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內高層剛剛向楚天敬過酒。
楚天自要到眾高層圍坐的主桌回敬。
他原本不喜這類應酬,但這是他第一天回來,若不這么做,讓旁人誤認為他進入靈武院,就忘記了族人,那就不好了。
有時,就算明知是形式,也免不了要走一走的。
何況,形式走的多了,或許也能轉換成溫情。
禮多人不怪。
形式和溫情之間,并沒有不可跨越的阻礙,某種情況下,也并非不可以互相轉換。
向楚云敬酒時,楚天仔細打量了他,雖然見面時已大致看過,但還是要仔細看看。
只見他恢復如常,離開時黑白相間的,顯老的頭發現在變得黑油油,沒有哪怕一根的白發,身體看上去也很健康。
非但如此,整個人臉上的風霜之色盡消,重新變得生機勃勃,表面看起來竟像是年輕了十歲。
楚天仔細用精神力檢查一遍,覺得與常人無礙,甚至體內生機勃勃,遠勝旁人。
“老爹,你全好了?”他面露狂喜問道。
“嗯。”楚云大咧咧地點頭。
楚天仔細感應之下,覺得不對,因為楚云的修為還維持在化罡境層次,如果真的全部恢復,沒有必要這樣子,因為他原本應該是凝丹境層次。
“那你的修為?”他連問道。
楚云見瞞不住了,只得如實道:“乾神族送藥的強者幫我治療時,曾說我病因未徹除,不能盡興爆發實力,不過你放心好了,他說我服用了這些藥物,起碼能活好幾百年呢。”
聽暫無后顧之憂,楚天方稍稍放下心來,溝通體內的老狐貍道:“老祖,這是”
“開始就說了,玄龜仙涎只能延長壽命,要除病根,還得靠你自己,不說了,你修成溯源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現在在裂巖城這片地帶,根本沒人去惹你爹,他不會有爆發實力的機會的。”老狐貍答道。
“原來還要靠溯源瞳,我一定要早日修成此術。”楚天心里暗下決心。
楚天敬酒時,大家都在探知靜雪的情況,靜雪便沿用楚天剛才的說法,說是同學,楚娟臉上更是清清楚楚地寫著“我不相信”、“騙鬼呢”這樣的話。
她不似旁人那般拘謹,拉著靜雪嘰嘰喳喳說話,她說得多,靜雪說的少點,但兩人的談論頗為愉悅,因為她們都愛養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每一句就好的跟親姐妹一樣。
楚天敬完酒,回到自己桌邊,卻見楚娟拉著靜雪玉手,雙目亮晶晶地盯著其上雪白晶瑩的肌膚,用纖纖玉指輕輕地捏著后者的肌膚,一臉的垂涎,沖她低語道:“小靜啊,你的皮膚好好哦,真是羨慕死我了,你用的什么脂粉,怎么做護膚美白的?”
靜雪見她一臉垂涎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倒不是她刻意藏私,而是她從來不用對方說的那種東西,但直說出來似乎也不怎么合適。
這時楚天剛好回到座位上,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再說什么呢?”
“我們在說”靜雪輕聲回答。
但只說了一半,卻被楚娟打斷,接話道:“我在對她說啊,小靜的手為何這么白這么軟這么嫩啊,小天啊,你想不想捏一下呢,手感好得很,你做出這么正經的表情也是騙不了我的,你心里一定偷偷地想摸。”
“可是卻不能,但我就不一樣了,我不但可以摸,還可以摸好多次,不但可以摸手,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哦。不但可以摸一次,更多次也是可以的哦。”
一面說,她一面壞笑著在靜雪身上摸來摸去。
剛開始,楚天心想,我羨慕你個鬼,小靜的小手嘛,我又不是沒拉過。
這么想著,他心里便漸漸浮現出一股驕傲來。
旋即又見了鬼般的想,我這是在驕傲什么?
這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
我一定是被楚娟這個瘋丫頭給傳染了。
但很快他一點也不驕傲了,并不是幡然悔悟,而是他真的開始羨慕楚娟了,楚娟格格笑著,幾乎把靜雪摸了一遍,靜雪有點受不住,直接栽倒地面上。
雖說這種事楚天也不是沒做過,但只有一次,還是心無邪念替靜雪療傷時做的,也遠遠沒有這么肆無忌憚,自然會羨慕楚娟。
楚天羨慕嫉妒恨,額前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忍了又忍才沒掀桌子,心里一直在告誡自己。
她是女的,她是女的,她是女的。
只是,心里這酸溜溜的東西是什么?
她是女的,我吃的哪門子醋。
靜雪原本矜持,但她發現這份矜持在楚娟這種人面前根本不實用,便放開矜持,從地上起來,也把玉手在楚娟身上學著后者的樣子亂摸起來。
到后來,演變成她們兩個一面互相胳肢,一面格格的笑。
楚毅想擺出兄長架子,咳嗽了一聲,沒用,咳嗽了好幾聲,楚娟依然無視他,根本不停下。
所幸,楚娟一向忌憚的父親也坐在附近,也過來這邊,走向女兒楚娟的身后,重重地咳嗽一聲,楚娟一面戰斗,一面向楚毅怒目而視。
“楚毅,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嗓子不舒服。”她嬌聲斥道,手也不閑著,說話時玉手還反擊了正趁機偷襲的靜雪兩下。
楚毅眼神憐憫,露出個你完蛋了的表情,用手指了指她身后。
楚娟感到不妙,便顧不得再胡鬧,連側過身來,看到一位臉色方正,一看就很刻板的中年,那中年正皺眉看著他,滿臉不悅,臉上的神色,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
此人她無比的熟悉。
因為是她爸,她當然熟悉。
“父親大人,我在跟她鬧著玩呢。”楚娟低垂螓首,乖巧地跟見了嚴厲老師的小學生似的。
那中年也知這是公共場合,不便發作,只是不帶表情地說:“靜小姐遠來是客,有你這么接待客人的嗎?”
“我錯了。”
那中年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真是古板,明明就沒多大,像個老頭子一樣。”楚娟嘀咕了句。
他爸身子一個踉蹌,陰云布滿他臉面,顯然聽到了,緩緩側過身來。
“父親大人,我錯了。”楚娟不待他說話,便連勝求饒。
家中她誰都不怕,就怕她堪稱慘無人道的父親大人。
中年倒是沒有發作,不由分說地道:“明天起你跟我一起修行,不突破蘊氣境絕不準出來。”
“可是,我還想”楚娟還想找靜雪玩。
她有個計劃,既然無法討厭靜雪,就多找后者玩,減少楚和靜雪接觸的時間,或橫在兩人之間做電燈泡,這樣也算間接幫到她的好閨蜜楚楚了。
這可以稱作曲線救國。
她能為楚楚做的,恐怕只有這么多了。
“沒有什么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你不來我親自動手抓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自覺點。”中年不容反駁地說。
他修為是蘊氣后期,對付一個還沒踏入蘊氣境的女兒自然沒有問題。
“是。”楚娟垂頭喪氣地道,原本是水靈靈的一姑娘,竟像突然變成一個閹了的茄子,無精打采的。
楚娟的父親大人滿意地離開。
楚天倒是不知,這句話讓他逃過了一劫。
楚天又向楚娟問起小月的事,楚娟原本和小月相處的不錯,應該有很多話說,但她即將面臨陪父苦修的厄運,有氣無力,不愿多說,只是病懨懨地道:“你回來的日子,我讓她回去幫忙,見了面你自己問她。”
楚天很想念小月,宴席結束后,第一時間引靜雪返還自己的院落。
每走近院落一點,楚天心情便激動一分,腳步更迅疾一分。
這樣行走,速度自然幾塊。
很快,一個無比熟悉的院落出現在他們面前,遠遠便能看到那顆熟悉的比院墻還高許多的巨大的梧桐樹。
他們快接近時,洞開的院門中,一道苗條的身影快步走出,看到楚天的面孔,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叫了聲少爺,便小跑著過來。
楚天也是有點激動。
久違了啊,小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