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天魔宗銀星長老一溜小跑走在最前方,為李魚帶路,要多老實有多老實,這兩名銀星修士郭慢行曾經遠遠見過一面,皆是自恃身份喜歡擺譜端架子之人,現在,卻比孫子還要孫子。
“走吧,還愣著干什么?”
青鱗白了郭慢行一眼,催促道。
郭慢行點了點頭,抬腿跟了上去。
通過一條漫長彎曲的地道,先后踏上多處陡峭的臺階,幾人來到了地面之上。
再次見到久違的陽光,郭慢行本能地瞇起了雙眼抬頭望天,貪婪地盯著天際頭的那輪紅日看了又看,打量著四周的風景,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沒有被人關進地牢,沒有失去過自由,永遠不知道這陽光多么讓人安心和溫暖,這輕風多么讓人愜意。
突然,郭慢行瞳仁一縮,目光死死盯住了一道從遠處走來的人影。
這是一名二十出頭年紀的紅衣女子,衣衫如火,身姿妙蔓,肌膚如雪,眉目如畫,一張玉面冷艷中透著妖嬈。
女子的身前身后,有數名男女修士。
而郭慢行的目光只盯著這女子,眼中只有這女子,神情復雜。
似乎是察覺到了遠處的這道灼灼目光,女子抬頭望來,一眼看到了郭慢行,先是一愣,隨后目中卻露出了驚喜,一抹笑容浮上臉頰,這張玉面頓時如春花開放,美艷不可方物。
女子身側不遠處,蔣春的目光突然間有幾分呆滯,呼吸也為之急促了幾分,這女子,太艷麗,無論是容顏還是身段,遠非章小嫻可比,尤其是這一笑,讓人…心神狂跳。
蔣春身后的黑莽,同樣是瞪大了雙眼,目光貪婪地在女子吹彈可破的玉面之上瀏覽了一圈,隨后慌忙挪開目光,望向了遠處的李魚一行,他已經看到了青鱗,看到了李魚,哪敢在此時失態。
“六姐,是郭公子,他沒死!”
紅衣女子身后的一名翠衫少女低聲說道,一臉驚喜。
另一名紫衫中年婦人卻是神色復雜地打量著遠處的郭慢行,打量著李魚、青鱗等人,心中輕嘆了一聲。
紫衫婦人身畔的那名黑袍儒生面色陰沉,望向李魚、青鱗等人的目光中卻滿是仇恨、憤怒和無助。
而李魚一行此刻同樣看到了這群快步走來之人。
遠遠地觀望到這紅衣女子的絕色容顏,李魚不由得回頭打量了一眼郭慢行,難怪這家伙一直單身,這紅衣女子的容顏堪稱絕色,有禍國殃民的資質,世間恐怕少有女子能與其相比,有這珠玉在前,其它女子對郭慢行來說自然如土石。
“嘖嘖,你小子眼光夠毒!”
青鱗忍不住夸贊了一句郭慢行。
鐵猴子想要把目光從紅衣女子的臉上挪開,卻又有幾分不舍。
遠處的紅衣女子在片刻的停步之后,加快了腳步,直奔李魚一行所在方向而來,臉上笑意斂去,再次恢復了冷艷高傲的模樣,而目光中,似乎只有郭慢行一人,根本不在意其它人的注視。
“他們說你被人給殺了,可我不相信,我就知道,沒人能殺了你!”
紅衣女子孔雪兒快步走近郭慢行,顫聲道,臉上再次浮出了一抹笑意。
僅僅這一句話,郭慢行已明白,孔雪兒恐怕也被人關押軟禁了起來,否則的話,以她的性子,聽到自己被人殺死,肯定會去向楊劍、公輸長等人打聽消息,去做求證,不可能按捺住性子一直活在猜疑不安之中。
“哪能這么容易被人殺死呢?”
郭慢行輕嘆了一聲,柔聲道,“你受累了!”
“沒受累,他們只是軟禁了我而已!”
孔雪兒搖了搖頭,上下打量著郭慢行,嗅了嗅鼻子,秀眉微微一蹙,說道:“他們是不是把你也關了起來,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句話,郭慢行也想問一問,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口中卻說道:“這些都過去了,接下來,想必再也不會有人關押我們了!”
說罷,目光卻是望向了孔雪兒身后的黑袍儒生和紫衫婦人,神色間多了幾分寒意,張了張嘴,想沖著這二人問上幾句問什么,猶豫了片刻,卻最終沒有開口。
這二人,乃是孔雪兒的叔父和姑母,想必是知道孔無涯關押二人的原因,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孔無涯死了,李魚來了,這些人再也蹦跶不起來了。
“幸不辱命!”
蔣春沖著李魚拱手一禮。
黑莽緊隨其后沖著李魚、青鱗施了一禮。
踏入黑石城后,他二人的任務就是尋找孔雪兒,結果,孔雪兒竟被幽禁在了城中一處禁制重重之地,天魔宗中知道她消失之人并不多,接連詢問了多名天魔宗銀星、紫星長老,竟是得不到孔雪兒的丁點訊息,最后找到了孔家在黑石城中的府邸,找上了孔家嫡系之人,一番威脅利誘,甚至是當場擊殺了多人,這才找到了孔雪兒。
“辛苦了!”
李魚沖二人點頭一笑,以示嘉許,隨后,沖著青鱗使了個眼神。
青鱗目光掃過天魔宗的兩名銀星長老和黑袍儒生、紫衫婦人,神色一冷:“爾等還待在這里做什么,速速帶領天魔宗一眾銀星、紫星長老加入百勝軍,敢有一人躲藏逃離,天魔宗就不必再存在了!”
話語中殺意騰騰,而一瞬間,青鱗的身上同樣是殺機升騰。
四人心中各自一緊,只覺得有無形威壓撲面而來,青鱗身上殺機太重,讓人窒息,而青鱗的話也并非虛言恐嚇,孔無涯被殺,天魔宗一多半銀星、紫星長老被殺,如今天魔宗的實力恐怕還不如城中的離火宗等宗門,星辰殿雖有法旨傳下,不誅連,可若天魔宗弟子趁機作亂違逆法旨,星辰殿肯定會把天魔宗一舉蕩平,永絕后患。
“這個…小老兒告退,尊使放心,小老兒一定告誡我天魔宗弟子,不可違逆星辰殿法旨!”
那名滿面皺紋的銀星老者囁嚅著說道,額頭上冷汗浸浸,沖著李魚、青鱗拱手一禮后,慌忙告退。
另一名銀星修士同樣是沖著青鱗施了一禮,快速離開,他二人知道青鱗身份,乃是星辰殿魁星閣行走使者,能成為星辰殿四閣行走使者,皆是閣主的心腹,金陽子就在城中,青鱗就代表著金陽子,他們如何不懼。
至于李魚,那更不用說,他二人方才就在城樓上,親眼目睹李魚沖著星辰殿弟子和百勝軍一行發號施令,沒人敢不遵從,很顯然,李魚乃是這支百勝軍之首。
看到這兩名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宗門長老在李魚、青鱗面前乖的像孫子,而蔣春、黑莽這兩尊煞神同樣在李魚面前畢恭畢敬,那名紫衫婦人面色一陣陰晴不定,第三個轉身離去。
唯有那名黑袍儒生卻是盯著李魚、青鱗看了又看,隨后伸手指了指孔雪兒,面色陰沉地說道:“雪兒乃是我天魔宗紫星長老,老夫是不是也要帶她離開?我天魔宗有多名弟子在星辰殿效力,諸位和他們皆是同門,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話語中充滿著不忿。
“私自囚押我星辰殿弟子,你還有臉在這振振有詞!”
青鱗扭頭望向了黑袍儒生,上下打量,冷聲道:“給你十息的時間,若沒有消失在本尊視線,死!”
黑袍儒生瞳仁一縮,心中陣陣猶豫,有心想再放兩句狠話,看到青鱗、黑莽、蔣春、鐵猴子一個個神色不善地盯著自己,似乎隨時會大打出手,頓時膽怯了,伸手指了指孔雪兒,恨聲道:“這些星辰殿狂徒害死老祖,害死我孔家一眾長老,你竟然…竟然還要和他在一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