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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艸”

  224.“艸!”

  蔣藝涵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干,她拿起酒來喝了一整杯,卻發現白酒不解渴,反而讓她更加口干舌燥起來…

  這種局促的感覺讓她有些驚慌,于是便伸手輕輕推開陳晉,保持了一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后,才開口道:“你別吹牛了。沒聽說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么?”

  陳晉微微一滯,隨即笑了。

  因為蔣藝涵這話說得沒有一點氣勢,相反倒像是已經落水的人在垂死掙扎,連救命稻草就沒有一根。

  不過她眼中依然還留有一絲堅韌,陳晉也明白過來,自己還沒有徹底攻破她的心防。

  就算蔣藝涵已經對自己這些輕挑的言語刺激已經完全沒反應了,但她畢竟是高門大宅里成長起來的人,不可能這么輕易放棄自己的堅持。

  “喝一杯吧。”陳晉笑著拿起了酒杯。

  蔣藝涵點點頭,要跟他碰杯,卻被陳晉又躲開了。

  “我說的是交杯酒。”陳晉賤兮兮的解釋著,同時還伸出了胳膊繼續道:“夏陽飛搞不好都跟100個女人喝過交杯酒了,你才一個,不算多。”

  蔣藝涵一愣,在酒精的作用下猛然間覺得自己好像虧大了,于是便有些豁達起來,伸手跟陳晉的胳膊相交,兩個人幾乎是臉貼臉的喝了一杯交杯酒。

  放下酒杯,陳晉笑道:“看吧,其實沒什么大不了了,不就是喝杯酒么?”

  蔣藝涵怔了怔,心中的體悟默默的在被陳晉用這種野蠻的方式強行扭轉著,卻發現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暢快…

  “其實我明白你說的意思。”她道:“你說的沒錯,我媽她雖然沒有名分,但是卻過得比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要好了。我怨天尤人,確實有點矯情了。”

  陳晉故作詫異道:“喲?韓大小姐開悟了?了不得!”

  “別這么叫我!”蔣藝涵白了他一眼道:“我姓蔣,這輩子只姓蔣。”

  “扯淡!”陳晉不屑道:“還守舊呢?不知道女孩子嫁做人婦之后,就算死了,也得冠夫家的姓氏么?”

  “比方說,你如果嫁給了我,將來化作黃土,立的碑上就會刻著陳蔣氏,進的祠堂也是我老陳家的祠堂。”陳晉笑道。

  蔣藝涵哼道:“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嫁給你?然后看你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我可做不來所謂的中宮。”

  說著,她又繼續喝酒。

  陳晉皺眉道:“你也別光喝酒呀,倒是吃點菜。這么一桌子好東西,不吃多浪費。學學我!”

  蔣藝涵挑眉,這才發現陳晉面前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多出來了一大堆的殘羹,還全都是最貴的那幾樣。三只澳龍已經叫他吃了兩只了,唯獨剩下那只刺身的沒怎么動。

  “你至于么?跟沒吃過似得。”蔣藝涵笑道。

  陳晉把一盤大蝦轉到了自己面前,開始動手,同時點點頭道:“不瞞你說,一個月前,這些玩意兒我還真壓根沒吃過。”

  “沒吃過?”蔣藝涵有些意外。

  “所以說你是有錢人家的公主嘛,哪懂的民間疾苦?別說這海鮮了,我小時候能吃上肉就阿彌陀佛了。”陳晉剝著蝦殼,滿手的油。

  不一會,一盤也就十幾只的大蝦就被他剝了個干凈,推到了蔣藝涵面前:“吃吧!”

  隨后他還很愜意的嘬起自己的手指來,表情陶醉。

  蔣藝涵眼神閃爍,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但是她總算開始動筷子了,夾著蝦仁吃了起來。

  陳晉又開始收拾起一只珍寶蟹,同時笑道:“這海里的東西就是大,不像山里,魚蝦蟹什么的,個頭都小,不過勝在不用剝殼。全部一起下鍋紅燒,帶著殼嚼起來咔嘣脆,有雞肉味。”

  蔣藝涵笑了笑,沒有說話。

  隨后兩個人之間就開始變得沉默起來,轉而認真對付起桌上的生猛海鮮。

  陳晉負責處理,蔣藝涵負責吃。時不時的拿起酒杯來碰杯,都是一口一杯。

  這一大桌的看著多,但十有六七都是殼,并不管飽。所以大概一個多小時后,除了些配菜,值錢的玩意兒都被兩人吃的七七八八了。

  而那幾瓶酒,也已經喝掉一多半了!

  這時老板敲門走了進來,躬身道:“額兩位吃好了么?已經三點多了,不好意思,我們快打烊了。”

  陳晉點點頭應道:“買單吧。”

  說著就起身去了柜臺,付完了錢之后,蔣藝涵也拎著包跟了出來,腳底下打著擺子…

  “喲?你付過錢了?”她噴著酒氣笑道:“怎么能讓你破費呢!”

  陳晉癟癟嘴:“30萬的小費都拿了,這點不算什么。”

  “德性。”蔣藝涵說著就要往外走,卻是腳下一顫就要摔倒,虧得陳晉眼疾手快才一把拉住了她。

  但蔣藝涵被這一下給驚到后,就這么伏在原地吐了起來,直吐得了個昏天黑!

  那些一斤成百上千的珍貴食材,就這么變成污穢灘了一地…

  陳晉扶著她,幫她順著后背,笑了。

  “總算吐了!我還真以為這娘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千杯不醉呢!”他心里想著。

  剛才兩人可是扎扎實實的喝了三四瓶的高度白酒,而且蔣藝涵那不要命的喝法,喝得比陳晉還猛,起碼得有兩斤多。

  像孔闕那種酒量的女人畢竟少,這蔣藝涵怎么看也不會是需要看人臉色喝酒的人,怎么可能不醉?

  大排檔的老板在邊上看得愁眉苦臉的。因為快要打烊了,所以外面大廳都已經收拾過了,現在卻又被吐了個一片狼藉。

  陳晉遞過去兩百塊錢,朝著老板歉意的笑了笑,那老板才理解的點點頭,招呼人倒熱水給蔣藝涵漱口。

  等到蔣藝涵吐干凈了之后,皺著眉頭喝了兩口熱水,就繼續往外走去。

  但是蔣藝涵走到門外被深冬寒夜的冷風一激,卻是又蹲在路邊吐了起來,凄慘得不行。

  陳晉嘲笑道:“不能喝就別勉強嘛,醉成這樣,很容易讓我這個明騷的小人得逞的。”

  “咳咳…”蔣藝涵形象全無的吐著口水,抬頭不屑道:“你有這個膽子么?別忘了還有老韓呢!”

  “切,生米煮成熟飯才是王道。到時候米已成舟,要是再來個珠胎暗結的話…嘖嘖嘖,你猜我敢不敢呢?”陳晉得意道。

  “哈哈哈哈哈”蔣藝涵忽然開始狂笑不止,勉力站起身來,整個人無力的趴在陳晉胸口,悠悠道:“你別想得太美了!就算你得逞,也是闖紅燈!還珠胎暗結?就不怕我糊你一臉血?”

  “闖…闖紅燈?”陳晉瞬間就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一臉憋屈的扯開了蔣藝涵的提包,果然,里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包帶著翅膀的白色小天使。

  陳晉楞了半響,最后只吐出來一個字:“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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