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躲起來哭。
好丟臉啊。
女孩子這樣會被人看輕的吧,就像剛才的嚴湘和趙鈺,盡管在寢室里自己是最有錢的,生活質量最高的,名牌包包和奢侈品都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每次打開自己三層的口紅禮盒,都能夠獲得驚艷與羨慕或者隱藏著嫉妒的目光。
女孩子的虛榮心被滿足的時候,好開心,好驕傲啊,那時候的自己才是自己最喜歡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人嘲諷…也許她們沒有嘲諷的意思,只是覺得好可憐。
明明自己就是那種只要名牌包包和化妝品,漂亮的小裙子買買買就能夠無限滿足的女孩子,為什么要去在意劉長安這個家伙呢?
白茴擦了擦眼淚,連忙拿出化妝包出來,等會兒眼線都花了怎么辦,說不定劉長安又會說她像…管他怎么說!
白茴肩膀聳動著,一抽一抽的吸著鼻子,看著鏡子里不爭氣的自己,撅著嘴不情不愿地拿出了眼線筆。
窗外有柳枝搖曳。
以前有個朝代叫唐朝,唐朝有個詩人叫白居易,白茴學過他的一首《楊柳枝詞》,白居易在洛陽永豐坊閑逛時,看到西南角有個荒園子,走進去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垂楊柳,柳枝條兒金黃金黃的,飄逸柔軟如少女的發絲,便寫了這首:
一樹春風千萬枝,嫩于金色軟于絲。
永豐西角菜園里,盡日無人屬阿誰?
何必要像同樣在洛陽開的絢爛的牡丹一樣有很多人來看呢?就像劉長安和安暖似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多恩愛,自己就像那顆永豐柳好了,一個人也可以活的精彩,總有一天會被人欣賞,然后像唐宣宗摘了永豐柳的柳枝,插進了皇宮里名揚天下。
“當你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的時候,如果可以倒立起來,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眼淚,就流不出來了。”
“當你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的時候,睜大眼睛,千萬別眨眼,你會看到世界由清晰變模糊的全過程,心會在你淚水落下的那一刻變得清澈明晰,鹽,注定要融化,也許是用眼淚的方式。”
管圓倚靠在墻邊,目光淡然地看著窗外,輕輕吐露出動人的詞句,轉過頭來面對著白茴,“我并非有意偷窺,只是你化妝的時候沒有關門,我在鏡子里見到了你哭泣的臉。”
白茴倒是知道管圓說的第一句話是《流星花園》里花澤類說的,只是沒有想到劉長安才下樓拿個吃的,管圓就跑了過來。
“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管圓看了看白茴,眉頭微皺,有點不滿意的樣子。
“沒有啊。”白茴本來不想理他,但是這個問題必須說清楚,白茴最近有在小心翼翼地減肥,因為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減肥的同時把胸也給減掉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沒有瘦很多,但是可以肯定沒有發胖。
“那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份量越來越重了?”管圓幽默地回答。
白茴看著管圓,臉頰鼓動了一下,喉嚨里止不住有什么往外噴,急忙用眼神提醒管圓,可是她忍不住一張嘴,頓時吐了出來,她今天喝的水和果汁一下子就都噴到了管圓身上。
其實只是有那么七八分惡心而已,但是人在哭的時候,身體就比較難受,也容易嘔吐吧。
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茴急忙拿出紙巾擦嘴,盡管管圓很討厭,可是作為一個十分注意形象的女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很抱歉而羞愧的,“對不起,你太讓我惡心了…不對,是你說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水喝多了…”
白茴解釋了幾句,丟下一包紙巾,急急忙忙跑開了,把樓下的衛生間讓給他去用好了。
管圓愣愣地站在原地,即便她是白茴,是管圓要追求的女孩子,可是這樣也太難堪了吧!管圓不由自主地抬手看了一眼手機,剛才這些話可都是他搜索出來的動人情話,怎么就這效果?
白茴來到樓上洗手間漱口,補妝,心里松了一口氣,這個管圓實在太讓人尷尬了,女孩子聽到這種話,哪里有不吐的?這真的不怪自己,誰讓他說這么惡心的話?
不知道劉長安和安暖在一起,是不是也說這么惡心的話?大概也差不多吧,記得劉長安對安暖說的“你去哪,我去哪”,不也就是這種矯情肉麻惡心做作俗氣的土味情話?
白茴回到影音室里,看到嚴湘和趙鈺坐在那里說說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李紅曼講她們剛才說過的話題,白茴臉上笑容依舊,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穿著白色絲襪的雙腿一翹一翹的,鞋子還是竹君棠送的那雙,有鉆石點綴的蝴蝶在鞋子上一顫一顫的,十分美麗。
“劉長安呢?他不唱了啊?”白茴大大方方地問道。
嚴湘和趙鈺對望了一眼,趙鈺笑著說道:“這才一會兒不見,就想了啊?”
白茴嗔惱地打了趙鈺一下,“說什么呢…我剛和她女朋友發信息呢,她問我這里有沒有什么狂蜂浪蝶招惹劉長安,她讓我幫忙看著點劉長安呢,劉長安這個女朋友啊…也就她把劉長安當寶了,以為誰都稀罕著劉長安呢…嘻嘻…我們也來合唱啊,我真的想唱《屋頂》…劉長安還說什么你應該在屋頂,我應該在車底,笑死我了…”
白茴一如既往地用自己歡快而隨意的談話節奏帶動著大家,嚴湘和趙鈺再次對望了一眼,沒有說什么,笑著讓會唱這首歌的李紅曼去和白茴一起合唱。
劉長安沒有在屋頂,也沒有在車底,他在客廳喝橙汁。
“顏青橙怎么沒來?”劉長安問坐在一旁玩游戲的秦志強,秦志強本來不想來的,但還是在孫書同的勸說下,讓他不要顯得太不合群,不積極參加班級活動的容易被孤立,于是秦志強來是來了,一直在沙發角落這里玩游戲。
劉長安也是問道于盲,秦志強刷完本,夠280水晶,隨手抽了一發,索然無味地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靠住了沙發,嘆道:“顏青橙其實在我們班能排第二。”
“顏青橙說她有點不舒服,沒有過來,今天這里我全權負責。”魏軒逸很有掌控力地說道,自己一個人負責當然更有感覺。
明天就是班長選舉了,在這樣的重要時候,顏青橙居然放棄了拋頭露面,表現自己,給同學們更深刻印象的機會,不得不說是她自絕于人民,魏軒逸已經感覺到從明天開始自己就是班長了。
劉長安也就是隨口一問,并不是特別關心或者說關注顏青橙,坐了一會沒有看到這種場合應該十分積極的管圓,便準備上樓去找白茴了。
“劉長安,我們去玩一把桌球吧!”林峰突然從旁邊插了過來,走到劉長安身前。
劉長安下樓開始,林峰就盯著劉長安了,難道他盯著自己這么久,就是等著這個機會來找劉長安玩桌球?難道他的桌球很厲害,打算在這方面折辱劉長安,一雪前恥找回場子?
當然不是,他只是在攔住自己,劉長安十分客氣地抓住林峰的肩膀把他提到一邊,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