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強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原本在李慕云的計劃中,這個倒霉孩子并不在必殺之列,最多就是用他當個籌碼,威脅一下他老子,等韓璦把他需要的東西送來了,再把他放掉也就是了。
而且說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種一種人,總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仗著家里老頭子有點勢力便以為天老大自己就是老二。
這種人不要說對錯,就連最基本的是非觀都沒有,李慕云遇到的就不止一例。
可是,像韓強這么奇葩的還真是少見,被捅了一刀竟然還以為對方不敢下手殺他,也不知道這貨的腦子里面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長安,刑部尚書府,韓璦下了值,坐著轎車回家,剛剛走進后宅,便聽到一陣哭泣聲傳來,待他循著聲音走了一段之后,卻發現聲音傳出的房間正是家中主宅,而那哭正的主人則是他的老婆。
“怎么回事兒,哭哭啼啼成何提統!”原本心情十分不錯的韓璦被老婆的哭聲鬧的有些心煩,推門進屋之后沉聲喝到。
不想他這一喝非但沒有讓那哭聲止住,反而聲音更大了,只聽那韓夫人一邊哭一邊說道:“老爺,你可要救救強兒啊,強兒,強兒被人綁架了!”
“綁架?強兒?”韓璦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正所謂知子莫如父,那韓強是個什么德性他這個當爹的怎么能夠不知道,說他綁架了別人或許有可能,但若說別人綁架他,這事兒聽著怎么那么不著調呢。
“這是四叔派人送來人信,您看看吧!”韓夫人見韓璦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隨手甩出一封信,塞進了刑部尚書的手中。
帶著滿滿的疑惑與不解,韓璦將那信打開,一目十行掃過之后,臉色就變的一片鐵青,手中不自覺的將那封信團成一團。
“老爺,你倒是想辦法救救強兒啊,強兒從小就沒吃過苦,現在落到那些歹人手中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夠了!不要鬧了!”韓璦被老婆哭的心煩,狠狠一揮斷她的話,怒聲說道:“那個逆子能有今天還不都是你給慣出來的,還說什么落到歹人手中,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兒子就是歹人!”
韓夫人被韓璦這一喝頓時愣住,呆呆看著他不知應該說些什么。
可是韓璦卻氣鼓鼓的坐到了一邊,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半晌才說道:“你可知道你兒子從山陰縣運出的糧食都是陛下賞賜給那逍遙候的?你可知道你兒子這樣不告而取謂之偷?”
“那,那我們把東西還了不就行了?四叔信里也說了,那逍遙候要我們補償他二十萬石糧食,大不了我們就補給他好了,只要強兒能夠沒事便好。”一心系在兒子身上的韓夫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韓璦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依舊天真的想著。
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天真,但韓璦卻不能天真。
身為六部尚書之一,韓璦的消息也是十分靈通的,那逍遙候先是獻馬蹄鐵解決了戰馬馬蹄開裂的問題,隨后又獻震天雷這種神奇的異物,早就已經簡在帝心。
更不要說那小子還搞出了一個什么斷句之法,李世民為此特地派了房玄齡的兒子去找他取經,這足以說明李慕云在李世民心中非一般人物可比。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被自己兒子得罪了,而且還是自己兒子理虧在先。
刑部尚書的韓璦如何能不知道韓強這此弄走十余萬石糧食是個什么樣的罪名,如果把這件事情捅到李二那里別說保兒子,就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夠保得住自己。
坑爹,真是坑爹啊!韓璦郁悶的想了半天,終是沒有想到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似乎除了弄二十萬石糧食過去,然后希望李慕云能夠信守諾言之外,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朔州,山陰縣,‘金鑾殿’。
房遺直看著一身是血的韓強整人都呆了,大家都是混長安的,他自然是認得這個花花公子。
不過此時的花花公子似乎并沒有在長安時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反而是惶惶如喪家之犬,被幾個人抬著丟進了牲口棚。
“逍遙候,剛,剛剛那是韓強?“見到了略有些疲憊的李慕云之后,房遺直連忙迎了上去,有些擔心的問道。
“想不到房公子也識得此人,看了這韓強在長安還真是混的挺開。”李慕云看著那幾個韓家的家將抬著韓強遠去的背影,淡笑著說道。
“逍遙候說笑了,想那韓強乃是長安出了名的紈绔,您怎么把他給…給帶回來了?”房遺直本來想用‘抓’這個字,但想了想還是用了‘帶’。
“這小子偷了我們的東西,十多萬石的糧食他竟然想偷偷運回長安去賣了。”李慕云撇撇嘴一邊說一邊與房遺直向后寨走著,末了問道:“對了,房公子可知偷竊十余萬石糧食是個什么罪?”
“這…”房遺直有些不知說什么好了。
他的性格和名字一樣,都有些直,但是這并不等于同他是個傻子。
韓強是什么身份?他老子又是誰房遺直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如果不考慮皇帝的對房玄齡的重視,這那家伙的背景并不比他房遺直差。
可就是這樣,那韓強依舊被李慕云給弄成了生活不能自理,而且看上去似乎這樣還不算完,眼前這年輕的候爺似乎還有要弄死他的想法。
而就在房遺直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李慕云笑著擺了擺手:“算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事了,李某有個不情之請,想求房公子幫個忙,不知房公子可肯賞臉?”
房遺直一聽李慕云不再提那韓強,頓時松了口氣,拱手說道:“逍遙候請講,只要遺直能夠用到,一定不會推辭。”
“此事其實說來也不難,我這里過段時間會有一批客人,房公子若是不急著回去,留下幫忙記記帳什么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