘛,俺老程也是這個意思,好好一個山陰縣,被他們這幫人搞的烏煙瘴氣,卻是把俺們這些人當成了什么?你顧著他們的面子,可想過他們有沒有考慮過咱們的面子。”
程處默此時也走了過來,這貨是屬于那種裝瘋賣傻的,說話大大咧咧的同時,卻也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清楚。
柴令武見眾人基本上已經統一了意見,倒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頹然嘆了口氣:“得,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只希望我們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得罪個屁,如果我們再不宣誓一下我們的存在,他們就要騎到我們脖子上了。”程處默翻了個白眼,然后對幾個家將說道:“你們幾個,去把他的腿先打斷嘍,省得這貨逃了。”
“諾!”幾個家將不管三七二十一,聽了程處默的吩咐抄家伙就涌了上去,兩聲凄厲的慘叫過后,董老大已經癱倒在地上被眾人拖了出去。
大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戶戶辭舊迎新。
山陰縣城里,燈火如晝,各式彩燈布滿街頭巷尾,四個碩大的戲臺子分東西南北被搭在城門口。
它們分別屬于程家,柴家,尉遲家和劉家,四個紈绔都是好面子的,到了山陰縣之后一直聲名不顯覺得有些憋屈,于是便命人出錢請了戲班子搭臺唱戲,顯示自己的存在。
這就像后世那些有錢的大老板過年過節發紅包放煙花慶祝一樣,就是為了個名聲,擴大一下在百姓中的影響力。
甚至作者菌還遇到過有錢的大佬閨女結婚,不收紅包反而發紅包的,不管認識不認識,只要進去說一聲百年好合,立馬就發一百塊錢,作者菌很沒骨氣的進去了,而且還是兩次,收了兩百塊錢,第三次沒敢進,怕被打!
書歸正傳,卻說戲臺子是搭好了,不過說起熱鬧,還是誰也比不過縣衙門口熱鬧。
李慕云那個賤人,竟然弄出了好多的煙花,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大晚上的在夜空中就好像燃燒的星星在不斷墜落一樣,引的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去圍觀。
紈绔四人組被氣的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里盤算如何能從李慕云手里搞些這種煙花來,如果能夠拿回長安,那絕對是泡妞裝、、逼的利器。
不過好在李慕云煙花燃放的時間并不長,只有短短的一刻鐘,這才沒有讓紈绔四人組的戲臺子白搭。
蘇婉晴并不是第一次看煙花,但卻依舊是看的目眩神迷,依偎在李慕云的身邊滿臉都是幸福之色,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忘的一干二凈。
公孫蘭斜靠在一根縣衙門口的廊柱之上,抬頭有些失神的看著天空,璀璨的星河下,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景像讓她的眼神也有些迷離,與四周熱鬧的人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公孫姐姐,在想什么?”蘇婉晴發現了如同離群孤雁般的公孫蘭,從李慕云的身邊走開,來到她的身邊關心的問道。
“不知道師兄眼下在什么地方,多年前為了保護我們,他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事情,我們公孫一脈欠他的太多。”公孫蘭將視線收回來,與蘇婉晴對視著,目光中甚至有一絲羨慕。
別看蘇婉晴這丫頭武力值爆表,但性格上卻并不是那么堅強,按李慕云的話說就是屬于愛心泛濫那種。所以這丫頭最是見不得別人傷心難過,看到公孫蘭的樣子便忍不住勸道:“公孫姐姐放心,你師兄是好人,他一定不會出事的。而且慕云不是也說了,他只是帶著徒弟進山修行去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出來也沒準兒呢。”
“希望如此吧,陰山實在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師兄,只能在這里干等,只愿蒼天憐我,不要讓我空等一場。”
“要我說你就是自尋煩惱!”李慕云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兩女身邊,聳聳肩說道:“說不定你師兄已經喜歡上了大山里的清靜日子,不想被你找到呢,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因為我欠師兄一個道歉,我要當面向他認錯。或許師兄已經不記得當年的事情,或許師兄并不想見我,但是我決不會放棄!”公孫蘭掃了李慕云一眼,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又或者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蘇婉晴十分擔心的看了公孫蘭一眼,又看了看李慕云。
她可以看得出來,公孫蘭似乎已經把找到師兄當成了人生唯一的目標,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她的全部精神全都在靠著這個信念支撐著,將來不管能不能找到他師兄,對她整個人都是一種傷害。
或許等她找到她師兄的那一天,失去這份精神支撐以后,很可能會…。
李慕云當然知道蘇婉晴在想什么,不過對此他也愛莫能助,除非現在立刻就能幫這丫頭把師兄找出來,否則就只能這么拖著。
而就在整個山陰縣都沉浸在除夕夜的氣氛中時,縣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有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著什么。這些人一個個背刀枯負劍看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聚在一起也是彼此間橫眉冷對顯的互不相服。
良久,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敲了敲桌子,開口了:“大家都不要這樣子,現在我們需要面對的是如何應付眼前的情況,李慕云既然已經下了戰書,蛟龍會的董老大便是他的戰帖,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人家可是皇帝眼中的紅人兒,殺了當朝三品刑部尚書,最后還不是逍遙候過日子,誰能把他怎么樣,你們沒看到山陰縣令見他跟見了自己祖宗似的。”隨著那刀疤臉的聲音剛落,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