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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層出不窮的詭謀

  次日傍晚,談判間歇的顧驁,挽著衣著清涼而不失典雅的女友,去南加大葛蘭中心體育館、看鄧麗筠演唱會。

  從租車下來、準備進場時,再次遭遇了不大不小的例行惡心事兒。

  “小心點兒,那人我好像在爾灣的庫卡機器人研發中心見過,記不太清了,估計又是例行監視吧,真沒創意。”

  顧驁撇撇嘴,朝左側遠處一個家伙示意。也怪他在外交學院受訓三年,對認人臉特別敏感吧。若是換個不能清晰記住幾千張臉的人,說不定就疏忽過去了。

  不過既然看見了,他自然要出言提醒蕭穗。

  “這種行動真的值得么?去年不是查過你一次了,也沒發現任何問題啊。”蕭穗倒是不怕,只是覺得掃興。

  顧驁假裝紈绔地點起一根雪茄,假裝說情話耳語:

  “明處能看得見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危險。巴桶也不是萬能的,每天有那么多略微有嫌疑、或者說敏感的存在,他們只是鳥槍法撒網,普遍盯防一下。

  并不是真的有確鑿懷疑。更多時候,也是希望心理施壓,讓心虛的人自己暴露出破綻,否則,他們不可能這么缺人手,始終用同一個人跟的。”

  就像訊問室里警察那些套路,絕大多數時候是沒用的,但也得說,不是么。

  “不理他們,我們好好聽演唱會。他們要盯就盯吧,正好證明我們的清白。”蕭穗一臉傲嬌,賭氣地說。

  顧驁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很快也做到了不受影響。

  一個頂級的演員,就該演啥像啥。他的人設是濫情的花花大少、為了玩娛樂圈的女人而各種鉆營生意。那就要入戲一點,該享受生活時好好享受。

  入場后,顧驁一行人照例是200多美元一張的頭排票。而且這次不光他自己買了頭排,連馬風也自掏腰包補差價買了頭排。至于陸光復,則是顧驁請客的。

  李聯杰和李開富只能坐后面了。

  南加大的葛蘭中心體育館,可比紐約林肯中心的大都會歌劇院大多了,因為是室內籃球館,選的這個場地坐八千人都沒問題。

  但賣出去的票子數量,似乎還不如紐約那場,因此顯得很是空落落的——洛杉磯這座城市,主要產業就是傳媒娛樂業。

  而亞裔尤其是華裔,在美國傳媒業的介入,是從70年代李小龍開始的,因為起步晚,如今洛杉磯的華人并不多。

  所以相比紐約,這里的亞洲歌手演唱會,更加缺少觀眾的群眾基礎。而洛杉磯的歌手又特別多,每天都有好多演唱會,更加分薄了客流。

  如果不是鄧麗筠如今恰好就在南加大念書,不用舟車勞頓、開演唱會成本低,她或許都不會開吧。畢竟去年2月份,曰本假護照事件發生后,她在曰本的人氣跌落不少,如今正在事業的最低谷期,沒人捧是很正常的。

  很快,一曲《甜蜜蜜》拉開了演唱會的序幕。

  其他人都聽得很認真。

  不過顧驁卻不太喜歡這首歌,覺得確實有點“靡靡之音”(不吹不黑),所以恍惚有點走神。

  “你怎么大家鼓掌的時候跟木頭一樣。”兩曲唱罷,蕭穗看顧驁始終毫無反應,輕輕推了推他,“別想心事了,生意什么時候不好琢磨。”

  顧驁心中一動,卻是剛好偶有所得。他用說情話的低聲耳語,分析道:

  “我一直在想,有人跟我們這個不利因素,有沒有可能逆轉一下。你說,要是我們塑造一個‘黑心資本家’害怕技術和產業轉移,而派出商業間諜監視談判對手、在限制技術出境方面錙銖必較。

  這種消息傳到那些站在他們對立面的利益階層,會引起怎么樣的反應?美國的工會,可是很強大的。”

  “什么鬼!前言不著后語的,這關公會什么事兒了?”蕭穗也不得不壓低音量,勉為其難地跟上節奏,還要不時左顧右盼,確認沒人偷聽。

  顧驁陰惻惻地分析:“比如,好萊塢的攝影師工會,他們只會希望器材廠商提供更加精密、易用的設備。但絕對不會希望出現完全自動的攝影機器人的,那樣他們現有的手藝肯定會不值錢、甚至會有一波失業。

  考慮到導演也有很多是攝影師出身的,所以這個利益甚至可以捆綁導演工會。原先如果資本家沒什么別的把柄,他們還不好發作。但要是讓他們注意到、攝影機器人的研發其實是有‘從業者人生安全隱患’的,那么這伙外行人還不突然GET到高潮的GPoint?”

  “可是美國人不是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么?”蕭穗被繞得有些暈。

  顧驁邪性地一笑:“不,這不一樣——你別把‘美國’看成一個整體,最近三年,真正注意自動化安全隱患的,只是產業工人相關的工會,77年庫卡機器人第一起傷亡事件,也是產業工人的。

  攝影機器人當時根本連概念都沒提出,所以根本沒機會被人單獨專門拿來拉仇恨。而高高在上的好萊塢媒體人,是不會看到泥淖中的產業工人的,也不關心。所以,我們現在要單獨點明——機器人技術威脅的不是別人,不是廣義的‘美國人’,而就是你們這群高大上的攝影師本身!你們要自己為自己出頭,別指望躲在后面讓別人沖!”

  蕭穗終于有所明悟,然后往細節里思索了一會兒,提出一個操作層面的困難:

  “但如果真到了那種局面,我們也是他們眼中的‘邪惡資本家’啊,是代表資方的。他們不會覺得我們是狗咬狗么?怎么還會幫我們呢?”

  顧驁:“我們不一定要以資本家的身份出現么——首先,我們現在不是在被監視么。對方究竟為了什么而監視我們,第三方是不知道的。我過幾天約個好萊塢的新人導演,就說要拍一部賽博朋克風、揭露工業機器人技術長此以往發展下去、會毀滅人類的電影。

  然后,我們就可以捕風捉影,把我們被監視、刺探的種種跡象反記錄下來,到時候往攝影師工會的負責人面前一放——但是別留給他們,只許當面看、當面鑒定、判斷。然后說,因為我們這個題材是為廣大攝影師的利益奔走、會得罪自動化產業的大資本家,我們被破害了,他們要封殺阻撓我們的出板自由…”

  世上最可怕的謊言,就是九真一假摻雜著說,會給旁觀者的鑒別提升極大的難度。

  蕭穗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振奮:“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要你口述中心思想、所要表達的情感,然后讓我幫你寫劇本了…”

  “老婆就是了解我。”顧驁想到得意處,就在座位上公然法式吻了女友。

  他倆親熱溫存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到滿場鼓噪嘩然的聲音響了一截。

  顧驁微微一驚,左右掃視,看到了臺上的大屏幕,連忙尷尬地坐正。

  原來,是鄧麗筠又唱到了“我沒忘記你忘記我”那首歌,然后走下舞臺來跟前排觀眾握手交流。

  而對方剛剛走到距離顧驁和蕭穗左邊兩個座位的地方、在跟陸光復握手呢。跟拍的攝像鏡頭自然也會轉過來,然后在大屏幕的一角,就出現了顧驁和蕭穗公然濕吻的鏡頭,導致了人們稍稍起哄。

  連主唱的鄧麗筠都被這波噪音鬧得稍稍分神,但為了避免更尷尬,她依然只能防止厚此薄彼、把剩下幾個頭排的客人再握一遍。

  “證明你一切都是在騙我,看今天你怎么說…”

  “你說過兩天來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個日子不好過,你心里根本沒有我…”

  唱到這兩句唱詞時,鄧麗筠表情公事公辦地走到顧驁面前。

  顧驁和蕭穗都禮貌地站起身來,然后顧驁一首摟著女朋友,一手跟鄧麗筠握手,還半開玩笑地把頭湊近話筒:“哪有一年多,忘了十天前林肯中心了么。”

  這一句猝不及防的調戲,讓鄧麗筠都措手不及,她聲音顫了幾下,頗有臺風地中斷了幾秒鐘演唱,落落大方地致謝:“感謝這位朋友從紐約追到洛杉磯再次捧場,謝謝大家。”

  一邊感謝,她也不忘同樣跟蕭穗好好握手,暗示這位貴賓是大大方方帶了女友來看演唱會的,并不是偷雞摸狗之輩。

  然后,她才趕緊平復了一下氣息,繼續追著伴奏往下唱:“把我滴愛情還給我…”

  “你又作死了!”蕭穗坐下后,好氣又好笑地擰了一把顧驁腰上的軟肉。

  顧驁理直氣壯地騷包:“沒辦法,都是為了祖國嘛。我在各種場合表現得越像風流花少,美國人才越相信我買最高端的影視音樂設備、技術,不是為了某些別有用心的原因,而是為了炫技、酷炫、釣女人。”

  他一邊說著,眼睛余光掃見鄧麗筠已經走到頭排最后幾個位置。然后,一個30歲光景的帥氣型男站了起來,不然與她握手,甚至還當眾獻花。

  “誒?這不是程龍么?他什么時候來好萊塢出道了?”

  顧驁前世對娛樂圈那點破歷史并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程龍正是今年年初港片《師弟出馬》熱映后,萌生了進軍好萊塢的計劃。并且來洛杉磯學習、試拍了他人生第一部英語片《殺手壕》。

  而《殺手壕》即將在半個月后的8月18日公映了,如今的程龍,是在好萊塢做映前的宣傳發行站臺呢。

  所以,并不是什么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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