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南海、北海方向,因為人族各大宗門對海上妖族的殺戮,妖族大勢力頻頻結成大軍攻入陸地,百姓死傷慘重,東海方向卻相對風平浪靜。
至于原因,一來,李魚曾兩次率領大軍對東海高階妖族進行清剿,擊殺大批高階妖族,大片的地盤,大片的權力空白可供妖族來填充;二來,青、霸兩州眾修對海洋的開發相對“溫柔”,不像南海、北海那般粗暴。
赤血城、青州三大勢力、青州異族牢牢守住了三座海外基地,僅在周邊十萬里之內探礦挖寶,有妖族大勢力襲來,聯手反擊,并不沖深海進軍,正因如此,局勢穩定,收獲頗豐。霸州幾大勢力同樣如此。
這種細水長流的模式乃是兩州大勢力高層共同商議后確定的策略,眼下的穩定局面,得之不易,無人想去破壞,李魚同樣如此。
十年間,赤血城弟子的數量翻了一番,銀星、紫星修士的數量同樣翻了一番,此刻,這海外基地之中有烏歡、海坤坐鎮,有多達十名銀星修士和五十余名紫星修士鎮守,足以站穩腳根。
一番巡視后,李魚、青鱗駕馭穿云雕奔著內海方向而去,無法在墜星島內磨礪神通,那就找一些實力強大的四級、五級妖獸來磨礪。
沒有修士大軍拉網式清剿,僅僅這兩人一雕,不至于引起妖族的強勢反彈,至于危險,在遇到五級妖獸時,提前把魔羅、血影、墨蛟揪出來壓陣就是了。
接下來的,一場場捉對廝殺在海上展開,一只只高階妖獸成為了李魚、青鱗的刀下之鬼…
八個月后。
穿云雕載著李魚、青鱗返回了青州。
十六只五級妖獸和百余只四級妖獸的死,把李魚的功法神通推到了一個新的瓶頸,難有大的進步,再繼續誅殺下去,東海妖族勢力會陷入新一輪的大洗牌,會有大批高階妖物從深海殺出,無法確定會不會有妖獸組成聯軍殺上陸地禍及青、霸兩州百姓,也無法確定身處內陸之地的各大宗門會不會趁機殺入東海收割資源,李魚及時收手。
這海中的妖族,既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太強了會侵入青、霸兩州,太弱了,海上各大勢力發展勢頭兇猛,大肆掠奪海上資源,對青、霸兩州眾修同樣沒好處,維持一個適當的平衡,很有必要。
當然,進入深海一趟也不能只顧著打打打殺殺,混沌空間中眾修士也得出來放放風挖挖礦,先后有十二條靈脈礦進了混沌空間,混沌靈泉的面積比之前又大了幾分。
在青州巡視了一圈之后,李魚回到了赤血城。
剛剛回到洞府,屁股都沒來得及坐熱,李信和三個女人找上了門來,四人中,有三人眼淚汪汪。
“七哥呀,你可要管管李玉、李華,再不管,我家孩子可要被打死了!”
李信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個大男人,淚珠子竟是噼里啪啦往下掉。
“老七呀,打別人家的孩子就罷了,總不能連我們老李家自己的孩子也打吧?”
“七哥,你是沒看到,那是真打呀!”
“七叔,你一直教導我們,不能去欺負別人,李玉,這個…真的是該管管了!”
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著狀,三人中,一個是李青林的夫人呂娥,一個是李信的小妾,另一個,則是李銳的小妾,這四者,皆是李家長房一脈。
“這后宅之事,為何不找趙青?”
李魚打量著四人說道。
四人的樣子不像做假,也許真是李玉、李華調皮了,可情況未明,他不好發表意見。
“這個…七嫂這幾天在閉關?”
李信接過話頭,沒有停下哭泣的意思。
李魚:“鳳琳兒也在閉關?”
“那倒是沒有,不過,她說打得活該,這…這不是欺負人嗎?”
提到鳳琳兒,李信的聲音頓時高了幾分,緊跟著,竟是跺了跺腳。
李魚一陣惡寒,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訓斥道:“你如今好歹也是外事堂紫星長老了,這個樣子丟不丟人?我記得你最小的那個兒子今年應該九歲了吧,李玉不過是六歲,怎么就會挨打呢?”
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在哭鼻子,總覺得別扭,擱以前,他是不耐煩搭理李信這個李家紈绔,李信也沒資格踏入赤血峰,可最近幾年,李信突然開了竅,能夠潛下心來靜修,竟然還在一年前進階了紫星境界,讓李魚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我家孩子是比李玉大,可哪敢還手呀,若要是不小心打傷了李玉,鳳…七嫂若知道了,還不殺了我?”
李信委屈地說道。
“是啊,是啊,李玉、李華一起動的手,十幾個孩子都被打了!”
李信的小妾隨聲附和道。
“該管管了,不能有事沒事就動手,這也經不是第一次了,再這樣下去,豈不和當年的小信一樣,這樣不好!”
呂娥一臉怒容,口中言語也不客氣。
“二嬸,你這怎么又帶上我來了,我都已經改了!”
李信不樂意了,這些年來,他一直是李家的反面典型,可他有幸得高人指點,已經改了。再說了,他當年哪有李玉、李華這般霸道,欺負欺負仆從下人還行,一眾兄弟姐妹他可沒本事欺負。
“二祖母,今天過來,是說孩子的事情!”
李銳的小妾接過話頭。
“我這…說順嘴了,這個,孩子的事情也不是小事,要管好了!”
呂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轉移了話題。
同為長房一脈,可李銳和李信之間的關系,更近一步。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是誰的錯,自然會有責罰!”
李魚目光掃過四人,下了逐客令,就這么片刻間,多達十余道靈覺悄然掃過這個方向,顯然,背后還有不少人在關注著這件事情,而這一道道靈覺的主人,實力還不弱,看其方位,竟然有多道靈覺來自銀星長老的洞府處。
修士畢竟不比凡人,孩子被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按道理是沒人找上門來問罪的,何況,上的還是他李魚的門。
這些年來,他在赤血城威勢漸漲,就連一眾銀星修士面對他時也是一個個陪著小心,李信見到他更是老鼠見貓一般遠遠躲開,今天是怎么了,李信、呂娥四人的膽子竟然莫名的“壯”了起來,這事情,透著蹊蹺。
赤血城內有多座學堂,這座學堂最為特殊,學子多達二百余人,李家小輩僅是其中的少數,外姓弟子反而占多數,能踏上赤血峰,能進入這座學堂,是有硬性規定的,要么家中長輩戰功赫赫,要么家中長輩在對外征戰中戰死,要么家中長輩身居銀星、紫星長老的高位且在海外基地鎮守,那些在宗門之內擔任閑散職位的銀星、紫星長老,沒資格把后輩子孫塞進這座學堂。
十幾個孩子被打,這還真不是件小事,是要給個說法,可沒弄清楚原因之前,李魚不會妄下結論,鳳琳兒雖性子急,卻還是講理的,眼前四人的話語未必能全信。
看到李魚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李信、呂娥等四人一個個心中發怵,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崩潰,憋在肚子里的話竟是不敢再說,紛紛告退,快步離去。
這些年來,李魚積威日盛。
隨著四人的離開,遠處探來的一道道靈覺也悄然退卻。
這一下,李魚更加能確定,這件事情沒這么簡單。
抬手看看腕表,時間還早,學堂還沒有放學,緩緩放開靈覺,沖著學堂位置查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