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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棺材里的東西

  棺木十分常見,大概就是棺材店里尋常的款式,許多老人自己去挑選的時候大概會喜歡,前端微微拱起而中間凹陷,像極了吉利的元寶造型,棺材通體烏黑,頗有些年月了,油漆斑駁,隱約可以看到內里不過是普通人家經常用的杉木而已,這種棺材十分便宜,舊時和現在的普通人家都能夠輕松購置。

  不是梓木,也不是金絲楠木,更不是潢海鐵網山上的檣木。

  “本世紀初,大陸領導人送了臺島宋氏家族的族譜,裝著族譜的箱子就是用金絲楠木做的。”劉長安拍了拍棺材,有些遺憾地說道,“我以為這棺材多多少少應該有些來頭,竟然連金絲楠木都不是。看來里邊多半也沒有陪葬品,沒什么考察的價值。”

  “這…這是重點嗎!”劉長安走進了小廟里,竹君棠不敢自己離開,更不敢一個人呆外邊,只好抓著他的手,卻被他拖了進來,躲在劉長安背后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覺得…我記得…林正英的片子里,這些棺材里很快就有東西掀開棺材蓋跳出來了,穿著一身清朝大官的衣服,額頭上還貼個符。”

  “你不是仙女嗎?仙女還怕僵尸之類的?”

  “我…我現在是…是仙羊。”

  劉長安不理她了,凝神看著眼前的棺材,那種覬覦著生機血氣的欲望,在這時候越發明顯了,仔細感覺了一番,卻又覺得和以前站在上官澹澹的青銅棺槨不一樣…仿佛只是一個在沙漠中饑渴的旅人,奄奄一息地望著前方海市蜃樓里的綠洲,無論眼睛中透露著什么樣的渴望,無論內心里對近在咫尺的水源多么需要,都沒有了再邁出一步的力量了。

  這是一種十分強烈的欲望和執念,但是卻沒有實現的力量…和上官澹澹的青銅棺槨是不一樣的,上官澹澹當初可是吃了不少小母雞的,還想吃劉長安買回來的大鵝,如果不是劉長安想法設法喂飽她,估計那整個小區都得被她吃了。眼前的棺木分明卻是連近在咫尺的一點點生機血氣都汲取不到,例如竹君棠這種毫無抵抗力的普通人,都能夠感覺到有什么盯著她,可實際上她卻安然無恙。

  和上官澹澹的棺材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啊,劉長安甚至能夠感覺到棺材里的東西到了生命即將湮滅的最后階段。

  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些倒掛在屋檐下的蝙蝠,這時候都展開了蝠翼,滴溜溜的小眼睛正一起盯著劉長安。

  “你們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是為了把我引來救你們的主人?”劉長安想了想,明白了過來…這些蝙蝠和從前監視自己的蝙蝠未必是一窩的。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智慧生物,只是神經元多少的區別罷了。就像劉長安看著竹君棠,和普通人看著哈奇士,其實是同樣的心態。有人能夠操控蝙蝠,或者普通人會覺得匪夷所思,可在劉長安看來和訓練別的動物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這里面就是吸血鬼啊?”竹君棠壓低了聲音,感覺心臟都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仿佛耳膜邊有人敲鼓似的。

  “我哪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吸血鬼。”劉長安也有些期待了,不管是棺材里的東西驅使著這些蝙蝠,還是這些蝙蝠把劉長安勾引來了,這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打得過吸血鬼嗎?”竹君棠看到劉長安準備去掀棺材蓋板,緊張地詢問著。

  “沒有打過,怎么知道打不打的過?”劉長安經常瞎扯,但是瞎扯和吹牛是兩回事,劉長安更相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種完全沒有經驗和證實過的事情,他不會太過于自信。

  “萬一你放出來一只吸血鬼,我們都打不過,等會兒我們就變成一對亡命鴛鴦了怎么辦?還是被吸干血了那種,天哪,那是臘雞臘鵝臘鳥類似的東西!”竹君棠想象了一下,那也太難看了,她可不想這種死法,自己這樣的仙女,就算是死,也應該躺在一片竹筏上,周圍堆滿了鮮花,順著靜謐的湖水,飄飄蕩蕩的進入永恒空間等待復活。

  被吸干血,像蠟制品一樣干巴巴的死法,竹君棠寧死也不愿意這么死。

  “鴛鴦,那是形容情侶夫妻的,咱們最多是亡命的人與坐騎,你變成的是臘羊,臘羊吃過嗎?”劉長安擺了擺手,“用你的腦子想想,這里邊的東西要是有能力殺我們,這破棺材能困住它?早跳出來把你給殺了…還有,你的戰斗力為零,別和我并列在一起,我們我們的,說的好像你能干點啥一樣。”

  聽劉長安這么一說,竹君棠松了一口氣,便決定不計較劉長安說自己戰斗力為零的誹謗之辭了。

  劉長安掀開了棺木。

  “嘩!”

  一陣撲閃的聲音,屋檐下的蝙蝠松開了爪子,在空中撲閃著蝠翼,成群結隊地飛向天空。

  月光下,林地的上空,小廟的周圍,鋪天蓋地的蝙蝠。

  除了小廟里的蝙蝠,似乎有更多蝙蝠藏在周圍的林中,這時候都飛了出來,在天空中盤旋。

  月光愈發顯得皎潔明亮了。

  竹君棠緊張地抬起手指頭擋住眼睛,只留下一條縫隙觀察著。

  棺材板掉在了地上。

  濃厚的灰土翻滾,讓竹君棠不由得捂住了嘴。

  月光仿佛在這一刻移動了角度,照亮著棺材中的情景。

  棺材里沒有枯骨,沒有自然腐爛的尸體留下的骨頭,也沒有棉絮和殉葬品,更沒有夜貓子,黃鼠狼之類的東西。

  一個明顯不是東方人種的婦人躺在棺材中,臉色仿佛涂了石灰一樣的雪白,五官深邃,眼眶深深地凹陷進去,周圍是死寂的灰黑色,眼角有著淡淡的魚尾紋,鼻子依然高挺,但是嘴唇干裂。

  “是個死人!”竹君棠死死地抱住劉長安的手臂,恨不得讓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免得心臟要爆炸了似的,竹君棠瑟瑟發抖,雙腿緊緊并攏,牙齒磕磕碰碰地“噠噠”聲不停地敲擊出來,她覺得自己快被嚇的要噓噓了。

  劉長安觀察著,這個婦人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紀,風韻猶存,軀體里殘留著幾近于無的生命力,而且還在不停的流逝,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亡。

  門外的蝙蝠們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越發的焦躁,蝠翼扇動的頻率惹人心煩。

  劉長安朝著婦人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干什么?”竹君棠盡管只是對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死人有些害怕,并沒有什么死者為大的想法,但是這種朝著死人吐口水的行為,還是讓她覺得有點兒過份了。

  “她快要死了,我的口水能救她。”劉長安解釋了一句。

  竹君棠愣了一下,口水能夠救人?不由得克服了一絲恐懼,看著棺材里的婦人,只見劉長安的口水似乎被汲取吸收了一樣,婦人剛才那干枯的嘴唇竟然恢復了一些氣色,不再如漆黑的木炭紋路,眼睛周圍的黑色也淺了一些,即便臉色依然還如石灰一般,看上去至少沒有那種一動不動的僵尸的感覺了。

  竹君棠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朝著婦人的臉也吐了一點口水。

  一點動靜也沒有。

  劉長安匪夷所思地看著竹君棠。

  竹君棠略微有些尷尬,吐口水這種事情仙女平常都不做的,可是這不是好奇嗎?

  劉長安知道竹君棠是個好奇寶寶,但還是給了她腦門一下子,“你知道嗎?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那些電影電視劇里,總會安排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跟班,在某些時候做一些蠢事出來引發大禍臨頭。”

  “這也沒有大禍臨頭啊…”竹君棠委屈地抱著頭,劉長安打人總是這么痛。

  劉長安不再理她,伸手撥開了婦人的嘴唇,嘴唇并不柔軟,像放了很久的桔子皮失去了水份,手指插入了她的嘴唇中,頂了頂,牙齒依然輕易地分開了…撥開牙齒,手指在她的舌頭上終于感覺到了一點點濕潤和柔軟。

  她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死人,只是處于生命力不停地流逝,隨時可能壽終正寢的階段,剛才劉長安的口水能給她續了一會兒。

  劉長安也不是圣人,并不是對方需要他救命,他就會馬上秉懷仁心來救人。

  盡管他最終肯定會救人,畢竟不管怎么樣,這樣不同尋常的生命體,活著總比死了更有價值。

  舌頭濕潤而柔軟,口腔四周也沒有過份緊繃活著松弛,手指抽動之間漸漸能夠積累更多的濕潤氣息,劉長安抽出手來,又去扳開了她的眼皮子。

  眼皮子底下卻沒有正常的眼眸,瞳孔鮮紅似血,比一般人的要大上一輪,倒是有一種戴著大直徑美瞳的感覺,瞳孔周圍的眼白布滿了黑色的細絲,更像是毛細血管變得干枯收緊后的狀態。

  劉長安又放手在她胸前按了按,自然是沒有心跳的,本來想用指甲劃破她的皮膚,但是想想她現在的狀態還是算了,只好通過她的其他身體竅門檢查了一番她的體內狀態。

  “你…你這個變態!”竹君棠緊靠著墻壁,壓抑住強烈的邪惡的興奮感,目瞪口呆地譴責劉長安。

  “我只是在檢查她的身體狀態。”劉長安對竹君棠突然的譴責毫無感覺,這家伙剛才看的饒有興趣,等他檢查完了就開始廢話了,真要覺得他是變態,應該一開始就阻止的。

  “你檢查出什么了?”竹君棠也不堅持譴責他了,畢竟她的好奇心正在滿滿漲漲的發酵,看什么都新鮮有趣。

  “她的身體狀態堪憂。我剛才的檢查就是在確定她還能不能夠吸收我即將給予她的生命力…如果檢查的結果是已經沒有可能恢復過來,我就要放棄她了。”劉長安的精元當然也能夠隨隨便便浪費,只有活人和能夠救活的垂死狀態才有救的價值,要是他發現她身體的狀態完全無法吸收他的精元了,他也就不做徒勞無功的事情了。

  “那到底能不能?”竹君棠焦急地說道,普通人還是懷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一份仁心,畢竟對方這么一命嗚呼的樣子,也沒有什么威脅的感覺。

  “我試試。”劉長安點了點頭。

  竹君棠連忙瞪大了眼睛,準備見證奇跡。

  劉長安咬了咬舌尖,舌尖破裂出傷口,一粒直徑不到一毫米的血珠從牙齒間滾了出來,沾在他的下嘴唇上。

  竹君棠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從劉長安的嘴唇里擴散出來,就像聞到了什么清新的氣味似的。

  這些東西像氣味一樣地進入了竹君棠的身體,竹君棠感覺自己好像一顆小樹苗,被澆灌了水一樣,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吸收了土壤里的營養,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歡快地雀躍地想要生長著。

  小廟外的蝙蝠群狂躁起來,成群結隊地在廟門口呼嘯而過,竹君棠的眼睛在這一刻格外的明亮,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目視著那些蝙蝠竟然也暴漲起來,原本巴掌大的蝙蝠竟然有臉盆一般大小,那難看而萎縮的老鼠臉,有了幾分兇猛野獸的猙獰。

  月光一寸寸地移開,廟門外的土地上,七零八落的雜草正在瘋長,秋后的季節,它們竟然猶如春時雨水滋潤后一樣,一叢叢地茂密起來,周圍的林木更是拔地而起,把巨大的樹冠在月光下伸展開來,密密麻麻地遮擋住了試圖透過葉縫的每一寸月光。

  竹君棠的呼吸漸漸有些粗重,總覺得有什么壓迫著自己,目光從這驚異的情景上收回來,低頭發現自己胸前竟然膨脹起來,原本可愛的尺寸變得跟秦雅南似的,她驚呼一聲按住自己胸口,能夠感覺到內衣已經被漲破了,她那白色的連衣裙更像是大人穿著小孩的衣服一樣的不合適了。

  竹君棠不可思議地剛剛產生了一陣驚喜的感覺,腦門上卻傳來一陣劇痛,劉長安竟然…竟然又敲自己的頭!

  他是不是看自己有大胸胸了,要強激安自己了?竹君棠帶著這最后一個念頭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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