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散開,一只翎羽如墨的大雕出現在了空中,翼展超過了十丈,利喙如鉤,目如冷電,雙翼一展,沖向了另一側的南宮順。
這大雕,赫然是罕見的蠻荒兇禽穿云雕,從蛋中鉆出來就是三級妖禽,成年之后可以成長為五級妖禽,鋼筋鐵骨,速度驚人。
一道銀光閃過,一枚銀劍直奔穿云雕的胸膛刺去,南宮順一邊沖著地面之上飛墜,一邊駕馭飛劍發起攻擊,身周銀光大放,祭出了一件銀色戰甲護身,心中則是驚駭欲絕,穿云雕這樣的兇禽,他聽說過,一向在蠻荒深處生存,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畜生,滾開!”
一道冷哼傳來,一青一赤兩枚飛劍如同兩道彩帶在空中劃過,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速度之快遠非南宮順駕馭的飛劍可比。
赤血城上空,一道青濛濛的光影沖天而起,正是紅葉道人,身后靈光閃爍,一具十余丈高的法相真身顯現而出,左手持弓,右手持箭,挽弓搭箭,瞄準了穿云雕。
“老猴子,還不滾出來,本座只幫你這一次!”
說話的是青葉道人。
山洞中,白眉急的抓耳撓腮,穿云雕靠近赤血城時,他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可這穿云雕太兇,他吃過大虧,哪里敢沖出去應敵?
可紅葉道人就好惹嗎,幾十年前,他曾潛入過紅葉道人靜修之地,結果被大陣困在其中,差點就逃不出來,最后還是紅葉道人心善,放了他一條生路。
發現紅葉道人到了赤血城,他一直在提心吊膽。
猶豫了片刻,咬咬牙,竄出了洞窟,化作一道白光沖向了城外。
眼前的確是個機會,二者聯手若還殺不了這穿云雕,今后可就只能躲閃著過日子了。
“殺陣開啟,狩獵堂增援!”
姬重光的聲音在整座城池響起,身影則是沖著城外方向沖去。
聽到動靜,鎮守陣眼的修士紛紛開啟法陣,一名名狩獵堂弟子沖出洞府,撲向了城墻。
李魚正在返回洞府,察覺到這一幕,也是急匆匆沖著城墻處沖去。
一青一赤兩枚十丈長的飛劍圍著穿云雕縱橫飛舞,上刺下斬,穿云雕絲毫不懼,雙翅扇動之間,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風刃飛出,迎向飛劍,丁丁當當的響聲不絕,飛劍被一次次擊退,即使斬在穿云雕的身軀之上,也難以重創。
一枝枝銀箭破空而來,穿云雕的一對利爪敏捷地擊出一道道爪影,一次次撥打開銀箭。
一時間,紅葉道人竟是無法奈何穿云雕。
李魚心中卻是輕松了幾分,他已經見到過多名銀星高人動手,紅葉道人不愧是銀星三階的神通,勝過了神砂宗老祖這名銀星二階的強者不少。
這只穿云雕似乎更強悍,身法速度快,利爪鋒利,不過,眾修占據了主場之利,紫階神臂弩同樣能夠對穿云雕構成威脅,而且白眉這老猿猴也已經殺出。
一直不知道老猿白眉在躲什么,現在看來,肯定是在躲這只穿云雕。
占據著制空權的穿云雕,白眉的確是不好對付。
“轟”的一聲大響,一道雪亮的劍光沖天而起,眨眼間已是化作十余丈長,結結實實地斬在了穿云雕的胸膛之間,悶響聲中,血光飛濺,翎羽亂飛。
穿云雕被一劍擊得向空中飛去,那枚青光繚繞的飛劍趁勢在穿云雕的左翼之上斬了過去,劃拉開一道長長的血口。
遠處,一道白光繚繞的爪影呼嘯而來,撓向了穿云雕的脖頸,卻是白眉沖了出來,遠遠地發起了攻擊。
穿云雕雙翼一扇,狂風大作,蕩開了另一枚赤劍,密密麻麻的風刃飛出,斬向了白眉祭出的爪影,猛然轉身,雙翼一震,撲向白眉,一對鷹眼之中兇光四射。
白眉嚇了一跳,尖叫一聲,掉頭就逃。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一枝銀箭呼嘯而來,直指穿云雕。
穿云雕瞳仁一縮,不敢去擋,身軀猛然下墜,銀箭從其頭頂上空呼嘯而過。
一青一赤兩枚飛劍再一次盤旋著交叉斬來。
穿云雕望向赤血城的目光中生出了幾分畏懼,突然掉頭,沖向了另一個方向的南宮順。
方才,那道把穿云雕胸膛斬得血肉模糊的劍影,正是南宮順祭出的一張銀階天劍符,而此刻,第二張銀階天劍符已經在南宮順手中亮起了光華。
南宮順一邊使出渾身力道沖遠處逃竄,一邊激發催動天劍符,心隨意動,銀劍沖天而起,斬向了穿云雕。
穿云雕對南宮順祭出的銀劍根本就不在乎,任其斬來,一只利爪向下一探,挾著狂風拍向了南宮順。
銀劍斬在穿云雕的翎羽之上,如同斬在了鋼鐵之上一般,迸出一串火花,被一彈而回,穿云雕的利爪卻結結實實地拍 在了南宮順身上,而此時,南宮順手中的銀階天劍符已徹底激發,一道劍影生出,沖天而起,斬在了巨雕的左側身軀之上。
轟鳴巨響聲中,南宮順如炮彈般沖地面砸去,而穿云雕再一次被天劍符擊飛出幾十丈遠,一根根雕翎脫落,左翼以及胸膛處再一次血肉模糊。
一青一赤兩枚飛劍又一次斬來,穿云雕在空中一個翻滾,震翅蕩開飛劍,雙翼狂扇,沖著遠處飛去。
它雖鋼翅鐵骨,在兩張銀階天劍符的轟擊之下卻也被重創,而紅葉道人的攻擊同樣能對它造成重創。
又一支銀箭破空而來,釘在了穿云雕的脊背之上。
這一下,穿云雕再無戰意,悶頭沖遠處逃去。
一青一赤兩枚飛劍在空中緊追不舍。
姬重光、李翱、鄭雄、徐亮等人已經架起了多架紫階神臂弩,結果,穿云雕卻根本沒有靠近赤血城。
眼看著穿云雕越飛越遠,身影越來越小,紅葉道人輕嘆了一聲,收回了飛劍。
這只穿云雕實力強悍,他若追出城外,僅憑一人之力,未必能斬殺穿云雕反而會遇到危險。
低頭看了一眼縮回城中的白眉,暗自痛恨,若白眉肯像南宮順一般死戰,這穿云雕今日未必能逃掉。
靈覺掃過,又是輕嘆了一聲,南宮順終究沒能擋得住穿云雕的利爪一擊,墜入一片亂石叢中,頭顱破碎,也不知道是被利爪擊中還是撞上了山石。
穿云雕遍體鱗傷,失血過多,飛出一百多里地之后,只覺得雙翼越來越是沉重,身影頓時沖著地面之上飛落,準備找一處安全之地歇歇腳,結果,在經過一片密林上空之時,一道赤焰繚繞的刀光沖天而起,狠狠斬在了他受傷的左翼之上,咔嚓一聲,左翼斷折,刀光之中挾雜的烈焰更是讓它瞬間變成了一團火球。
受驚之下,本能地震翅高飛,結果,左翼斷折,如何能夠高飛,身軀一歪,一頭撞入了密林之中,一陣喀嚓嚓巨響,撞斷了一大片樹木。
奔雷高大的身影從另一側躍起,舉起狼牙棒就要砸碎穿云雕的頭顱,耳畔卻響起追風的聲音:“抓活的!”
追風敏捷地沖向了穿云雕,一巴掌拍在了穿云雕的頭顱上,把其拍暈了過去。
這二者正想回轉赤血城,結果卻遠遠地發現了這一幕,恰巧穿云雕沖此飛來,二者索性躲在此處伏擊,沒想到卻是一舉得手。
“嘿嘿,以后出門省力氣了!”
追風得意地打量著穿云雕,十指連彈,在穿云雕身上設下禁制,取出那只大號靈獸袋,把其收了進去,
赤血城,發現這一幕,李魚嘴角邊浮出一抹笑意,方才,他一直在追蹤著穿云雕的蹤影,擔心這穿云雕會不會和夜無痕有關,沒想到卻有這種巧事發生。
鐵猴子看到李魚的笑容,暗自詫異,左右觀望,不明白李魚在笑什么。
不遠處,南宮天石正在抱著南宮順的尸體在痛哭,而南宮平竟然逃過了一劫,遍體鱗傷,全身骨骼斷裂了幾十根,臟腑也有重傷,整個人已昏迷不醒,卻還有一口氣。
令人生厭的南宮天石沒有死,忠心勇猛的南宮順卻丟了命,這可笑嗎?
不過,他卻不敢去問問李魚為什么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方才,白眉臨陣退縮的一幕太丟人了讓他很尷尬。
穿云雕被伏擊的地點離著赤血城太遠,除了李魚,并沒有其它人發現這一幕,就連紅葉和姬重光也沒有發現,二者正在討論城中能不能再增加一些其它的防御手段,幻陣阻擋不了攻擊,幸好這只穿云雕沒有沖城中展開無差別攻擊,否則,城中眾修恐怕會死傷慘重。
“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只兇雕!”
南宮天石突然吼叫道。
李魚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搭理,扭頭沖正在檢查南宮平傷勢的高瀾問道:“怎么樣?”
“內傷太重,沒有幾個月的將養,不好恢復!”
高瀾一邊言語,一邊取出丹藥喂入了南宮平口中。
“盡心救治吧!”
李魚輕嘆了一聲,對于南宮平、南宮順二人,他還是頗為認同和看重,關鍵時刻,二人沒逃,而是選擇了護主救主,只可惜二人的實力和穿云雕差距太大。
至于南宮天石,典型的驕狂紈绔,欺軟怕硬,遇大事慌亂,又喜歡吹噓說大話。
不多時,看到追風、奔雷駕馭遁光大搖大擺地沖著赤血城而來,城中眾修再次緊張了起來,多名赤血堂弟子放出了響箭示警。
“這是自己人,看清長相,今后不要認錯了!”
李魚朗聲說道,心中卻犯起了尋思,這要是敵人扮成了自己人的模樣奔城中而來,豈不危險?看來,得下令城中所有紫修離城千丈停步,還得尋思一個口令制度以辨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