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是什么?上廁所沒拿紙?放屁崩出屎了?
不,李慕云認為,最尷尬的事情就是明明自己是個山賊,卻要去當官,也不知道長安城的那個帝國主義頭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不是挺好嘛,至少比你那個空筒子候爵強。”李淵看著李承乾,光著膀子肩膀搭著一條巾子,整的跟洗桑拿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不覺得縣令這官兒小了點么?”李慕云有些糾結。
“不小了,一個縣方方面面有多少事情你知不知道?”李淵翻了個白眼。
聽了老李淵的話之后,李慕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很麻煩?”
“不會比你現在這個寨主輕松。”李淵嗯了一聲說道。
“那算了,我干不了這個。”李慕云一聽老李淵的語氣,頓時就慫了。
“這有什么干不了的,雖然有些事情很麻煩,但是你不會攤派下去么?現在那個孫亮已經是你的手下了,有什么事兒你就讓他去干不就行了。”
“這樣也可以?”李慕云瞪大了眼睛。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你沒聽說過么?那孫亮現在就是個八品,而你這個縣令是七品,再說你又有候爵之位在身,你還怕個啥!”對于李慕云的不爭氣表現,李淵深惡痛絕。
自家那幾個親兒子,為了當官兒(皇上也是官兒吧?)都特么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了,可眼前這個慫貨,一聽當官兒就特么往后縮,這叫什么事兒,也太不爭氣了吧!
但李淵并不知道,李慕云之所以不想當這個縣令,主要還是怕麻煩,現在這個山賊當的就已經夠頭大了,天天都要操心手底下這幫人的吃喝拉撒,這要是當了縣令,只怕事情還要更多。
想到每天要張家長李家短的去斷官司,李慕云就覺得頭大如斗,啥好心情都沒了。
不過當李慕云把自己的想法對李淵這小老頭兒說了之后,最終只得到了兩個字的評價:矯情!
“我矯情么?”李慕云用這個問題問三胖子,三胖子點頭。
看向蘇婉晴,蘇丫頭同樣點頭。
再看看房遺直,這老實孩子一點不見外的重重一點頭。
“你們才是真嬌情!”被眾人鄙視之后,李慕云拂袖而去。
山陰縣縣衙,孫亮的老婆哭喪著臉,看著地上的壇壇罐罐,沒好氣的對身邊的衙役叫道:“都輕點,打壞了你們賠得起么!”
“夫人,別生氣了,不就是搬個家么!”孫亮站在老婆大人的身邊,無奈的勸道。
“你說的簡單,這么急著搬出去,我們住哪兒?房子要不要打掃?傭人要不要請?就你的那點俸祿夠干什么的!”孫亮的老婆幾乎把手指頭戳進他的鼻孔,把個縣丞教訓的就跟她兒子一樣。
而就在孫亮想要再解釋一下的時候,一個略帶著玩笑的調侃聲傳了過來:“哎呦,怎么了這是?搬家啊?”
孫亮聞聲轉過頭,正看到李慕云坐在跟他‘借’走的馬車上,笑呵呵的看著他。
于是連忙上前:“候爺,您來了!”
至于孫亮的老婆,則是沒好氣的看了李慕云一眼,然后轉過頭哼了一聲,顯然是沒把他看在眼里。
李慕云自然不會與一個女人一般見識,見那婦人不給面子,也不尷尬,只是朝那孫亮挑了挑眉毛:“哎,你怎么惹的嫂子生氣了?”
“婦道人家,不,不必理她。”孫亮尷尬的搓著手,一邊是惹不起的老婆,一邊是更惹不起的新任頂頭上司,把他夾在中間實在是不知說什么好好。
然而就在孫亮剛剛說完,李慕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那婦人頓時不干了,指著他的鼻子數落道:“婦道人家怎么了?婦道人家就要睡大街啊,孫亮,老娘嫁給你這么多年,有沒有跟你享過一天的福,現在好了,竟然連住的地方都沒了!老娘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這么倒霉啊!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是嫁給孫木匠也比嫁你強啊!你個殺千刀的,老娘不想活啦!”
一哭二鬧三上吊,在短短的幾句話間被孫亮的老婆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李慕云此時也看出了一些門道,孫亮的老婆鬧的這一出兒和自己還有些關系,不由疑惑的看向孫亮這個下屬。
“候,候爺,您別見怪,這不是您的任命下來的太過突然么,下官一時在縣里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所以…。”
“你找住的地方干什么?”李慕云眉頭皺的更緊了。
“您現在不是山陰縣的縣令了么,下官要把后面的宅子給您騰出來!”孫亮糾結的說道。
臥槽,原來根子在這兒呢,怪不得那娘們兒看自己跟看殺爺仇人似的,原來是在怪自己搶了他們的房子,李慕云頓時無語了。
可看著那娘們兒在那嚎喪一樣的哭總也不是個辦法,他總不能過去把她殺了,另外眼下這情況,過去勸似乎也不是個事兒,弄不好被這娘們兒給撓了反而有些吃虧。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老子沒想住這兒啊。
這特么純粹就是無妄之災好吧。
想到這里,李慕云心里這個膩味呀,看了一眼孫亮,嘆了口氣說道:“行了,你呀也別搬家了,就這兒住著吧。另外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一下,以后這縣里的大事小情的你看著辦,沒啥大事兒別來找我,就這定了啊!”說罷,伸腳踢了一下前面已經看傻眼的三胖子:“走了,回去!”
“哎,哎候爺,候爺…”孫亮沒想到李慕云竟然就這么走了,不由有些著急,連著在后面追了幾步,而后就聽到身后那敗家娘們兒的聲音:“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把東西都搬回去,從哪里搬出來的就放回哪里!”
“蔣文英,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們全家才罷休!”孫亮這下是真的忍無可忍了,幾步沖了回來,拉住那婦人厲聲問道。
結果那娘們兒非但不怕,反而把拍掉孫亮的手,指著他說道:“害死你?姓孫的,你記住,如果沒有老娘,早在十年前你就已經死了!況且那小子不過就是一個空筒子候爵,你怕他干什么,如果他真的有能耐,早就調到長安去了,怎么可能在這里干一個小小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