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回到家時,反倒是比平常更晚一些的時候。
“暖暖,你媽媽今天得了學校舉辦的傳統風尚最佳氣質,最佳形體,最佳才藝三個獎,真是厲害得緊。”
在樓下就遇到了樓里對門的凌教授,凌教授今年還不到四十,身材保養的很好…當然,這只是相對于絕大多數同齡人來說,而不是包括柳月望。
柳月望比凌教授更年輕一些,她是安暖的母親。
“那是因為這次比賽不是阿姨你擅長的領域,講究傳統嘛…要是舞蹈才藝比賽,不限制傳統兩個字,阿姨你的肚皮舞就能征服所有評委了。”安暖笑著說道,倒也不算太夸張,她和母親都和凌教授學過肚皮舞。
在家里跳著好玩而已,在城市里的街坊鄰居,除卻那些老街老巷,就屬這種學校家屬集資小區的鄰里關系最能保持傳統的往來了,都是在一個單位工作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同事,和新建的那些商品小區的鄰里關系是截然不同的。
凌教授很受用,拍了拍安暖的肩膀,“快高考了,要注意放松啊,放松的時候就跳跳舞,聽聽音樂,來阿姨家里玩玩。”
“好的呀!”安暖聲音十分嬌柔,挽著凌教授的手臂一起上樓。
“丫頭腿真長。”凌教授羨慕地打量著安暖,“我要有這么個女兒就好了,芝芝的腿感覺還沒你的一半長。”
“哪有這么夸張,芝芝要聽著了,非得把我打截肢不可。”安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凌芝是凌教授的女兒,就住對門,兩個女孩子年齡相近,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關系也是挺好的。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凌教授連忙說道。
安暖開門,凌教授便瞧著柳月望坐在沙發上,依然穿著上午比賽時的旗袍,三十六歲的婦人,有著溫婉如少女的氣質,讓人羨慕不已,那淺淺的眉眼和柔和的嘴角,總容易讓人想起“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這句詩來。
“還臭美呢?”柳月望正在看手機,臉上的笑容羞澀中有些許安靜的甜蜜,凌教授打了個招呼。
柳月望轉過頭來,站了起來,嗔道:“說什么呢,快回去給你家芝芝做飯,剛在我這里吃了個冰激凌,嚷嚷著餓呢。”
“胖不死她…”凌教授罵著,轉身去開自己家門了。
安暖關上門,順便換了鞋,脫了運動褲和外套上衣,就準備往浴室里走去,家里只有母女二人,能夠穿著清涼的時候,總不需要顧忌太多。
柳月望皺起了眉頭,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安暖,“不是讓你今天早點回家嗎?”
“多練了一會兒排球,忘記時間了。”成長所能夠自然而然的掌握的技巧便是說謊,安暖臉不紅心不跳,神情自然,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是和劉長安站在天橋上聊天耽誤了時間。
“坐下,我有話和你說。”柳月望敲了敲茶幾。
安暖早有心理準備,不慌不慌地坐了過去,她所在意的是自己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媽媽臉上流露著那種羞澀而甜蜜的笑容,讓人想起了戀愛中的女人。
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看著手機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一定是心上人發來了讓她臉紅心跳的信息。
女人嘛,談戀愛時的征兆都差不多,不管她是十八歲還是三十六歲。
可也說不準,就一個表情而已,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安暖坐了下來,看到柳月望又拿起了手機,似乎沒有回她信息,有些索然無味地把手機放在大腿上,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后才再次嚴肅地看著安暖。
“你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柳月望看著女兒的臉蛋,仿佛看著十八年前的自己,強大的基因傳遞讓兩個人的容顏極其相似,只是安暖有著少女的氣息。
“沒有。”安暖嘻嘻笑,“媽,你這旗袍真好看,好顯身材,今天一定把全校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不對,女人也一樣。”
柳月望確實身材很好,自信的女人才敢穿旗袍。
“我要說的是你和你們班上劉長安的事情。”柳月望有些無奈,看了一眼手機后終于放下了,聚精會神地盯著安暖,“快要高考了,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應該怎么處理。”
安暖也認真起來,同樣雙手抱在胸前。
“我和劉長安只是朋友,他那天是把誤會說明白。”安暖當然不會按照劉長安告訴她的那種說法來埋汰劉長安。
“可是我看他好像真的喜歡你,媽是過來人,提起自己喜歡的人時,是什么語氣,是什么樣的表現,媽還是看得出來的。”
安暖搖了搖頭,摟住了柳月望的脖子,“媽,你算什么過來人?作為長輩,有些事情自己不擅長,就不要裝模作樣了。”
柳月望瞪著安暖,又白了她一眼,生氣地按著胸口。
“我剛才看到你在玩手機,和哪位叔叔聊的那么開心呢?真遇到喜歡的,可是得讓我把關哦。”安暖趁機試探著問道。
“什么啊?一個網友而已。”柳月望拍了安暖的后背一下,“去,洗澡去。”
安暖嘻嘻笑著,作為獨生女,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很多事情都是糊弄糊弄就過去了的。
走到浴室里,安暖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網友?網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