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吃喝玩樂,入夜時分,顧驁一行人重新回城。
先把秋毫無犯的徐、任二女在師大放下,然后顧驁才載著米娜回外交學院。
“以后別這么歇斯底里瘋了,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把你撈出來,你都要缺氧了!”顧驁憐惜地責備,對米娜的賣力還心有余悸。
溫泉這種東西,不能泡太久的,尤其是不能仗著浮力劇烈運動,更不能過度清洗曲徑通幽的部位。
米娜嬌羞一笑:“以后不會了,你晚上回去要好好睡覺哦——一回去就睡啊,不許再玩了,明天好好上班。”
“愛你。”顧驁吻別著,拍了拍米娜的翹,把對方像受傷的小鹿一樣趕回校園。
一次性跟三個穿比基尼的女生泡溫泉太傷身了,雖然顧驁很節制,只專情于在米娜一個人身上泄火。
回到家里大約晚上八點多,顧驁很久沒有這么早睡覺的習慣了,但為了盡快重新回到工作狀態,他還是逼著自己上床瞇著,不一會兒沉沉睡去。
此后半個月,顧驁一直安安分分在京城上班,跟同事們處好關系,辦好領導交的任何瑣事。
下班之后,就是每天偷偷接米娜出去吃飯玩,然后纏綿一番,準點送她回學校、遠遠停在校門口目送她走回去。生活可謂規律得一逼,除了米娜她親戚來的日子外,其余時間一天不落。
這段時間,好多人有公事兒找他,有些是需要顧驁親自處理的。若是以前,顧驁早就想辦法百般找借口出差、順帶處理私活兒。
但被米娜的溫柔鄉纏住之后,顧驁忍了足足半個月沒動離京的念頭。
他知道,女生剛剛不顧一切把所有都獻給他時,一定要全程貼身陪一段時間的。拔掉無情很容易給對方留下心理陰影。
至于錢,什么時候不能賺,也不是什么非常緊急的機會。
這半個月里,表哥陸光復那邊,幾次匯報了與郭臺名接觸的進展。
錢塘老家,已經當上大學老師的馬風,也經常越俎代庖給顧驁帶回來一些“娛樂圈”的消息,還問了顧驁好幾次、說李聯杰的戲份快拍完了,何時才能安排他去美國拍《終結者》——
馬風之所以能管這個閑事,自然是因為眼下《少林寺》劇組還在錢塘拍戲呢,后面要在花港觀魚和凈慈禪寺取景好幾個月,春節都完工不了。馬風的文娛之心不死,沒課的日子稍微空閑些,就跑去廝混。
因為他是地頭蛇,跟本地文聯都熟,還在《滬江灘》時積累過不少跟有關部門打交道的經驗,所以港方和中原制片廠對這個看客還挺客氣,把他視作顧驁的代言人。
馬風甚至纏著袁指導教他太極拳、以及怎么把花拳繡腿打漂亮點,背著顧哥各種夾帶私貨。
顧驁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馬風,只說讓李聯杰再等等,12月份動身。
不過,顧驁人沒過去,錢已經先過去了。10月份他的石油期貨全部脫手后,就已經有充分的資金流,當時他就陸續給卡梅隆的項目組到位了500萬美元的資金,后續多退少補,所以劇組硬件的籌建節奏是一點都不緩的。
科幻片真正浪費時間和錢的,就是特效和布景,真正演的時間并不多。何況就算袁八爺和李聯杰沒去,卡梅隆只要錢到位了,完全可以先試鏡拍文戲或者其他人的劇情。
除此之外,顧驁還一直憋著,至今還沒告訴家人、他要出國留學的消息,準備再等幾天。
他的內心有些矛盾,不知道怎么解釋和把握節奏。
因為顧驁知道,只要他告訴家人要出國,蕭穗肯定會珍惜時間來看他,甚至各種請假。
而他心中有愧,剛剛被米娜榨干了,完全不像是禁欲了三個月的道貌岸然之輩,蕭穗要是也來個“傷離別查作業”,就太傷女生面子了。
不如找機會養精蓄銳一下下,再衣錦還鄉。
這天,已經是12月中旬,又要到周末了。
因為周末的關系,機關里調整了發薪日,略微提前兩天。
下班的時候,顧驁本來都沒注意到這樁事兒。
他滿心想著的,是跟米娜再歡度最后一個周末,下周就要去香江和特區出差了——表哥那邊,終于把郭臺名搞定,約好下周一到香江面談,然后再去特區的漢樂電子,考察一下投資環境。顧驁也為此申請好了手續。
還是同一間辦公室的肖正提醒了他:“小顧,平時不見你急著走,今天發工資倒不上心了,走,去財務領工資。”
社會注意氛圍濃烈的時候,人們普遍沒有工資保密意識,一起結伴領錢是常態。
顧驁這才想到,他是有工資的,不禁有些想笑。
幾千萬的人了,居然還要領工資。
不過,既然是活在國內,總是免不了的吧。
被幾個同事有說有笑地拉著,顧驁從財務領到了48張大團結——這是他兩個月的工資,每月240塊。
“怎么一下子發兩個月?”顧驁頗覺受之有愧。
肖正卻理所當然,還賣弄老資格解釋:“這不應該的么,你11月份是15號之前來的,那就該發全月工資你要是11月29號來,哪怕只上兩天班,也該給你半個月。咱是機關,都是發當月工資的么,又不是個體戶。”
第一次拿到工資的顧驁,這才注意到了這些細節。
他11月確實是上半月就來報到了,只不過距離發薪日比較緊,財務來不及做賬做進去,才拖到12月一起發。
240塊的縣處級工資,絕對算高薪了。只不過這點錢拿去湯山溫泉,包個池子,吃喝玩樂,一兩趟也就花光了,還不能點宮廷仿膳、名貴補酒。
難怪當官的靠工資真是活不下去啊。
還是從商好。
旁人卻不知道顧驁在出神愣些什么,還跟他半開玩笑打趣:“小顧,咱也教你不少常識,第一個月工資到手,是不是該請客啊。”
“那沒說的,你們既然肯賞光,請是必須的。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要不了那么多錢。”顧驁非常謙遜,“就怕請貴了,比領導出手還闊氣,犯錯誤吶。不知道成例是怎么個檔次?”
“你少貧嘴了,你敢請我們就敢吃。吃吃喝喝有什么犯錯誤的。”
80年代不敢拿錢的人不少,不敢吃喝的么,中下層幾乎是一個沒有。
顧驁不敢高調,只能斟酌著請大伙兒去東來順吃涮羊肉,盡管挑最好的,管飽。
同事們也不客氣,最后平均每人三斤銀河灘羊,舌頭都毒得很,盡選小羊羔后腿根的肥瘦夾心,狠狠宰了顧驁百來塊錢。
聚餐完回到家,又是晚上8點了。
米娜在家里做好了晚飯,有些郁悶地坐在那兒嘟嘴。
自從那一夜以后,顧驁和米娜就交換了各自家里的鑰匙,都是隨便進的。有時候住那邊,有時候住這里,也沒個定論。
所以米娜出現在顧驁家里很正常,甚至這兩周里,她還自己掏錢好好布置了一番,買了點陳設,還貼了墻紙。
她畢竟只是學生,空閑時間比顧驁多一些,處理這些也不費事兒。
“吃過了么?是不是工作忙?昨晚沒聽你說啊。”盡管心里郁悶,看到老公出現的時候,米娜還是調整了語氣,盡量不顯得咄咄逼人。
顧驁自然而然地一把把妹子摟進懷里:
“不是工作忙,我忘了今天是第一次發工資,被人纏著請客——同事關系也不好不維護,又不好帶你去,所以對不起咯。不過我沒吃多少,都是那群牲口吃的,我留著肚子喝娘子的羊湯呢。東來順哪有我的小米娜做的好吃。”
“對哦,是發工資的日子。”米娜一聽這個解釋,立刻一點都不生氣了,“你做得對,雖然咱不靠這點工資過活,別人卻會當大事的。不過以后再這樣突發,能給家里打個電話就好了,我再去把菜熱一熱。”
米娜說著,麻利披上圍裙,又去廚房里開火添水上蒸鍋。
顧驁從背后摟住米娜,雙手從圍裙的間隙里插進去摟腰,貼著她的耳垂呢喃:“其實我剛被他們逼著請客的時候,就想到要和你說了。不過給兩邊家里的號碼打電話,都沒人接,應該是時間不湊巧了,當時五點多吧。”
“那我應該是在放學出來的路上呢,難怪了。”米娜算了算時間,竟然有些感動。
因為她聽得出來,顧驁是真的細心,兩邊都打過電話了。
這種習慣,對大男人而言是非常難得的。
因為如今電話非常罕見,能打電話的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人。這種成功人士,哪里會為了晚上不吃老婆做的飯而浪費一個電話費呢——不吃就不吃了嘛,有事沒事打老婆,那也叫新聞?
對女性的平等和尊重,也是需要社會的發展和時間慢慢積累的。
不過,顧驁卻是一個習慣了通訊極度發達時代的人,那時候的人想到什么就會發個所以顧驁的社交習慣,在80年的人眼里,就顯得非常有禮貌了。
跟他相處過的妹子,哪怕跟他沒有那種關系,也會感受到綿綿泊泊潤物無聲的憐香惜玉。
雖然這并非顧驁本心。
“老公你對我真好。”米娜被顧驁摟著摟著,忍不住就腿一軟,往后徹底靠到他懷里。
顧驁僅僅用“不回家吃飯得打兩個電話通知”,就把小情人感動了。
“這不是應該的么,過兩年,要是條件允許了,咱一人一個BP機好了,有來電就好提醒,隨時隨地找電話打回去。老公想聽你聲音的時候,真是一刻都不想等。”
顧驁說的是真心話,手機時代的人,想聽妹子聲音了,誰耐心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