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一定是李慕云干的!一定是他。”在后宅察看了重傷的韓強之后,韓璦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怒火,憤怒的咆哮道。
“老爺,您看強兒現在傷成這個樣子,長安的大夫全都束無策,不如您去求求皇上,找宮里的太醫來給強兒看看好不好。”韓強的母親,也就是韓璦的正房夫人此時已經哭的雙眼紅腫,顧不上什么李慕云不李慕云,現在她想的只是怎么把兒子救回來。
正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替兒子去死。
不過,她的哀求卻更加激起了韓璦的怒火,只聽他用幾乎可以掀起屋頂的聲音吼道:“老夫去求個屁,皇上把‘天子劍’都拿給李慕云了,現在去求皇上豈不是自投羅網!到時候就算是能把他救回來,也免不了菜市場砍頭的下場!”
說到這里,韓璦忍不住仰天長嘯:“李慕云啊李慕云,我的強兒若是因你而死,老夫必將你碎尸萬斷!”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時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韓強這次一定是活不了了,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又豈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是若反過來想想,韓強之所有會有今天,又何嘗不是韓璦夫妻給寵出來的。
如果他們能夠對韓強嚴加管束,如果他們能在韓強第一次干出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時及時止,他們的兒子未必走上這條路。
而且韓璦這人在公事上還真是做到了克己奉公,對李二也提出過不少好的建議,可是唯獨他的這個獨子韓強便是他的軟肋。
從小到大,韓強這小子可以說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來什么,正是因為這樣才養成了他目空一切,囂張跋扈的性格。
可就算是這樣,韓璦卻依舊沒有發現其中的不妥,依舊對這個兒子百般寵愛,甚至就連明知道兒子去山陰縣偷偷運走那十幾萬石可以救命的食糧被李慕去抓到之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派人去殺了李慕云,而不是好好教育兒子。
所以說,韓強能有今天,百分之八十的責任都在韓璦的身上,根本怪不得別人。
韓強最后還是死了,死的痛苦。
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被韓璦歸罪到了李慕云的頭上。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李慕云把這件事情捅到皇上那里,他的兒子就不會死,宮里的太醫一定可以把他救回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就算是宮里的太醫來了,也根本救不活韓強。
要知道,章門穴其實是人身一個很重要的穴位,尤其左肋那里,章門穴的下面就是肝臟和膽囊。
在那公孫蘭沒有留手,全力一擊的情況下,韓強的肝臟其實已經被震裂,造成了內出血。
內出血這種情況,其實放在現代也不一定就保證能夠醫好,更何況是在醫療技術十分落后的古代,所以韓強的死幾乎就是必然,就算是把能刮骨療毒的華佗從地下挖出來,也救不了他。
而整件事情,最冤枉的莫過于李慕云,丫明明什么也沒干,沒招誰也沒惹誰的當著自己的山賊,結果自己的東西就被人給搞走了,而且搞走東西的那個混蛋竟然特么不知死活的想要調戲他傳說中的未婚妻。
這事放在誰的誰上誰能忍?就算當時李慕云并不想娶蘇婉晴,可畢竟婚書在哪里擺著,如果當時忍了,以后還特么怎么做男人。
可是話雖然如此說,李慕云也確實想要搞死韓強。
但最后韓強的死的的確確和他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可黑禍卻讓他結結實實的背了下來。
程府客房,李慕云正在盤算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去韓璦家里實地考察一下,結果還沒等他下定決心,程處默就一臉興奮的闖了進來,大聲嚷嚷道:“喂,慕云,韓強那小子死了你知道不?”
“死了?怎么死的?”本有些走神的李慕云有些意外的抬起頭。
程處默此前一直叫他姐夫,后來在其強烈要求下,并答應他以后送他一把百煉鋼制成的武器,這才讓他改口直接叫他的名子,同時對蘇婉晴那丫頭改口叫嫂子。
“聽說是和一個女人打起來了,結果這慫包竟然打不過一個女人,被那女人硬生生給打死了。”程處默大咧咧的往李慕云的身前的桌子上一坐,壓的桌子發出馬上就要陣亡的呻吟。
被女人打死的?李慕云都特么有些無語了。
他并不驚訝于韓強的死,而是驚訝于大唐女的人彪悍,自己家里有一個能開五石弓的不算,這特么又聽說一個能活活打死一個人的娘兒。
也不知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難道這大唐的未來注定是要女人掌握天下?
“喂,你想什么呢?”程處默見李慕云似乎在發呆,忍不住拍了他一把。
“哦,沒什么,知道對方的身份么?”李慕云搖了搖頭,把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子里甩出去。
“聽說是呂梁山的,不過現在已經沒辦法證實了,知道這件事的那兩個小廝已經被打死給那王八蛋陪葬了。”程處默不無遺憾的說著,顯然也是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主兒。
不過李慕云顯然又走神了,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呂梁山距離山陰縣并不遠,看來回去應該可以打聽出點有用的東西。
出于職業習慣,李慕云總是喜歡打聽或搜集一些情報,雖然有很多時候那些情報派不上什么用場,可是畢竟有備無患不是。
程處默本來還打算跟李慕云說些什么,但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個人出去了,留下李慕云在房中感概造物弄人。
畢竟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可以算是結束了,李慕云再待在長安也沒什么意思,相到答應李世民的五十萬斤百煉鋼,他決定還是早點回去山陰縣。
而就在李慕云做出決定的同時,韓璦也同時在考慮著如何為兒子報仇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