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持有和安暖截然不同的觀點。
安暖終究年輕,見識少,又難免受到既有知識結構的影響,往往無法突破常規思維。
生物的繁殖其實是多種多樣,許多突然的變異繁殖方式也是精彩紛呈,十分有趣。
例如以現在人類的調查發現作為標準,世界上最大的單體生物是丑國猶他州的一片森林,地面上有多達近五萬植株,整體重達六百萬公斤。
這片森林,其實就是一株潘朵克隆樹,所有的植株都是母樹的根須上生長出來的,因為各個植株的DNA完全一樣,被認同為單一生物體。
除此以外,在該國的一個森林公園還有一株真菌,它就是東北人最愛吃的小雞燉蘑菇里的那種蘑菇,一大片生長了2400年,有一千多個足球場那么大。
其實它們并不是最大最有趣的單體生物,劉長安曾經在流放國周圍游泳的時候,偶然遇到一片廣袤無極的水草,他輕輕撫摸它們時,發現這些水草都歡愉地呻吟,后來仔細研究才發現這株水草居然有雙倍染色體,也就是說它把父母的基因都完整地保存了,而不是像它的同類水草那樣從父親那里拿一半再到母親那邊拿一半。
這株水草因為是如此獨特的繁殖現象,它沒法和其他水草生下更多的水草寶寶,于是它便變異出了新的繁殖方式,自己復制自己,無數同根莖的水草長滿了一片幾百平方公里的海域,足以覆蓋整個郡沙主城區。
生物繁殖有時候就是很隨便的,并非要遵守一成不變的規律,安暖如果某一天宮外孕,也并非不可能。
有劉長安的營養補充強化身體,安暖發生宮外孕,也沒有什么危險。
當然了,安暖未必愿意這種非常態的繁殖方式,還是需要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話題現在談也有點太早了,劉長安又不是尋常男子,電線桿上的老中醫對他也沒有什么幫助。
“我們還是先想名字吧,怎么樣?”劉長安想了想,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暖抿著嘴,側頭看了他一眼,臉頰上的紅暈在笑渦旁邊聚集,仿佛粉色的花瓣綻放。
在兩個人發生關系以后,會不會懷上他的孩子這種心事總是想過的,但想名字就有點超綱了。
“你想起什么名字?”安暖說完,自己就笑出聲了,“其實吧,我想到了一個事…小時候我跟我媽到東北旅游的時候,那邊很多地方的墻上都寫著安暖氣,后邊留著電話號碼…我當時很好奇,就給一個號碼打了過去,興奮地說道:你叫安暖氣嗎?你的名字和我好像,我叫安暖!”
劉長安哈哈笑,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安暖的長發,這個美麗的少女如此有趣,能夠遇到成長起來的她很好,卻也很想知道小小的她,又是多么的可愛?
“總之,取名字這件事情還是要慎重。我看現在很多年輕父母,給孩子取得像三流偶像劇和女頻里男女主角那樣的名字,俗氣而且顯得沒有文化。”安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小學五六年級開始,也給自己改過一些現在說起來都羞恥的名字。”
“再怎么羞恥,大概也比號稱自己是七彩琉璃純白仙境咩咩公主,提起來還沾沾自喜的要好吧。”劉長安搖了搖頭。
這樣的稱號在劉長安眼里是極端羞恥,安暖倒是不好意思說她覺得這個稱號還挺童話和浪漫的,尤其是竹君棠身上本來就有一種與之匹配的氣質。
“這位大小姐,她的言行舉止是成長經歷,生活環境導致的。無憂無慮,為所欲為和總是能夠心想事成,讓她有點幼稚和想當然。同時頂級財閥的出身、環繞著各種智囊大佬,也讓她的見識和一些思維,是我這樣的普通女孩子無法企及的銳利與深入。”
安暖伸手過來,摸了摸男朋友的大腿撫慰,“伱也不用只關注她幼稚的地方,竹君棠身上優點更多。”
安暖既是幫竹君棠說話,又是在悄悄暗示,竹君棠認為她是仙女,其實是有道理有底氣的,如果沒有這種底氣和成長環境,卻也認為自己是仙女,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是不是有點心里沒數?
是不是有點腦子不好?
劉長安按著安暖的手,竹君棠在劉長安眼里就是個作死小能手,漏風浸水帶毒的破洞小棉襖,可她在別人眼里形象卻極好,整天和人胡說八道,胡作非為,還能得到別人的好感和認可。
仔細想想,自己身邊的這些女人和女孩子們,她們都有看著不爽的對象,也有看她們不舒服的對象,只有竹君棠,沒有人和她針鋒相對,也沒有人看她不順眼,倒是和所有人都關系不錯。
關鍵是竹君棠明明還在她們中間左右橫跳,四處挑事,先幫著這個算計那個,然后又來幫那個出謀劃策,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也算她有點本事吧…她也必須有點本事才行,否則她要真的一無是處,自己卻搞不定她,豈不是說明自己也…沒什么,劉長安不想多分析這種感覺是無意中被竹君棠帶偏思路的問題。
“還是說說今天去哪個食堂吃飯吧?工商學院那邊的食堂大媽大叔們,你搞定了沒有?”劉長安笑著問道。
“哈…今天去吃大餐,有人請客。”
“還可以帶家屬的?”
“家屬…討厭,你是我的附件而已。”安暖害羞。
“難道不是配件?”
“什么配…你討厭,我偶爾有點污,都是你教壞的。”安暖嬌嗔打人,其實他還是比較文雅的,沒有說他是X件什么的。
“誰請客?”有人請客,劉長安總是喜歡積極參與的,他和仲卿的關系改善,就是從仲卿頻繁請客吃燒烤開始。
“我們班上的一個女孩子,平常也算玩得好的,她男朋友來找她,順便請我們幾個吃飯,可以帶家屬參加。”安暖微微笑著,露出揶揄的笑容,“她男朋友也是個攝影師,約拍認識的。”
“什么叫也是個攝影師?”劉長安很不滿意,他不想當攝影師,“我只是個攝影愛好者,兼你的色影師。”
“啊…你!你都還沒有給我拍過私房,算什么色影師!”安暖對于兩個人躲在房間里拍攝各種私密性質的照片,還挺期待的。
尤其是有點污的女孩子,對于這種事情都還挺有些想法和創意的,感覺要盡情綻放自己的魅力,跟絕世妖嬈似的,看著鏡頭誘惑的他無心拍攝,只想和她演出…至于真到了臨場就完全不會,又成了一動不敢動的僵尸寶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自己拍過啊,還常常發給我看。”劉長安拿出手機,準備給她看看她自己的私房照。
“我在開車!別逼我停車和你打一架!”安暖臉頰紅撲撲的,威脅他不許拿出來看,兩個人不在一起時發那種自拍給他看沒什么,但大白天地在路上的車里拿出來看,總覺得有點羞恥。
劉長安便作罷,以免她惱羞成怒,再找她拿自拍照就不容易了…小女孩子平常滿腦子污東西,但其實也挺容易害羞。
“咦,你表姐的車。”安暖看著前方,一眼就瞅著了那輛沒見過幾次,但印象深刻的香檳色賓利跑車。
這種車就像秦雅南一樣,是男人最愛的款式,又有點低調的悶騷,不像其他同價位的超跑那樣氣焰張揚,但踩下油門,一樣會發出讓男人心弦扣動的浪叫…不對,發動機聲浪。
“嗯,她們就在旁邊。秦雅南旁邊那個沒你高,沒你身材好,沒你腿長,沒你好看的女人叫秦子思,是秦雅南的堂妹。”劉長安介紹道。
安暖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秦雅南的堂妹,也就是劉長安的又一個表姐,大概沒有婚約,尤其是在秦雅南身旁,被襯托的多少有點黯淡,即便劉長安不加一堆“沒你XX”,安暖也不會覺得有很大威脅。
“坐在輪椅上的是金候,前一陣子凌教授不是還去看望因為兒子發瘋而住院的校長夫人嗎?看來秦子思是懷疑金候發瘋這件事情有點問題,正在調查。”劉長安點了點頭,秦子思調查案件的敏銳性還是足夠的,她此次來郡沙的重點任務就是牛頭人滅門案,現在卻在這里調查一起表面上看沒有多少異常的案子,多半是懷疑兩者之間有關聯。
“她是警察嗎?”安暖打量著秦子思,這才感覺秦子思的氣質和秦雅南確實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秦雅南看起來像蘇妲己之類的,秦子思更像婦好的感覺。
“差不多。快走吧,讓她們看到我們,說不定會過來搭訕詢問,耽誤我們去吃飯。”劉長安擺了擺手,示意安暖別看熱鬧了。
他都這么說了,就當他是擔心耽誤吃飯,而不是擔心安暖和秦雅南見面相談甚歡然后將他也卷進去,讓他在心疼表姐還是偏幫女友之間為難吧。
自己真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啊,安暖如此想著,順便捏了一下劉長安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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