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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3章 今天清明節

  伊斯坦布爾一片大亂,而這一切混亂的制造者們已轉道保加利亞首都索非亞,正開著兩輛車、一路聽著收音機前往羅馬尼亞。

  之前一切順利,高速快艇在海面上狂飆了兩個多小時,別說土耳其人的軍艦、飛機,連漁船都沒碰到幾條。

  快艇抵達保加利亞東南部沿海旅游小城查雷沃,接應的帕維爾正在等著他們:東歐雖然劇變,蘇聯也已不復存在,但他們對保加利亞實在太了解了,到了這邊就如同到了外婆家一樣自在。

  安全了。

  安安靜靜的來,平平淡淡的離開,這就搞定。

  沒在保加利亞過多停留,一本往北順利過羅馬尼亞邊境,收音機換到羅馬尼亞國家電臺,結果才聽了一會,安德烈幾個就感覺有點別扭!

  同一車一同坐在后座的帕維爾說了句:“上校,這次事態好像有點失控。”

  安德烈沒什么表情,道:“越大越好,老板應該會高興。

  對了,我聽說20年前土耳其人一號海峽大橋竣工的時候我們就研究過炸橋的方案。

  沒想到…”

  預案,針對北約的預案各種各樣,北約對華約估計也一樣,只是預案而已,有備無患。

  這20年過去,突厥佬的橋倒是炸了,聲勢還搞得那么大,祖國卻早沒了,炸橋也不是為了它,想想挺悲哀的。

  “…就是感覺我們這趟開了個很不好的頭,將來的恐怖襲擊都可能向上規模的方式發展。

  單純針對人員的襲擊比例可能會變少,對城市重要設施的襲擊比例應該會大量增加。”

  帕維爾聽到這,道:“20年前我已經在訓練隊,記得最初的預備計劃里就有一條是找艘正常貿易的貨船,里頭混進幾個裝滿炸藥的集裝箱,再放兩個長時待機的無線遙控炸彈,引爆人員提前住進海峽邊的高地酒店。

  船一到就發送信號,嘭!遠遠看風景就成。

  現在要想這么干就更方便,打個電話就行。”

  安德烈聽了將軍同志的話,笑了下,道:“也好,機緣巧合之下湊一塊,公司和老板完全沒了任何嫌疑。

  其實吧,用當初預備過的方法襲擊伊斯坦布爾更方便,根本不需要玩大橋砸貨船這樣高難度把戲。”

  帕維爾笑笑,“那只能炸一座,差著五公里,海嘯也沖不垮的。

  美國佬能吸引火力,可往船上放炸彈也是個麻煩,死的普通平民也太多了點不是。”

  那么玩的話,得找艘沒自個公司軍火的船才行。

  襲擊,玩的是技術和創意,至于這趟那一兩萬噸的爆炸物要是爆炸….

  乖乖,小半個伊斯坦布爾都得成廢墟。

  伊斯坦布爾的市井謠言還在繼續發酵,都不用政府機構下達什么新的疏散令,整座城市海峽附近同低海拔區域的人員都在自發撤離,各顯神通離開危險地帶。

  跑得遠一些的有,往各處山頭高地找地方暫住的有,還有些干脆離開伊斯坦布爾避難。

  政府是出來辟謠,但并未阻止市民們的逃離行動——這不是純粹的謠言,兩萬噸隨時可能爆炸的爆炸物和一枚核彈有多大區別?

  除了沒核輻射之外,其它壓根就沒區別,殺傷力巨大!

  安卡拉方面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大批軍隊調往伊斯坦布爾協助人員撤離,這時候真是保命要緊,場面都能同爆發大規模戰爭相比!

  土耳其全國震驚,全世界也驚動,連最漠不關心外部事物的美國老百姓都開始關心起博斯普魯斯海峽里的那艘沉船。

  美國民眾可以不在乎什么海峽大橋被炸,但堪比原子彈的炸彈船還是喜聞樂見的——只要是人就有個共同的惡趣味,看熱鬧不怕事大,站遠遠的在那幸災樂禍更是人的本性。

  大部分人能看熱鬧,有利益牽扯的一大堆國家都還忙著聯系土耳其外交部門,想得到最新情況。

  大半個北約也行動起來,說是要主動派出專家前往伊斯坦布爾幫助土耳其處理此次危機。

  北約忙,俄羅斯和烏克蘭都來湊熱鬧,說需要時可以派出專家支援。

  至于格魯吉亞、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也沒閑著,他們都是標準的黑海國家,可不想太長時間只能在“黑湖“里自由自在游水完。

  不過這會俄羅斯的表態就是個姿態而已,現在它是自顧不暇,實際上沒精力來湊這場熱鬧。

  就在10來天前的3月20日,俄羅斯總統葉氏通過廣播電視發表了一份《告俄羅斯公民書》,宣布將于4月25日在全國對總統、副總統進行信任投票,同時進行新憲法草案和聯邦議會選舉草案的投票,以決定由總統還是由議會來領導國家,在此之前實行總統“特別治理”。

  抓權了。

  三天之后俄憲法法院就回擊,裁定葉氏的《告公民書》違反俄聯邦基本法;

  26日,在緊急召開的第九次非常人代會上,對立的兩派代表激烈交鋒,分別提出了罷免總統葉氏和解除議長職務的議案。

  不過兩方議案的表決結果都未獲法定多數,會議最后通過了4月25日在全俄羅斯范圍內舉行全民公決的決定。

  對俄羅斯而言大麻煩還在后頭,俄政局震蕩會快速激化、發酵,現在還沒幾個人能想到這場動蕩的結局就是炮轟白宮!

  葉氏,狠人!

  吼兩聲不花錢,一開始當然是喊口號的多、有行動的少。北約方面美國的反應速度最快,在與土耳其政府協調之后,美軍從駐歐洲基地派出了幾名接受過水下排爆訓練的潛水員前往伊斯坦布爾。

  是幾名。

  北約各國有的是潛水員,但會水下排爆的潛水員是鳳毛麟角:平時用不到,訓練難度又高,各國就沒幾個,有的都是寶。

  在派出幾個“金疙瘩”的同時,華府還在媒體上大肆宣揚美利堅不會置盟友于危機而不管…

  等等、等等。

  兩天過去,身處華府的拉鏈總統正聽完中情局局長有關炸彈沉船的匯報,讓人離開之后頭疼的夠嗆。

  土耳其人都快瘋了,都有像瘋狗一般遷怒美國發展的趨勢:突厥人也已經知道沉船上一大半的軍火屬于美國各情報機構代理人的貨,還他娘的在報關時隱瞞。

  美利堅當然不怕土耳其發神經,但捅開了也是個麻煩,還是扯起皮來沒完那種。

  CIA的老大剛走,工作人員送來了一個剛送到白宮的講義夾交給總統,拉鏈先生正等著這份資料。

  送來資料的是聯合力量駐華盛頓分公司的人,就在總統先生看資料的時候,橢圓形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提醒總統先生:“艾倫先生的電話。”

  電話一接起開,“你好!”

  “威廉,東西送到了吧?”

  拉鏈總統正在看手頭的資料,眉頭皺成一團,一聽這話,對著電話道:“看到了,謝謝!”

  “沒什么好謝的,烏克蘭幾家地下軍火商主動送我們的清單,擺明了希望從我這邊轉交。

  他們好像不怎么喜歡和你下邊的人打交道,實在是…”

  “艾倫,明白,不就是擔心成替罪羊、推責任、殺人滅口什么的。”

  拉鏈總統苦笑,難得說句實話,這些事美國的情報機關做起來不要太熟練。

  下邊一幫局長、主任送來的內部調查清單還沒張楠讓人送來的這份詳細,這樣一份清單也是烏克蘭人給的警告:我手中有你的把柄,別想著撕破臉!

  對總統的大實話,張楠“呵呵”兩聲,“威廉,讓人仔細分析一下清單,我看別再讓那些勇敢的潛水員去送死了。

  就這樣吧,有空聯系。”

  張楠和拉鏈總統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就是盟友,還是朋友,這些神通廣大的烏克蘭本土軍火商們也能猜到。

  烏克蘭人認為聯合力量實在,而最靠不住的就是美國佬。想來想去,幾方一聯合,直接一紙清單加上特意留下的同美方情報機構購買軍火的證據給了聯合力量的代表。

  意思清楚——你丫個美國佬別想往我這栽贓!

  當然,原始資料還在烏克蘭人手里。

  聯合力量很高興成這事的中間人、轉交這些東西:清單復制一份給華府,至于證據就暫時留一留,免得華府不認賬!

  有人知道秘密越多越就短命,至于張楠這種,絕對是了。長命百歲。

  這邊張楠掛了電話,很自然的說了句:“一群倒霉蛋!”

  倒霉蛋是那些潛水員,如今的沉船隨時可能爆炸——那船上至少有十萬枚以上的各式引信,至于受到一定量撞擊后就會起爆的雷管更多!

  沉船不穩定、海流不穩定,里邊那些個能發火的爆炸物隨時會爆。

  其實對土耳其人而言這趟運氣不錯了,大橋倒塌時沒直接將貨船砸爆,如果那樣,伊斯坦布爾會死上百萬人!

  爆炸殺不死那么多人,但海嘯可以!

  有人怕死,但不怕死,或者說逼著自己大無畏和腦子一根筋而不怕死的人總有。

  沉船隨時會化身原子彈,但還是有潛水員下水查看情況;

  為了獲得最佳視角,有電視臺的人將機位假設在了離橋只有幾百米得到地方,一旦爆炸,沖擊波就能輕易將其拍成肉餅!

  也有人為了財產,死活不愿離開家和商鋪,生怕一去之后一無所有…

  城市里倒沒有出現大規模趁亂搶劫的匪徒啥的,這會街道上的軍人比走路的平民還多,逮住個搶劫的就是就地擊斃!

  外國人大量撤離,就算交通癱瘓、土耳其政府暫時顧不上他們,靠兩條腿往高處走,跑出個十幾二十公里還是沒問題的,傻子才繼續住在海峽邊的那些星級酒店里。

  金角灣,這個角形的海灣將伊斯坦布爾的歐洲部分一分為二,每日的落日余輝中這一帶海岸會被染成一片金黃。

  美麗的公園和濱海步道井然羅布,附近的芬內爾和巴拉特地區周圍,大量拜占庭時代和奧斯曼時代的木造房子、猶太教堂、清真寺星羅棋布,是抵達伊斯坦布爾的游客很喜歡去的地方。

  平時這里人流如織,說著各種語言的都有。可是,現在這一大片地區內除了開車巡邏的士兵之外,近乎一個人都沒有!

  海鳥與流浪狗倒是不少,和平時一樣,但就不見幾個人。

  沒辦法,這一大片地區海拔太低,大部分都在十米以下,甚至只有兩三米。

  一旦有海嘯,都能一路沖到頭!

  4月5號清晨,經過四天近乎不計代價、不計后果的強行疏散,金角灣成了一處巨大的鬼城,而平時這一大片都能有大幾十萬人!

  伊斯坦布爾時間上午7點,全世界各國有條件、有時間看電視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會去瞄一眼整點新聞,看看土耳其人現在怎么樣了。

  條件差的就是看幾眼放過多次的重播鏡頭,條件好的,比如能看到英美幾大傳媒集團衛星信號電視的人,還能瞄兩眼直播信號給出的畫面。

  膽子大的人總有,像在安德烈等人曾經看熱鬧的高地上,就架了十幾臺衛星傳輸信號的攝像機,上頭的臺標來自各傳媒大國。

  上萬公里之外的紐約,今晚張楠睡得比較晚,之前接待了有點焦頭爛額的拉鏈總統派出的一名重要幕僚的臨時拜訪。

  談完事情都已經近11點,等洗漱完又覺得肚子餓,讓人弄了點夜宵,準備睡覺時都到了午夜12點。

  回房后看到珍妮和妮可正在看午夜新聞,電視鏡頭正遙遙對著基本消失的博斯普魯斯海峽二號大橋。

  “還不睡呢。”張楠隨口說了句。

  “剛商量完明早會議要說的幾件事。”

  妮可道。

  “有你們的,床上…”

  張楠還沒說完,只聽珍妮爆出句:“我的上帝!”

  一看,她右手指向前,那里是電視機!

  一轉身,看到基本靜音的電視內畫面上出現一個灰黑色夾帶白色水花的巨大煙團:沉船爆了!

  三個人呆看了兩秒,張楠貌似自言自語說了句:“今天幾號”

  妮可聽明白了,但沒怎么經過大腦回道:“過午夜了,5號…怎么了”

  張楠回過神,道:“沒什么,今天清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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