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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還得練練

  這會時間下午3點剛過,張楠腦子算了一下,西部時間和大洋對面相差16個小時,華夏時間這會應該是上午七點,農館長也該起了。

  拿來自己的通訊本,一個電話撥到太平洋對岸。

  果然,博升同志在家中剛洗完臉,打算吃早飯。

  幾句寒暄,倒是農博升比較直接:“小張,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人精!

  這邊張楠笑著道:“我說姐夫,你絕對屬007!

  是有好事,是這樣,今天我把湘省博物館里那個當寶貝的皿天全方罍蓋子的器身給找著了…”

  張楠把大概情況一說,007這會沒在華夏上映,不過農博升也不計較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注意力就集中在后半部那段。

  好家伙,重器!

  “50萬美元,湘省那幫子家伙走大運!”

  農博升看到過那件罍的原始資料,還有本30年代美國印刷有關華夏青銅器的書籍,里邊就有這件罍的介紹和黑白照片。

  書中印刷的照片清晰度雖不高,但他也聽說器身富麗堂皇,這件皿天全方罍還是迄今為止出土的方罍中最大、最精美的一件,堪稱方罍之王!

  蓋子農博升見過,再結合一下對黑白照片的記憶同當初資料的文字介紹,館長同志腦子里就有了個大體的概念。

  這樣一件“身首異處”,相聚一個太平洋距離的商代青銅重器,館長同志認為張楠十有八九又會來個大方的無償捐獻——反正湘省博物館里的那個蓋子是不可能給小張的。

  別說私人,其它國有博物館想要,那都是門都沒有的事!

  38年前都被個反動派中將想著用來換命的文物,這私人就別想了,除非用上些不光彩的手段。

  為了一個蓋子,張楠不屑用下三濫手段,這點農博升能夠肯定。

  至于不去想著湊整齊,如果張楠要自己收藏器身,那也不會給他打電話,既然打了就一定是捐獻。

  不在乎“殘缺美”而留著?

  若干年后蓋子、器身合體,來上一段佳話?

  農博升知道一幫子普通官僚和學術官僚會非常喜歡那個道道,但也知道,這小張估計壓根就懶得陪你們玩。

  人家瞧不上!

  再說如果不是捐贈,難道讓博物館花錢收購?

  人家估計不在乎這點錢,但50萬美元,這會湘省那幫伙計打死拿不出來!

  這邊聽到農博升的話,張楠笑著道:“我說姐夫,我可沒那么大方,白送給他們?

  犯不著,咱和那邊沒啥交情。

  東西我盡快讓人送你那去,歸你了,你愛咋咋處理,放家里腌咸菜還行,配個蓋子當米缸也不錯…”

  對此,電話另一頭的農博升給整得哭笑不得…

  “我說小張,你這是又給我出了個難題!

  算了,東西我收了,湘省博物館的老劉要是不出點血,別想從我這拿走東西。

  對了,什么時候回來一趟?”

  說這話,顯然表示他和湘省博物館有交情。

  “秋天吧,我也想回來看看。到時我會帶兩個油畫專家回來,看看家里那副《紅磨坊》,如果沒問題,您就準備修新的展覽館。

  要不是雷諾阿的,那我也捐點,樓就別想了,買幾臺空調估計沒問題。”

  難得皮一下,誰讓張楠的印象里這農館長老是以20多年后一位80來歲老先生的形象出現,這會總感覺他有點老小子的趕腳。

  又瞎扯了幾句,交代了一下,可以說出是誰捐贈給甬城博物館,但有關錢財、故事什么的就算了,免得引起炒作。

  50萬、80萬、100萬的一宣傳,等著盜墓風越刮越猛、走私文物更加猖獗吧!

  “…放心,湘省那邊想要這玩意,這些條件不答應也得答應。”

  兩邊說完,這才掛了電話。

  這就捐了,聽完張楠又用英文隨口說的幾句解釋,亨利聳聳肩膀:50萬,對老板來說就是小小小意思,捐就捐了唄。

  對亨利來說這還是好事,說明《尋寶》節目的工作終于有能讓老板高興的事了——能讓老板捐出去的重器,好東西!

  亨利不知道,要不是因為張楠骨子里討厭殘件,捐贈個毛!

  這么個大型罍要是完整的,將來放在自家博物館里,有范!

  而且是商代的物件,張楠自個的藏品里商代青銅器就沒幾件,檔次更是一樣都比不了這件皿天全方罍,要是整器…

  就算天皇老子來了,那也別想從張楠手里拿走!

  亨利走了,今年的奧斯卡頒獎塵埃落定,但后續事情還沒完。

  他是CEO,不是閑人,沒得圍著老板轉。

  張楠也不得閑,過些天還得去趟婆羅洲,之后如果沒有其它事情出來,等空點下來,最好再去趟意大利,自個想出來的那艘夢幻大船將在那里建造。

  不選法國,免得豪華游輪建造能力日薄西山的英國人發神經,再說在建造豪華游輪的能力上,意大利也具有世界頂級水準,船期還沒法國人排得那么滿。

  有時間順道去趟奧地利,要是忙就算了,自個的超級城堡已經進入設計最后招標階段,紙面上的方案就要最終確定了。

  再回國住段時間之前,南半球的幾座鉆石礦也得去一趟,每年老板還是要去巡視一兩回的。

  最后去印度打老虎,打大老虎!

  天天閑在家里過清閑日子?

  自個還沒退休呢,等退休再說吧。

  回到紐約,阿佳尼住到3月1號就帶著兒子暫時回了法國,她也事多,就算性格再特立獨行,作為法蘭西第一女星,她今年也不可能徹底隱身。

  之前消失的時間夠長了,這趟至少要在法國待到6月份才能來美國。

  沒轍,張楠能夠理解。

  走吧走吧,大不了想兒子了,飛躍次大西洋也就看到了。

  珍妮把彎彎那邊的事情了解了,公司資金勝利撤出,賺了一筆。

  去年年底的精力基本上放在小鬼子那,這會鬼子經濟繼續滑向深淵,但單從股市而言,其實更慘的這會的彎彎股民。

  張楠開了外掛,所以精力主要放在日本;一大群國際金融炒家在之前的一兩年,不少熱錢砸向彎彎,現在那邊崩盤了,崩得比小鬼子的股市還狠!

  亞洲四小龍,呵呵…

  彎彎就快被開除了。

  每天抱抱寶貝女兒,在棧橋上釣了幾天魚,打算在10來號去婆羅洲之前好好享受一下家庭的滋味,接過又有人送來好消息。

  5號,亨利來了個電話:通過己方人員的努力,那個賣掉罍身的藏家打算再次賣掉收藏的剩下三件青銅器,總共要價100萬美元。

  張楠問了是什么東西,亨利拿著下邊人給他的份簡短資料照本宣科,就說了一段、發了幾張傳真,張楠很快決定付錢。

  “…有個叫彝的物件,這發音真怪,蓋子里和器物底部各鑄有187個他們不認識的古代漢字。

  老板,你要不要先看看照片?”

  亨利想得周到,就算傳真質量不好,也比瞎買比較好。

  “能不能確定器物真假?那人干嘛要賣?”

  “至少2000年以上,這點能夠保證。那家伙想在得克薩斯買個夠大的農場,想住得離休斯敦城區遠一些。

  逃離城市,很奇怪。”

  “發過來吧。”

  幾分鐘之后,張楠拍板:買!

  第二天,在兩名“聯合力量”人員的押運下,四個箱子就被送到了張楠的莊園里。

  紐約的春雨挺讓人討厭的,張楠在客廳里開箱看東西。

  四個箱子,外邊只標注了數字,值班的保鏢先用X光安檢儀檢查過:就算是本公司包裝,但從去年年底開始,進入莊園的包裹都得進行這項安全檢查。

  妮可和珍妮兩人定的規矩,張楠沒反對。

  馬克開箱,誰讓他當過裝修工人,對此最有經驗。

  一打開,物件抱出來放桌子上,這就去開第二個箱子。

  不說閑話,上次長記性了。

  “這是個壺,錯銅的壺,有點意思。”

  銅壺,青銅器里常見的物件,一般價值不會很高,因為這東西沒多少花哨的。

  但張楠眼前這個是有點意思,實物比黑白傳真里顯示的好看的多,工藝水平挺高。

  不是因為造型花哨,這方面它看著挺中規中矩的,表面還挺光滑,沒那些稀奇古怪“漲身價”的突起裝飾;

  是因為它的華麗和“高檔次”在它表面的工藝,這是個錯銅的鳥獸紋壺,工藝特殊!

  拿尺子一量,口徑13.6公分,通高46.6公分,重6.2公斤。

  直口、長頸、圓肩、卵圓腹,直壁式圈足,肩兩側飾鋪首銜環耳一對。

  壺蓋微微隆起,上頭有四個環狀的云形鈕,與壺口以子母口扣合。

  壺身遍體錯嵌紅銅紋飾,以對三角紋組成格欄,從上到下紋飾分為七層:夔龍紋,鳳鳥紋,龍紋,幾何形鳳鳥紋,龍紋,鹿紋,垂葉紋,蓋面也錯嵌紅銅四分式云紋。

  項偉榮摸了摸壺的表面,沒感覺出有明顯的分界線手感,“少見,錯金錯銀的見過,這都還有銅錯銅的…”

  錯金色金,錯銀色白、氧化發黑,這瓶子表面繁復的紫紅色圖案是用純銅,就是紅銅鑲嵌。

  兩種基本相同的金屬材料湊一塊居然也有這樣漂亮的效果,要是這件器物在新制作完成的時候,估計更好看!

  純銅色澤紫紅,延展性又好,易于鑲嵌;青銅本身顏色青灰或金色,以金色居多。

  這樣一鑲嵌,青銅底子反而呈現金黃色,色彩和光澤都會形成強烈反差,從而具有極佳的裝飾效果。

  “什么時候的?”

  錯金錯銀工藝項偉榮見過,這錯銅第一次見,再說他還不是真正的行家,對青銅器就懂個皮毛的皮毛。

  張楠也摸了摸銅壺光滑的表面,道:“形制看著像春秋后期的,再說這錯銅錯金銀和寶石的收益,兩千五六百年前才有,基本錯不了,時代差跑不了太原。

  這東西挺難的的,這玩意通體都是錯嵌大面積的紅銅紋飾,有可能應是采用二次澆鑄紅銅的技法鑄造。

  一般的銅器'錯'這工藝是局部鑲嵌簡單花紋,這類滿嵌花紋的銅器數量極少,這樣檔次的,從圓明園里搶來的都不一定!”

  張楠不是瞎說,20來年后,他似乎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件錯銅壺被一家著名的美國私人博物館收藏,還是新捐贈的藏品,出處就是圓明園。

  昨天看傳真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一個不留神,它原本就是圓明園舊藏。

  不過不能確定,回去問問農博升,看看有沒有統計圓明園被劫青銅器統計資料的。

  馬克已經打開了第二個箱子:包裝太好,外頭膠帶都繞了厚厚幾十層,費了點時間。

  這是個鳥獸觥(gōng),高古青銅器里,當初高等級貴族用的其中一種酒器。

  高23.5公分,寬31.1公分,重3.52公斤。

  這種酒器少見,而這件的造型更是奇怪!

  蓋前端是個雙目圓睜、張口咧齒的虎首,后端飾鳥喙高聳的鴞首紋。

  整個器身就是一只同虎頭相背的禽鳥,器腹飾有伸展的羽翼,圈足上飾有蜷曲的雙腿。

  “這件至少要早上500年,這種風格造型特別夸張,商人特別喜歡,周人好像不怎么喜歡這樣夸張的。”

  第三件就是那件張楠最看重的彝,就一個不小的“酒壇子”:沒去先分辨外部細節,直接打開蓋子,看蓋子內側的銘文。

  “隹八月,辰在甲申,王命周公子明保尹三事四方,受卿事寮。丁亥,命夨告于周公宮,公命告同卿事寮。隹十月,(十)月吉。癸未,明公朝至…”

  好家伙,這兩年空閑時間惡補金文的成果出來了,這磕磕巴巴的居然基本上都給認了出來。

  放下蓋子,取過手電筒看底部:有意思,蓋子和器身的銘文居然一模一樣。

  “什么意思?”

  張楠再研究了會,才對姐夫道:“我猜一下,不能說準確:有個叫明寶的周公子在成周舉行祭祀,并任命周朝打天下的百官,還有已經亡了宗主國的商代諸侯。

  這是件祭祀的紀念禮器,有個叫明公的,可能就是周天子,對盡力辦這次典禮的亢師和矢令分別賜以金、小牛…

  這字不好說,后邊就是任命這兩個叫亢師、矢令的官員新的官職。

  為了紀念這件事,這個叫矢令的特別作了這件東西頌揚明公。”

  連蒙帶猜,不知正確幾層:字認識了,意還得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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