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了鬼了!”
“你確定這兩個人沒有去天外?”
“千真萬確,我一直跟在后面,還能騙你們兩個不成?”
青鱗、血影、魔羅三人聚在了一起,青鱗、血影滿腹疑惑,魔羅則是一臉尷尬。
三人所處位置離著神火城不過是五萬里的距離,這片山巒所處范圍屬于神火宗地盤,三人都熟悉,可任三人始盡手段,也沒有發現半絲異常,而據魔羅所言,方才,魔羅隱匿行藏追蹤那兩名惡名遠揚的金仙散修聶金樓與暢颮時,這二人突然間就在這片山巒中憑空消失不見。
魔羅當時跟在二者身后數千里,一直用一縷靈覺悄然鎖定御空而行的二人,當二人突然消失時,魔羅第一時間有發現,卻因為距離遠,沒能用肉眼觀察到二者如何消失,可魔羅能確定的是,二者并沒有使用遠距離傳送符篆或特殊的傳送法器,因為附近沒有空間波動生出,二者就這么在空中突然間憑空不見了,附近并沒有撕裂天幕的動靜,依魔羅判斷,二者應該是發現了他的追蹤,施展了什么隱身法術,或者是悄然躲在了某處,想避開他的追蹤。
因著神火城法會的原因,神火城中億萬眾仙從四面八方而來,經過這片區域者不計其數,這片山巒中早就沒有了靈智大開的猛獸、妖獸留存,活著的生靈不少,卻多少普通山野獸類。
魔羅考慮過這兩名金仙有可能變身為兩只野獸,可細細搜索之下,附近的山豬、野兔、山雞、鹿、羊等獸類禽類雖有不少,卻并沒有什么表現異常的生靈,隨著魔羅一道強大靈覺降下,方圓近萬里之地的活物直接被壓爆了神魂,紛紛倒地而斃,沒有一只顯得異常。
魔羅苦尋了至少小半個時辰,沒能發現任何異常,在這小半個時辰之內,那聶、暢二人也始終未現身,附近也沒有其它任何修者經過,不得已,魔羅這才傳訊血影,把血影、青鱗給請來相助。
可現在,三者把周邊數萬里搜了多遍,依然是一無所獲,滿地暴亡的生靈禽獸無一復活過來,聶、暢二者不見其蹤。
“再試試,這二人肯對有鬼,不能就這么讓他們溜掉!”
青鱗沉吟了片刻后說道,大袖一揮,身周突然間狂風大作,地面更是陣陣顫抖,詭異的是,這狂風并不往高處吹,只是貼著地面一丈左右的距離,以青鱗為中心,如海浪如怒濤般沖著四周飛卷,隨著狂風出現的,還有濃郁之極的土靈力,一道道一股股土靈力從地底鉆出,扭曲變幻著化作一枚枚半尺長的土黃色小劍,在狂風中穿梭、交織、對斬。
轟鳴聲大作,地面上的雜草、枯枝、野獸尸體,大小石塊,一棵棵粗細不一的樹木,在狂風刮過劍光斬過之時,紛紛崩碎,被卷入狂風,化作齏粉。
“浪濤”席卷,沖著四周飛速擴散,轟隆隆的沉悶巨響夾雜著咻咻的破空聲,百丈、千丈、萬丈、百里、千里…
從遠處望去,一股股狂風如同一條條土黃色巨龍在地面上奔突翻滾,山崩地裂,聲勢驚人。
眼下三人所站位置,正是聶、暢二者消失之地,青鱗這般施法,自然還是要逼二者現身,以這狂風劍影蘊含的巨力,別說是金仙修士,即便是大羅金仙在這般操作之下,也無從遁形。
青鱗在施法,心思放在了狂風劍影中,此刻,但凡有生靈在狂風中出現,他肯定是第一時間察覺,
而魔羅、血影也沒有閑著,靈覺全開,一個觀察著空中的動靜,一個警惕地為三者護法,聶、暢二人能在魔羅的眼皮底下憑空消失,這本事,血影都沒有,這二人還真的是不簡單,說不定就是大羅金仙所扮。
如此天翻地覆般的動靜,自然也引來了神火城方向的關注,一道道靈覺從神火城方向飛來。
能在五萬里之外發現此地有動靜,并把靈覺探來,靈覺的主人自然也不會是弱者,至少也要是天仙以上的境界,青鱗、魔羅、血影三者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各自祭出護體靈光,化作一個厚厚的護身光罩,一道道靈覺從遠處飛來,只能發現這里有三名修者在“翻土耕地”,卻無法識穿三者身份。
青鱗的動作這般大,體內透出的靈壓又這么強,分明就是一名大羅金仙在發飆,遠處發現動靜的眾仙自然是一個個生出了濃厚興趣,城外眾仙中甚至有人躍入高空,興致勃勃地扭頭沖這個方向觀望,而更多的人,則是默默地分出一縷靈覺悄悄地觀察著此處動靜,畢竟,問仙圣山之巔,李魚的金身法相還在,經還沒講完,比起遠處的熱鬧,李魚的講經更吸引人。
城外眾仙的動靜吸引了城內之人,不少強者紛紛探出靈覺查探,最后,問仙學宮中的眾仙亦被驚動,就連青帝、伏魔真人等一眾大羅亦是好奇地紛紛放出靈覺去探查。
觀察了一陣子后,有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大多數人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那三名施法者為何會在此時跑到荒郊野外去耕地去發飆,難道李魚講的經不香?
更多的人則是疑惑和好奇三者的身份。
不過,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疑惑去好奇,青鱗的施法僅僅是持續了不足二刻鐘就結束了,隨后,停止了施法的青鱗大袖一揮,騰空而起,一掌破開天幕,縱身去了天外,魔羅、血影二者化作兩道流光,緊隨其后躍入了天外。
一道道靈覺紛紛轉向,望向了天幕上那個巨大的掌形窟窿,紛紛把靈覺探出天外,想要看看這三人去天外干嘛,只可惜,這三人的動作太快,到了天外后片刻間的功夫已是失去了蹤影,而天幕上的掌形窟窿也很快恢復了正常。
轟隆隆的巨響消失了,地動山搖消失了,這方圓萬里,原本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巒谷地,此刻竟是生生變成了沙漠,不見有生靈活動,無數飛禽走獸巨木蛇蟲盡化灰燼,山峰不知道多少座,而附近未被狂風刮過之地的生靈,則嚇得是四散鼠竄。
“符元兄,這是什么意思呢?”
“清虛道友,可識得城外的那三位道友?”
“郭賢弟,這是怎么回事呢?”
問仙學宮之內,一眾大羅金仙忍不住沖著符元仙翁、清虛上人、郭燃三者發問,就連青帝、伏魔真人、丹圣也是頻頻把目光望向神火宗眾仙,想要問個究竟。
距離遠,城中又有陣法影響,一眾金仙、天仙也許看不穿魔羅、血影二者的實力,可一眾大羅金仙卻還是能看出二者皆有著大羅境界,三位大羅齊聚城外“耕地”,這事透著蹊蹺,難道李魚的講經不香,竟然吸引不來這三位大羅?
最關鍵的是,這問仙學宮之內已經聚集了一堆的大羅,而這場法會已經持續好幾個月,該來的似乎都來了,即便是臨時趕來,也不應該在神火城外閑逛耕地?
這三位大羅若真的對李魚的講經不感興趣,似乎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三位大羅出身神火宗,早就聽過了李魚此刻正在講的這萬源妙法訣,不稀奇,而此刻,放眼九重天各大仙門,也似乎只有神火宗有這個實力,能有三位大羅同時在外閑逛。
此刻,器尊、余元、蘇真昌、袁罡這四位神火宗大羅太上就不在這問仙學宮內,可若真是他們,他們耕地的目的是什么?
“這個…老夫也弄不懂什么狀況?”
“這三位道友…不熟悉,貧道法力不濟,看不清其真面目!”
“這三人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
眾目睽睽之下,面對眾仙的疑問,符元仙翁、清虛上人、郭燃三人卻是答不上來,解釋不了,一臉尷尬一臉懵,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在耕地,甚至分辨不出那三人乃是青鱗、魔羅、血影,青鱗他們倒是見過,卻不熟悉,至于魔羅、血影,別說是他們,就連瑤光出身的眾仙都不熟,而此刻這兩個魔頭之所以會出現在神火城,乃是因為受了李魚的指令,秘密守護神火城,符元仙翁等三人根本就不清楚此事。
看看三人的表情,再想想城外五萬里之外三人的情景,眾仙雖沒有得到答案,卻也不好再問,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間,留著私下交流。
其實,他們也能看得出,青鱗等三人似乎是在尋找什么東西,可他們同樣無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看穿青鱗等三人的身份,畢竟,不熟,對這三人了解太少。
不遠處,李魚的本體此刻正在閉目凝神,對眾仙的騷動似乎全無所覺,而在眾仙頭頂,李魚的法相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口齒張闔之間,大道之音暢響,萬源妙法訣正講到了關鍵時刻,字字珠璣。
眾仙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人敢打擾李魚,不敢讓這騷動擴大,而畢竟這萬源妙法訣真的很吸引人,很快,眾仙已是紛紛收斂心神,把心神放在了這萬源妙法訣上,不再關注城外五萬里的那方天地。
不過,伏魔真人卻是莫名地發慌,心有些亂,他已經接連數次扭頭回望身后的眾弟子,卻發現,王秀竟然一直沒有返回,他自然知道王秀不在此處的原因,雖說袖中的那塊靈玉沒有出問題,可他卻本能地有些發慌,有些擔憂,擔憂王秀出了意外。
可認真去想,城外五萬里外三人的耕地活動與王秀應該是沒有關系,王秀乃是在城內活動,不可能溜出城外,而城外的那三人若是尋王秀,王秀只怕早就被三人給拍死了。
可王秀為什么一直不回來呢?
大道之音不絕,眾仙很快就沉浸在了妙法之中,伏魔真人卻怎么也靜不下心。
直到李魚講經結束,伏魔真人也沒有看到王秀回轉。
直到三天過后,五天過后,王秀依然沒有現身,伏魔真人終于是確定王秀出了意外,可王秀神魂未滅,神火城中也沒有任何打斗,沒有關于王秀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伏魔真人明知道王秀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被神火宗給抓了,卻也沒辦法開口去找人討要。
幾番思量下,他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心中恨意滿滿,卻也只能當做沒有發生這件事情,甚至是秘令門下眾弟子,不得把此事說出去,畢竟,他也是要面子之人,王秀這個“竊經”的賊被人抓了,是沒辦法去宣揚的!
而按著安排,兩天后就是他講經說法的日子,做為此次法會的重頭戲之一,做為這場法會中僅次于青帝的講經者,人仙中排名第二的存在,他也是需要時間做些準備的,需要拿出一些干料,不能敷衍了事,否則,會被人看低的。
而在城外,那片新生的沙漠附近,一座不高也不低絲毫不引人注目的山峰之巔,魔羅隱匿形藏枯侯了五日五夜,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沒有發現有任何生靈從這片沙漠中走出,不得不死了心,滿心郁悶地離開了此地。
當日,眾仙皆以為魔羅、血影隨著青鱗去了天外,卻不知道,隨青鱗破天離開的,并非是魔羅的本體,而是魔羅悄然分出的一具純由法力組成的假身,魔羅的本體則留在了此地,秘密監控著附近,結果,并沒有見到聶金樓、暢颮出現,這二者,還真就是憑空消失不見了。
并沒有多少人關注城外這片沙漠,神火城億萬眾仙的心思皆放在了法會之上。
做為壓軸出場的伏魔真人、青帝,為眾仙貢獻了兩場精彩的演講,所傳經文,并不亞于李魚傳授之萬源妙法訣,讓億萬眾仙如癡如醉大呼過癮。
而隨著青帝授法結束,這場法會,也到了尾聲,到了該結束的時刻。
卻沒人注意到,就在青帝這一日講法之時,有兩人從那片沙漠的地底深處悄無聲息地鉆了出來,四下打探,發現并無有人關注,二者這才小心翼翼地快速地離開了這片區域,奔著遠處而去。
這二者,正是魔羅追丟了的聶金樓、暢颮,當日發現了魔羅的追蹤之后,二者當機立斷,借助一件能隱匿行藏的寶物,借著精妙的土遁之道,遁入了地底深處,在地底深處足足待了近半個月,這才探頭走出。
一路疾行,直到徹底遠離了神火城,走出了神火宗地盤,二者這才放下了心來。
二者心中明白,之所以暴露了身份,引來了魔羅、青鱗、血影的關注和追蹤,很有可能是因為二者獨占了那座小山峰,表現的有些特立獨行,可二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二者并非是純正的人仙,神火城卻是強者云集,二者生怕有人靠近后暴露了身份。
以二者的真實神通,并不畏懼人族大多數大羅金仙的,可二者也不具備碾壓人族大羅金仙的實力,不敢輕易與人動手,害怕被纏上,害怕青帝、伏魔真人、李魚這樣的人仙強者。
二者并沒有在九重天過多停留,竟是直奔八重天,奔著混亂之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