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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嗜戰盟第二近的食堂內,一個眉清目秀的光頭坐在椅子上大吃特吃。
這個光頭,自然便是精英榜的榜首,據說能以一人抵抗數位核心學員圍毆的宗明玉了。
也是楚天此次挑戰的終極目標,嗜戰盟正在火急火燎搜尋來應戰的宗明玉。
一般來說,一個桌子,可以供三四位學員同坐,但宗明玉桌子上,只有他一個人大咧咧的坐在那兒。
并不是他的樣貌有多么兇神惡煞,又有多么丑陋,事實上,誠如某些議論者所說,他的相貌是英俊的,態度是和藹可親的,只是桌上擺滿了各式飯食,旁人即便想把飯菜擱上去,也難找到空地方。
何況,就算能勉強找到邊角處把飯菜擱上去,也會被他那駭人的吃相嚇跑。
只見他左手端盤子,又是拿筷子,筷落如暴雨,幾個呼吸間,便將一盤吃了個干凈,然后在旁邊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把空盤子隨手丟到桌子上,又端起另一盤。
之前的盤子在桌上搖搖晃晃,不待徹底穩下來,下一盤也已清空,而后又開始了第三盤。
所有盤子清空后,然后雙眼又望向居中的一大盆玉米糊,然后雙手端起盆子,放在嘴邊,作鯨吞狀,一口口的把玉米糊吞入腹中,每個呼吸,玉米糊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一大截。
附近桌子的學員們都側目而視,眼中紛紛露出一抹驚嘆。
原來宗學長非但實力驚人,連著分量也是異常的驚人。
甚至都可以說是驚悚了。
這盛玉米糊粥的盆子極大,乃是宗明玉專門定做的,他天天在這吃飯,做菜的師傅都知道他食量驚人了,即便以他鯨吞般的速度,要喝完也要花一段時間。
當宗明玉舉起盆子時,卻有一道瘦削身影出現在食堂門口,正是嗜戰盟過來搜尋的人,他一見宗明玉在,臉上露出狂喜之色,身子閃爍幾下,靈動地避過了來來往往端著飯菜走動的學員,來到宗明玉面前。
“宗學長,你怎么在這,盟里的人都在找你。”身影瘦小的,來自嗜戰盟的精英學員張輝連聲對宗明玉說。
宗明玉像沒看到他一樣,繼續一副饞死鬼的模樣,對雙手捧著的那盆玉米糊大喝特喝。
玉米糊香啊,非常的香啊。
雖然他是和尚,不能吃葷,但這盆玉米糊乃是他最鐘愛的美味之一,香噴噴的,粘糊糊的,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一日三盆玉米糊,不辭常作靈武人。
“宗學長,楚天一個新生竟然敢挑戰你,這不僅是蔑視你,也是對我嗜戰盟的極大蔑視,咱們得給他一個教訓。”張輝面露憤慨的說。
“宗學長,你應該也看過了,楚天擊敗了宮羽學長,當然,宮學長縱然厲害,卻也不能與你相比。”
“宗學長,楚天此子膨脹了,是時候制裁他一下了。”張輝急聲道。
“哎呀,你怎么還在喝粥啊,急煞我也。”張輝急切道,忍不住伸手把尚未喝完的玉米粥搶在手中。
宗明玉緩緩起身抬頭,在頭顱抬起的一瞬間,氣質陡然大變,那張平時眉清目秀,和藹可親的臉,不知為何,現在看來竟是顯得無比森然,無比恐怖的氣息升騰而起,威壓蔓延開來,很快就擴張到整個食堂。
整個食堂的地面都是微微一晃起來。
一個個盤子滑落地面,在地上摔成粉碎。
霎時間,風和日麗變成暴雨之前。
讓人仿佛置身于陰暗的天空下。
讓人猶如身處恐怖的地獄之中。
宗明玉臉上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陰沉,雙眼猶如會發光一般,仿佛來自地獄的鬼火。
那鬼火來自地獄,越來越近,越來越亮,給人以無比的威懾而恐怖,讓身處食堂的學院都像炸了毛的貓似的,惶惶不可終日。
張輝原本身子不矮,沒比宗明玉抵多少,但感覺上,卻好像比對方低了不知多少倍,充其量直到其膝蓋一般,縱然他是名列榜上的精英學員,也是雙腿打顫,臉色是被嚇到一般的發白。
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宗學長。”張輝堂堂七尺大漢,此時卻如一個小媳婦般,無比怯弱的說道。
他驚駭欲絕,感到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把粥還給我。”宗明玉雙眼盯著他手里的盆子,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給…給…”張輝牙齒都在打顫,端在盆子邊緣的雙手也顫顫巍巍,似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盆子隨時都要被摔碎的風險。
宗明玉見了,原本陰沉的臉上,竟然違犯常理的露出一抹和顏悅色,和藹的道:“手端穩一點,小心一些,千萬別弄撒了,乖。”
張輝緊張的牙齒格格作響,簡直都要哭出來了,不說還好,一說他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了。
所幸宗明玉也始終注意著他手里的粥,不等他把盆子摔壞,就主動伸雙手接過,他小心翼翼,如獲至寶的噴到嘴邊,繼續咕咚咕咚起來,嘴角浮現出一抹欣悅的弧度,表情是異常的滿足。
就好像離家三年的慈父,陡然返家將掌上明珠捧在手心一般。
張輝卻不敢再催他了,逃也似的離開食堂,到食堂外面,才想起來向盟里某高層傳遞訊息。
傳遞罷,他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待在食堂之外,視線仿佛能穿透墻壁落在宗明玉身上。
他與宗學長平時打交道,只覺和藹可親,身為精英榜榜首,卻沒有一點架子,不料被奪了食盆,卻變得那般可怕。
他好歹也是能名列精英榜上的人,雖然排名偏后,卻也沒料到會被壓迫成那個樣子,他懷疑若晚把食盆歸懷幾秒,他都有被壓迫到跪下的危險。
“宗學長好可怕。”張輝臉上仍有余悸。
食堂內學員們也受了驚,尤其是附近幾個餐桌的學員,就算宗明玉奪回食盆后,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模樣,大家都是臉色驚駭的端起飯菜,悄然遠離他。
這個宗學長,還真是個怪物啊。
宗明玉心滿意足地放下盆子,滿足的砸吧了下嘴巴,回味著玉米糊的余香,猶如茶香裊裊,縈繞三天三夜而不終絕似的。
“對了,張輝剛才說了什么?”宗明玉微皺眉頭,回憶片刻,才想了起來,自語道:“哦,是楚天要挑戰我,他實力尚可,說不定能帶來些樂趣,不過機會也不太大。哎,不想這個了,不算什么要緊事。”
“我寶貴的餐后甜點時間,可不能被耽誤了,今天吃點什么呢?酸的不錯,就圣女果好了。”
一念至此,他又取出一大盤圣女果來,倒是沒有狼吞虎咽,餓的很時,顧不得許多,但現在吃了那么多東西,總算稍稍果腹,就有時間戲嚼慢咽了。
圣女果這東西,比較適合慢慢品,若吃的快了,就是牛嚼牡丹,根本吃不出什么滋味來。
真正地道之饗客所不為也。
雖然他和和尚,不允許親近女色,但圣女果就是個名字,和圣女,或其他女子倒是沒有絲毫關系。
圣女果只是學名,俗名小番茄,地地道道的素齋,放到那個寺院都不算破戒。
他正一口口的品味著小番茄,張輝在食堂外面眼見一位臉色冷厲,目似鷹隼的黑衣青年疾掠過來,臉色一喜,宛如看到救世主一般,喊了聲葉哥,委屈地向其訴苦。
張輝真是一肚子苦水說不清。
他為了社團的威名,不辭勞苦來叫宗明玉,卻收到這般恐嚇。
心里是猶如小媳婦一般的委屈。
這黑衣青年可不像張輝,乃是個能鎮住場的人,即便在嗜戰盟中,也算是排得上號的猛人。
如果楚天在這里,一眼便能認出,這是剛入學院時,和楚楚一道,在大狩獵場外圍有過一面之緣的葉成。
葉成把張輝話中的抱怨自動掠去,將頭緒理清,便點了點頭,走近食堂。
張輝神色倒是安定下來。
吃一塹長一智。
能叫醒一個怪物的,可不是他這種正常人,只有另一個更恐怖的怪物才行啊。
食堂的人眼見葉成臉色不善的進入,如避瘟疫一般,紛紛避開。
如此一路坦途,他身子兩個閃爍,便來到宗明玉面前,見他將一個小番茄丟到嘴里,細嚼慢咽,如品香茗般,砸吧著嘴慢慢品味,臉色一冷,伸出手來,毫不客氣的將盛放小番茄的餐盤劈手躲過。
周圍氣氛陡然變得不一樣。
一股可怖的威壓虛空成形。
宗明玉臉色陡變,微微瞇著享受般的雙目,突然暴睜而開,雙目如炬,熊熊不息,似能燃燒空間。
“誰?誰動了我的素齋?”令食堂內學員們靈魂戰栗的聲音在虛空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