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晗拿著藥來到白茴房間的時候,發現金笑美已經先一步和她做了同樣的事情,心中明白金笑美的前程全部系于竹君棠身上,自然對竹君棠身邊的人和事要比張心晗更為積極關切,笑著說了幾句閑話,便又把藥給拿了回去。
金笑美也沒甚么事了,跟在張心晗身后離開,她還有點話想和張心晗聊聊,總的來說仲卿的地位穩固,金笑美和張心晗都有些危機感,還是有不少共同話題的。
“你看看白茴的這條腿,像不像一年左右的火腿。”竹君棠拍打著白茴的大腿說道。
白茴穿的是馬面裙,這種裙子幾乎連腳踝都遮擋住,十分保守,質地厚重典雅,但是掀開這嚴嚴實實的裙子時,給人窺視隱秘的感覺又特別不同些,就像現在很多福利少女喜歡拍攝“背德修女”主題的寫真。
“一年左右的火腿,表面還沒有充分氧化,依然是比較原始的豬皮狀態,內里脂肪稍稍軟糯。這個時期的火腿,拿去做肉餡之類的別有風味,卻沒有明顯的成品火腿特征。如果是準備宴席,做湯燉主菜用料時,不能用這樣的火腿。”劉長安解釋了一下竹君棠的比喻,對白茴說道:“竹君棠罵你是便宜貨,上不得臺面。”
“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是說她又白又軟!”竹君棠站起來雙手叉腰,不可思議地看著劉長安,“你居然當面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就是應該當著你們的面,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心胸狹隘,是個背地里算計的小人?同時還能讓你及時解釋,雙方冰釋前嫌,說明我考慮周詳。”劉長安抬手按她的頭,把剛剛站起來的竹君棠按回床上坐著。
“我又白又軟,你聽到了沒有!”白茴有點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裙子放下去。
如果嘴里說著這樣的話,又掀起裙子露腿,難免有赤裸裸放蕩的感覺。
放下裙子說著這樣的話,卻好像是在開玩笑而已,同時“遮掩”的現狀對比口中的描述,往往能夠刺激的人去回想剛才的畫面,生出更多誘惑來。
自己真是越來越有心機了,白茴有些感慨地意識到這一點,并且決定再接再厲…因為劉長安心智堅定,自己這樣也不會造成什么后果以至于改變兩人的關系,那就專門把他當成工具人來針對練習好了。
自己居然敢把劉長安當工具人,簡直無敵…這么想著,白茴倒是有些后怕地警醒,“簡直無敵”這樣的詞,絕對是被竹君棠帶偏了!自己可不能像竹君棠那樣,動不動就覺得自己無敵,以至于狂妄自大,任性妄為,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有竹君棠那樣的資本。
尤其是在劉長安面前,白茴感覺竹君棠不管做什么,劉長安都不會真的把她怎么樣。
“我們是軟妹子。不,茴茴是軟妹子,我是軟咩子!咩!”竹君棠大叫一聲,覺得自己無比可愛。
劉長安皺了皺眉,感覺睡覺前聽到羊叫是一件相當糟糕的事情,因為等會要是做夢,一定夢里都是此起彼伏沒完沒了的羊叫聲。
“明天早上別去廚房做早餐。”劉長安警告了一下竹君棠,又對白茴說道,“早點睡,晚安。”
等著劉長安走出房間,白茴才有些歡喜地握著竹君棠的手搖了搖,“他跟我說晚安。”
“這有什么?瞧你這點出息。”竹君棠鄙視白茴,同時在白茴身上摸摸捏捏,確實又白又軟,真好玩。
“他都沒跟你說晚安。”白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下,說明他是特別和她說的晚安,而不是順便打個招呼。
“我才不要他和我說晚安,如果他突然跟我說晚安,那就是讓我晚上小心點的意思,我得警惕他晚上突然殺進來把我打一頓。”竹君棠十分肯定地說道。
白茴有些羨慕,要是劉長安也會晚上突然殺到她房間…打她一頓不太好,打手心玩就好了。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嗎?”白茴站起身來,把馬面裙的系帶解開,裙子一整片地掉落下來。
“當然,我今天受了驚嚇,受了驚嚇的寶寶,都要別人帶著一起睡才行。”竹君棠嬌滴滴地說道。
白茴溫柔地抱了抱竹君棠,竹君棠埋頭在白茴懷里拱了拱,有點兒遺憾自己現在沒有角角。
劉長安離開白茴的房間以后,并沒有馬上回去睡覺,而是站在走廊上,拿出了手機,先看了下上官澹澹的朋友圈,只有三條。
這顯然不正常,上官澹澹打一下午牌都能發十條八條的朋友圈,跑出去玩更是隨便拍個什么奇怪的石頭,好看的花花草草,樹上的蟲子,水里的螃蟹和蝦,會和她聊天的路人攤販,好吃的好玩的,不發幾十條朋友圈才怪。
她肯定又設置了許多條朋友圈是劉長安不可見的,這個討厭的小老太太,劉長安決定以后也要屏蔽她。
好在李洪芳對于所謂的“九州風雷劍門第一次團建活動”組織積極性很高,大事小事都向劉長安匯報,發了許多圖片和視頻過來。
周書玲和所有帶孩子的媽媽一樣,也拍了上官澹澹和周咚咚的很多圖片視頻發給劉長安看…這也是和劉長安長期培養起來的習慣,因為劉長安也總喜歡拍周咚咚各種調皮搗蛋的場景發給周書玲。
上官澹澹一個人的時候還好,她和周咚咚在一起玩,就總是顯露出一種卓絕出眾的氣質,完美地契合周咚咚。
其中有一段視頻就是上官澹澹和周咚咚一起抱著頭,從草坡上滾下來,比賽誰滾得更遠,上官澹澹滾到半坡就手腳攤開趴在那里不動了,周咚咚利用更有優勢的體型取得了勝利,直接滾到一個土坑里,還發現土坑里有一個洞,李洪芳經驗豐富地判斷那是蛇洞,嚇得周咚咚爬起來以后像中彈的小飛機一樣螺旋逃竄。
看著照片和視頻,劉長安就有點想揍竹君棠,要不是她,自己現在應該和李洪芳等人混在一起,機智多謀地逗弄周咚咚當著周書玲的面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再伺機陷害上官澹澹,其樂無窮。
在走廊上呆了一陣子,聽著白茴房間里說話聲漸漸小了,竹君棠呼吸平穩地做著美夢陷入沉睡,劉長安知道竹君棠今天晚上應該不會發夢魘,這才走下樓去。
遠山在夜色下,猶如隱藏在毒瘴后的黑龍,盤踞在天際盡頭,劉長安看到泳池旁燭光點點,蘇眉坐在秋千上,雙手緊握著披在肩膀上的絲巾,腳尖輕輕點地,身形微晃如風撫弱柳。
劉長安走過去,站在她身后,手指搭在繩子上稍稍用力,讓秋千搖動起來。
蘇眉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溫柔的就像泳池中蕩漾著重影綽約燭火的水色。
天還未亮,劉長安就感覺到有汽車和直升飛機離開度假中心,然后很快又回來了。
一大早地,他醒來的時候,只聽到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肯定是竹君棠在胡鬧。
劉長安踢上拖鞋,走到走廊上,看到蘇眉已經站在欄桿前往外張望,薄薄的睡衣下,妙曼的身軀如同微涼的晨間一樣讓人血氣活躍,仲卿穿著和蘇眉同款的睡衣,赤腳踩在地上,手拿一把沉香木梳子在給蘇眉整理著如瀑般的長發。
“一大早地,在搞什么?”劉長安走到她倆身旁,往樓下張望著。
“她昨天晚上吩咐了,今天要請南山牧場的職工和周圍的村民吃大餐,一大早地廚房就去寶慶市里買食材,把整個寶慶的高端海鮮河鮮收購一空。”蘇眉淡淡地說道。
“為什么要請南山牧場的職工和周圍村民吃大餐?”劉長安皺著眉頭問道。
蘇眉倒是不知道理由,因為她也不關心為什么,竹君棠做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如果都去關心的話,一來精力不夠,二來不利于心理健康,有害身心。
于是蘇眉看了一眼仲卿。
“三小姐說,南山附近的牛羊都是她的子民,要請大家照顧她的子民,如果發現有偷牛偷羊的人,一定要抓住吊起來打,再埋在牛糞和羊糞球里。”仲卿倒是知道原因,馬上解釋說道。
“你也不管管,就這么慣著她?”劉長安沒好氣地說道。
“要說慣,這也不算什么吧…相比較當年你那小妹嬌滴滴的不愿意聞汽油味,你就給她在歐洲訂了豪華列車。列車的皮具全部是路易威登的,臥室里的珠寶首飾燈具都是蒂芙尼的,二十八件鐘表都是寶璣的…現在竹君棠買點吃的請客,你就有意見了?”蘇眉也很無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葉巳瑾相關的那些事,怎么就記得如此清楚?
真怪不得她,她也不想記得啊,一想起來就心氣不順暢的感覺,這次回郡沙,還沒見過秦雅南,找個機會得和她好好敘敘舊。
“我…這…一百多…沒什么。”劉長安囁喏幾句,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干脆閉上了嘴。
“對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三小姐說她打算在今天金盆洗手,金盆洗手是重大儀式,自然要請很多人觀禮的。”仲卿補充道。
金盆洗手?那不是各行各業的高手準備退出職業領域的儀式嗎,竹君棠她用個便盆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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