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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他的媽媽

  劉長安拉著秦雅南從鐘乳石后走了出來,溶洞中并沒有天然的路徑,水中鈣質沉積形成的巖石表面濕潤而光滑,前方倒是有相對平整的一片梯田似的區域,一層一層地鋪開,若是開發出旅游資源,大概又要安一個什么“龍宮梯田”之類的名頭。

  這一片開闊的地方,足足有上萬平米,完全不亞于弓家界另一個溶洞“黃龍洞”里最大地宮的面積,至于挑空高度只怕更甚,頭頂六七十米的高度處,有一根一根的鐘乳石柱倒掛在頂部,仿佛密密麻麻的矛頭直指地面。

  “你好。”劉長安說道。

  那聲音粗暴的男子顯然也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身形停滯了一瞬,壓著嗓子低沉地說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說著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機器人的身軀和被他摘下來丟掉的腦袋,難道是這神經病機器人泄露了信息?

  一切能夠連網的智能設備都是不安全的,在這山洞之中,任何網絡信號都被天然屏蔽,那么看來是在來的路上被追蹤到了。

  “你…你是弗朗西斯·克里克。”劉長安看著對方那盡管意外,但是依然表露出傲慢的神色和語氣,終于確定了,“對的,你一定是弗朗西斯·克里克。”

  男子臉上的傲慢被驚訝取代了。

  “你說的是哪位弗朗西斯·克里克?”秦雅南腦海里浮現了幾個同名的人,但是無法確定劉長安說的是誰。

  “和詹姆斯·杜威·沃森一起發現DNA雙螺旋結構的那位弗朗西斯·克里克。”劉長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畢竟這是地球誕生以來,生命誕生以來,都堪稱具備全人類時代意義發現的超級科學家。

  劉長安自己研究自己一無所獲,所以他對于能夠研究自己研究出個條條道道的人很欣賞。

  “不會吧…克里克教授在2004年就因為大腸癌去世了…盡管這種癌癥是治愈率很高的癌癥,可是克里克教授很不幸的沒有治愈。”秦雅南畢竟不是00后的少男少女了,她印象深刻,“那時候學校里還組織了紀念活動,去生物科技館觀看展覽學習,我對DNA雙螺旋結構的模型記得很清楚。”

  “一開始我也不確定,畢竟他現在是克里克教授八九十年代時的模樣,但是我們說起他的過往,他表露的神情說明他就是,而且他也沒有怎么在意我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劉長安打量著克里克,看著眼前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肌肉臌脹,除了一張臉和曾經的克里克教授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因為你們都得死。”克里克冷笑道。

  “你真的是…克里克教授?”秦雅南依然保持著驚奇的狀態,盡管克里克很不友好,可眼前的畢竟是一代傳奇,DNA雙螺旋結構的發現是生物學上唯一和達爾文進化論箱體媲美的成果,要說到對現代人類的現實意義來說,DNA雙螺旋結構的發現可能要更甚一籌,它和相對論,量子力學是20世紀同等地位的三大發現之一。

  克里克打量著秦雅南,他發現秦雅南居然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說話,便知道這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于是又對劉長安說道,“你們是自己跳進陰河里被水獸吃了,還是當我的蝙蝠飼料?”

  “克里克是科學史上第一次明確提出用自然科學可以解決意識問題的人。”劉長安沒有理會克里克的威脅,繼續對秦雅南說道,“他和很多科學家一樣,開始從哲學等方面來尋找解決思路,九十年代我參加一個論壇的時候,偶然遇見了克里克,盡管在生物學研究上他是魁首,但是我讓他體會了意識重構環境從而使記憶如同過去重現一樣的技巧,之后他2003年在《自然神經科學》雜志上發表了意識的框架的論文…”

  “你是那個神奇的華夏人劉教授!”克里克吃了一驚,“我在50年代遇見了沃森,當我在90年代遇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我科學研究中遇見的有一個沃森!遇見沃森我們發現了DNA雙螺旋結構,我原本以為遇見你我能夠發現意識框架的真相!”

  “可是現在你好像放棄了意識研究,養起了蝙蝠…這些奇奇怪怪的蝙蝠,都是你用某些生物科技繁殖出來的嗎?”劉長安很遺憾地說道,“你既然沒死,怎么不繼續做你那很久前途的意識研究工作呢?”

  “等到我自己發現我的癌癥已經無可救藥的時候,我才發現意識研究的意義并沒有繼續在細胞底層研究領域取得成果重要。”克里克看了看自己滄桑的面孔下卻依然強健的身軀,“我很滿意現在的自己,至于你,為什么又變成這幅鮮嫩的樣子?”

  “我和你不一樣。”劉長安想了想,“我有些為難,我不怎么愿意殺你,但是感覺不殺你又挺麻煩的。”

  克里克發出桀驁不馴的笑聲,關于他的人物傳紀也記錄了他時刻伴隨著的傲慢,而傲慢的人最容易被對方的傲慢所激怒。

  “克里克教授,你為什么要偷走我們的棺材?”秦雅南通過克里克幾次說話,已經找到了他的準確方位,經過這么久的適應,她也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對方的一個模糊的黑暗身影。

  “你們的?憑什么說是你們的?你們從地里挖出來,得到它的原主人同意了嗎?既然你們可以不經過同意就占為己有,我這么做又有什么問題?”克里克冷笑著說道。

  秦雅南一時語塞,對方說的好有道理,自己居然難以反駁。

  “她是問為什么,又不是聲討你的行為。我不反對你偷,我只是又要拿回來而已。”劉長安平靜地說道,“我們還是先講講道理吧。這具棺材我比你更有理由占有,因為它的原主人…是我,是我那個什么…那誰…”

  “是你的那誰?”秦雅南有些緊張起來,劉長安一定要把這具棺材留在身邊,難道是因為里邊是葉巳瑾?

  “是他的祖宗奶奶!”

  一個柔軟的女聲帶著驚栗的笑聲響了起來。

  克里克抬起腿來,一腳就把那機器人的腦袋踢到了遠處,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聽到落水的聲音。

  “我不想講道理了。”劉長安皺了皺眉,“你是自己跳進陰河里讓水獸吃了,還是讓自己喂的蝙蝠吃了?”

  秦雅南感覺有些可惜,克里克畢竟是科學巨匠,人類難得的瑰寶,可是沒有辦法啊,劉長安要這么做,自己總不能拆他的臺吧,所謂夫唱婦隨…不對,所謂長者有命,不敢不從。

  聽到劉長安重復自己原來的話,克里克大笑起來,笑聲仿佛有形的波紋一圈圈地散發出來,然后便是轟隆隆的回聲一陣陣地擴散出去,遠處的水聲激蕩,好像有什么蟄伏的水獸被驚醒,正在怒攪陰河。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改頭換臉,又恢復青春的?又或者你只是從長輩那里聽到了當年我和劉教授的交集?”克里克的笑聲止歇,他抬了抬手,似乎那陰河里的水獸就得到了指令似的被安撫了下來,不再有震天的水聲從遠處的深淵傳來。

  “你呢?”劉長安沒有回答。

  “我比沃森年長12歲,當我在等待死去的時候,我想了許多,我在想如果沒有沃森,我能否獨立發現DNA雙螺旋結構,我們在《自然》雜志上發表的那篇核酸的分子結構DNA的一種可能結構的論文,后來頭提出了中心法則,奠定了分子遺傳學的基礎,我和英格冉姆發現了遺傳物質在決定蛋白質特性上的作用…我被人稱為分子生物學之父,卻對自己體內的腫瘤無可奈何,是不是十分諷刺?”克里克嘴角微翹,“這時候我遇見了卡恩斯坦夫人。”

  “剛才那個機器人說的卡恩斯坦夫人,真的存在啊。”秦雅南微微驚嘆。

  “卡恩斯坦夫人當然存在,她賦予我再一次的生命,給了我夢寐以求的優秀同事一起工作,她讓我領悟到了生命研究的新方向,我們不必追求生命的本源,而應該探討生命能夠進化的極限,例如…永生。”克里克的眼神里顯露出一種狂熱,毫無疑問他十分崇拜或者說仰慕這位卡恩斯坦夫人。

  “你們實現了永生?”

  “永生哪有那么容易實現…這是我們追求的終極目標,但是現在我們的實驗重點是進化和改造。”克里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步步地走近了劉長安和秦雅南。

  “那你們需要這具棺材干什么,它對卡恩斯坦夫人有什么意義?”劉長安很好奇這個問題。

  “這具棺材…也許藏著永生的秘密。”克里克說完,已經走到了劉長安身側不遠處的一片鐘乳石林旁。

  那邊到處都是鐘乳石,濕潤清新,有的像玉柱從頂垂直到地,高出有像云雨倒懸空中,又像白浪滔滔,波涌連天,真是氣象萬千,蔚為奇觀。

  克里克突然就抱住了一根長柱鐘乳石,橫抱折斷。

  “這么一大根,人家至少得長幾十萬年甚至上百萬年。”劉長安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秦雅南提著丟到了遠處一方石臺上。

  秦雅南驚呼著落地,卻發現自己站的穩穩的,果然就像劉長安砸暈竹君棠也不會讓竹君棠真的受傷,劉長安對力道的把握十分奇妙而精準。

  克里克抱著那根鐘乳石橫掃過來,狠狠地砸向劉長安。

  鐘乳石柱帶著濕潤的水汽和呼嘯的風聲,“啪”的一聲落在劉長安伸出的右手上。

  鐘乳石的手感猶如死去的美人,滑膩而冰涼。

  劉長安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雙手抱住了鐘乳石柱。

  克里克用力搶奪,卻發現紋絲不動,突然發現腳下凌空,劉長安竟然將那只巨大的鐘乳石柱豎直舉了起來。

  克里克連帶著被高高舉起,他松開了石柱,雙腳一蹬,遠遠地落在地面上。

  劉長安把那鐘乳石柱又倒過來,抱著安安穩穩地放置在原來的地方,用幾個小石子墊了墊底部,穩當了石柱。

  “你到底是什么人?沒有可能存在自然異變的強化人。”克里克一步步退后,緊盯著劉長安。

  “我是血祖啊。”劉長安跳了起來,在空中一拳砸了下來。

  一群蝙蝠猶如一陣黑色的云,忽然聚集在了克里克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蝙蝠墻,伴隨著那顫動的翅膀,細小的眼睛和老鼠身子,密密麻麻的蠕動著,劉長安的拳頭砸在上面,頓時感覺到仿佛砸在一片充滿彈性的網上。

  只是劉長安的力量極大,帶著這不少于上千只的蝙蝠形成的織網,依然砸中了克里克的胸膛。

  克里克的胸膛凹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落在那些蝙蝠身上,除了一部分被砸死的蝙蝠,其他蝙蝠竟然好似被刺激到了似的,拼命地擁擠過來,吸食著克里克突出來的鮮血。

  那貪婪的老鼠頭,擁擠在一起蠕動,漸漸地竟然有蝙蝠按捺不住地湊到了克里克的嘴唇和胸口,敲打啃噬著克里克的身軀。

  空中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響和風聲,劉長安抬頭一看,原來整個溶洞頂端的黑暗處竟然都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蝙蝠,這飛出去能夠遮天蔽日的蝙蝠似乎都被克里克的鮮血吸引了過來。

  “到處都是蝙蝠!”秦雅南也發現了,她本來就在更高處,拼命拍打著湊過來的蝙蝠,對于她來說,如果遇見成群的虎狼,最多臉色發白而已,但是這些形容丑陋的小東西,卻讓秦雅南渾身汗毛倒豎。

  她聽見劉長安發出了嘯叫聲,聲音漸漸地揚高,幾乎要刺穿秦雅南耳膜的時候,卻在一瞬間消聲,琢磨不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與此同時,頭頂的蝙蝠開始行動異常,一只只掙扎著,拍打著翅膀,然后仿佛黑色的鵝毛大雪花,一團一團,鋪天蓋地掉落了下來。

  好一會兒,這些蝙蝠才跌跌撞撞地四散飛逃或者摔在地上搖動著翅膀掙扎著無法再飛到空中,眼前終于清靜下來。

  劉長安把克里克從蝙蝠堆里撿了出來,人類總是想制造出超自然進化的生物來,幾乎每一次都會被反噬。

  可這樣的實驗并非毫無意義或者說毫無必要。

  人類本身就是在同時代的許多人覺得毫無意義和毫無必要的探索中進步。

  劉長安提起克里克,看著那張九十年代見過的臉龐。

  “我希望見到卡恩斯坦夫人,又或者別的什么幕后的東西,你幫我捎個信,可以嗎?”劉長安語氣溫和,他本來就沒有對克里克充滿著什么厭惡或者反感的情緒。

  人類的種種行為,絕大多數時候都和螞蟻一樣,庸庸擾擾,忙忙碌碌,沒有人會在看著螞蟻的行為時生出太多情緒。

  克里克沒有說什么,只是目光復雜地看著劉長安,相比較起自己,劉長安似乎進化的更強大,他的背后又是什么組織?能夠制造出劉長安這樣的強化人,只怕卡恩斯坦夫人也是知道的,但是那位夫人并沒有透露相關的信息給他。

  克里克想起了那位夫人絕美的容顏…他沒有見過她的真容,但是她已經在他的腦海里美艷絕倫,這么多年來,他甚至沒有想去探望過自己的家人,一方面是保密要求,死而復活再年輕化太驚世駭俗,另一方面卻是仿佛中了她的毒,再也沒有其他的情感需求。

  “我可以等…我也不在意你們現在表現出的進攻性和仿佛上位者行使法則一般的辦事風格。你們終歸塵土,而永生歸我。”劉長安說完,把克里克丟進了前方的深淵之中。

  許久之后,落水的聲音遙遙傳來,然后一陣翻江倒海的水聲拍打,浪激山穴,狂風帶著水汽呼嘯涌上來,又如紛紛碎雨飄落。

  劉長安去把秦雅南接了下來。

  秦雅南緊緊地抓著劉長安的手,跟在他身后,因為這一片幾乎密密麻麻的都說是蝙蝠,堆了厚厚的一層。

  “我聽到你們說的了,但是你好像把克里克教授丟到陰河里去了…后來還有什么東西在水里的感覺。”秦雅南喘息著問道,她有些緊張,剛才她才意識到萬一劉長安出事了怎么辦?其實在走進這個山洞后,她都一直懵懂地認為劉長安是無敵的,畢竟他的能力實在太強大。

  “你覺得這樣他就沒辦法傳話了?”

  “嗯嗯。”秦雅南扯著劉長安的手用力搖了搖,終于讓呼吸順氣了一些。

  “我認為他指揮蝙蝠把棺材抬了上來,這就意味著他有了指揮這些動物的能力,陰河里的水獸哪有那么容易遇見?普通人逛溶洞,億分之一遇見的幾率都沒有,而他卻想要把我們喂水獸,這說明水獸確實就在這里…這是巧合嗎?肯定不是,只能說是他調遣了水獸來到這里…我的判斷是,他原計劃就是打算用水獸運走這具棺材,這是無法追蹤的路徑。”

  “看來這些人滲透的很深啊,把我們很多地方的水文地理都測繪探索的清清楚楚。”秦雅南有些惱火地說道,畢竟這可是湘南,父親治下的地域。

  “不用太在意,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獲得了超越普通人的能力和生理活力以后,往往就會產生一種自己超越國家民族和種族的優越感,認為普通人類社會構成中的種種概念對自己毫無意義,他們會試圖掌控任何地域的數據,地球在他們眼里只需要經緯度,不需要國界的定位。”

  “那你呢?”秦雅南脫口而出,她可不一樣,她對自己的國家具備十分強烈的歸屬感和驕傲。

  “我也一樣…只是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見一些可愛的小動物,就和它們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看護著它們,再后來這些小動物的后代還是很可愛,于是我又繼續呆在這里,慢慢的到后來遇見一些可愛的人,喜歡的人,愿意聽取他們愿望的人,便延續了這種習慣,到處轉悠之后又回到這里。”劉長安笑了笑,“只是太久遠的記憶或者把情緒都抽離了,只剩下單純的畫面,便會變得沒那么在意了…但是現在這些年又出現了我喜歡的人,而我又在這片土地上磨磨蹭蹭地生活了很多年,難免便會有一種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對比起來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你說的什么啊?”秦雅南嗔怪于他說的前半段莫名其妙,后半段卻讓人心跳,不知道他說的“喜歡的人”里包不包括自己…大概只是安暖吧。

  “沒什么。”劉長安抽出了自己的手,雙手拍了拍,有點兒嫌棄,“你的手心怎么這么濕漉漉的,都是汗吧。我的意思是,就像子清讓我照顧你,如果你將來讓我照顧你的子子孫孫,那么我就繼續看護個幾百年也沒什么問題。”

  “我…我還能生小孩嗎?”秦雅南終于忍不住問出這個一直在琢磨但是無從得知答案的問題。

  “對哦?”劉長安可沒有想過這個,停住了腳步。

  “對什么對?”秦雅南緊張起來。

  “沒什么,你將來找個人試試就知道了,我現在怎么知道?”劉長安擺了擺手,繼續往前走。

  “試你個頭啊!這種事也能試試?”秦雅南捶了劉長安的肩膀一下。

  秦雅南其實對于這個問題雖然擔心但是并不迫切,聽著劉長安毫不在乎的回答,嘴角悄悄翹起一個弧度,找個人試試?馬未名什么下場你知我知,真有個人來找秦雅南試試,只怕還沒等試出什么來,人已經被你殺了吧?

  劉長安沒有再和秦雅南繼續這個話題,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他也不可能和秦雅南試一試,更給不了她別的建議和答案。

  他來到了地宮深處,那里的地面格外干凈,周圍垂死的蝙蝠似乎都在掙扎著遠離那具棺材。

  沒有被克里克控制的蝙蝠,似乎回歸到了懷著敬畏本能的生物,遠離著那具散發出冰冷氣息的棺材。

  “對了,原來你說棺材里的是你的誰?”秦雅南又問道。

  “我是他的媽媽。”

  棺材里帶著水汽一般清新的少女稚音傳了出來。

  劉長安抱起棺材就打算把上官澹澹丟到陰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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